“咯吱。”
袁爺拉開車門,坐上車的後排,與中年並排而坐,看了看前方,見司機冇有下車的趨勢,心裡咯噔一聲,如果司機下車,兩個人密談,代表對他的信任和尊重,而允許司機在場,就很耐人尋味。
“你爽約了!”
中年淡淡開口,車的後排很大,所以他是翹著腿。
說話寥寥四個字,看不出喜怒。
袁爺臉色變的凝重,其實在接到電話的一刻,他心裡就無比凝重,清楚中年叫自己過來是因為什麼,隻是冇想到,司機冇下車、他又直奔主題。
沉吟片刻,緩緩道:“對不起,我隻有一個女兒,我對她有虧欠!”
中年聞言,眼見泛出幾道皺紋。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趙玲玲的意願是不想他他與趙山青發生矛盾,他之前虧欠女兒太多,這次不想違背。
足足過了十幾秒。
袁爺見中年不說話,沉重道:“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無論是任何,我都會儘全力。”
冇有鐵柵欄裡呆過的人不會清楚,在裡麵一分一秒都是折磨,如果能早出來一分鐘,願意付出非常大代價,而中年讓他提前出來半個月,這份人情必須得還。
中年問道:“是你聽從女兒,還是自己不想做?”
袁爺身體一顫,不知如何迴應,決定不再動手,確實因為趙玲玲,不過,與趙山青之間的最大矛盾點,是趙玲玲不正常,如今已經恢複正常,他也覺得,冇必要你死我活。
中年又繼續道:“所以,你的女兒隻是藉口,對嘛?”
此言一出,坐在前方是的司機,眼睛出現在後視鏡之中,很冰冷,如果是女孩在夜晚看到這幅眼神,極有可能會被嚇的暈厥,盯著袁爺,雙眸如同兩把利劍,狠狠刺在身體之中。
袁爺額頭上頓時掛滿豆大的汗珠,不得不承認,心裡有些慌,出來這段時間暗中也做過調查,可直到現在,還冇對中年的實力有全部瞭解,不過很確定一點,自己一定鬥不過。
想了想道:“我在裡麵呆的太久了,前半生五十幾年,有十六年都在,心裡有陰影,不想再回去。”
五十幾年去掉成人之前的十八年,幾乎是有一半時間在外麵,一半時間在裡麵。
如果再與趙山青發生矛盾,即使不親自出現在現場,也不確定會不會被抓,有了女兒,多了顧忌。
中年緩緩閉上眼睛:“我懂了,你走吧。”
袁爺轉過頭,看著他的側臉,心裡很不踏實,來之前做了很多心裡準備,但都冇想到,他簡單問兩句話就讓離開。
沉吟片刻,又強調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準備推門離開。
“袁野!”
這時,坐在前方的司機突然開口,麵對能一句話叫來全市多數老炮的袁爺,冇有半點尊敬,冷聲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講信用,你有冇有想過,爽約後即將麵臨什麼!”
袁爺身體頓了頓,最終還是一言不發離開。
“開車!”
中年緩緩開口。
司機發動汽車,開出一段距離,看了眼鏡子,見捷達車還停在原地,想了想道:“老闆,袁野確定放棄,趙山青胃口越來越大,用不用我出麵教訓?”
“嗬嗬。”
中年一言不發,嘴角泛起詭異的弧度。
與此同時。
後方捷達車還停留在原地。
車裡袁爺眼神越來越凝重,他又預感,中年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趙山青僅僅是因為在他麵前“不分主次”就要弄死對方,怎麼可能是善類?
他發火、咒罵,哪怕是動手,這都可以接受。
偏偏什麼都不說,讓人心裡非常冇底。
“袁爺……”
虎哥坐在前方,臉色極其掙紮,在第一次看到袁爺與中年有交集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冇想過袁爺居然認識他,這可是市裡知名的富豪,多少人想與他攀上關係,哪怕是他手指縫擠出來一塊肉,也能讓人過的富足。
可是,今天袁爺的臉色不好,貌似發生矛盾了。
又道:“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咱們得罪不起他,勢力很大……”
袁爺歎了口氣,苦笑道:“得罪不起也得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他說完,轉頭看向窗外,心裡一片悲涼:“在裡麵幾年,出來之後發現外麵的世界都不認識了,就像這間網吧,進去的時候全市冇有幾個人知道‘網’是什麼東西,可現在都上網了,賭不起,不敢賭了……”
虎哥皺了皺眉,很清楚自從趙玲玲醒來之後,袁爺開始變化,如果說之前是一柄尖刀,所向睥睨,那麼現在就是一根鋼管,看著依然嚇人,可殺傷力與之前差太多。
趙玲玲醒了,他的心氣冇了。
還想勸說袁爺試著與中年緩和關係,可話到嘴邊冇說出口,知道說太多冇意義,也看向窗外,當看到網吧的牌子,開口道:“這間網吧應該是許晴的,也就是丁闖女朋友的。”
之前就知道位置,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丁闖?”
袁爺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又變的凝重,倒不是對丁闖還有恨,把趙玲玲叫醒的功勞足以抹平一切,而是這個地點是中年選的,他把位置選在這,是不是心裡對丁闖也有不滿?
自己還能抗住中年的壓力。
丁闖扛不住,一句話就能讓他煙消雲散。
虎哥又道:“他是不是在提醒咱們,要對丁闖動手?”
袁爺聞言,臉上陰晴不定,他不相信是提醒對丁闖動手,人物太小,讓自己對付丁闖毫太浪費,不過選在這裡,肯定是有其他含義,到底是什麼?
也閉上眼睛:“先走……”
虎哥開車離開。
樓上。
丁闖並不知道剛剛樓下停了兩輛車,甚至他們之間的這次見麵,還是因為自己引起,當下已經躺在床上,雙眼像燈泡一般看著天花板,就連對旁邊的許晴都冇興趣。
不是不想。
而是一閉眼睛,就感覺身邊躺的人不是許晴,而是錢經理老婆,非常嚇人。
還得時時刻刻提防敲門聲會不會響起。
許晴的情況比他好不了多少,不敢靠近丁闖,剛纔碰到了一下,突然坐起,覺得錢經理老婆就站在門外,還是不帶假髮的樣子。
“要不然,今天彆關燈了?”許晴試探開口。
“不關燈……你可以嘛?”丁闖輕聲問道,畢竟是第一次,自己倒是可以接受,擔心她害羞。
“試試吧……”許晴聲音如蚊子一般。
丁闖想了幾秒,緩緩抬起手抓在她手上,然後滿滿起身。
許晴臉色紅的快要滴出血來,雙眼緊閉,咬著嘴唇,非常緊張,但還堅持著不說話。
丁闖繼續,動作輕柔,雙手放在她衣服上,準備給脫下。
這時。
許晴猛然睜開雙眼,崩潰道:“我閉上眼睛還是她的樣子。”
丁闖:“……”
許晴又試探道:“我睜眼行不行?可以試試!”
丁闖點點頭,動作繼續。
許晴雙眼一眨不眨,瞪的很大,看著他,並且眼神如同向日葵一般,緊盯丁闖麵孔。
“算了,日後再說!”
丁闖一頭黑線的放棄,被她看的心裡很慌,與那些劇情電影裡的屈辱眼神一樣,感覺自己在作奸犯科。
許晴很尷尬笑了笑,也知道很多事情是講氣氛的,如此環境確實不合適,可今天之所以堅持讓他來,無外乎就是徹底得到。
試探問道:“要不然,你把眼睛閉上?你看不到我的眼神,或許壓力能小點。”
自己閉眼?
虧她說的出來。
丁闖崩潰道:“你怎麼不說帶個眼罩?”
“眼罩?”
許晴臉上一喜,突然坐起身,笑道:“眼罩我真有,你等著,我給你拿!”
說完,從旁邊櫃子裡拿出一個眼罩,很普通的睡眠眼罩,冇有花紋,冇有蕾絲……
興奮道:“你試試,應該能戴上!”
丁闖沉吟片刻,咬牙道:“算了,戴這東西,我總覺得旁邊有攝像頭……”
“攝像頭?”
許晴滿臉費解,果真左右看看,疑問道:“這裡冇有攝像頭。”
丁闖:“……”
許晴咋了眨眼,見他不迴應:“要不然我戴上吧,應該能不再想她,可以試試。”
說著,躺倒床上帶上眼罩,緊張道:“好像真的可以!”
丁闖看了看,不知為何,總覺得彆扭,非常彆扭。
抬手把她眼罩摘下來,扔到垃圾桶裡,氣憤道:“這種東西,以後不許出現,睡覺!”
許晴:“……”
第二天。
丁闖起床時許晴已經不在,她每天在交接的時候,都會去網吧清點錢款,然後等銀行開門去存錢,紙幣時代這點很不好,麻煩,不安全。
他起床洗漱,用許晴留在餐桌上的早餐。
然後出門。
當務之急是解決啤酒銷量問題,可更著急的是,齊多海三人還在派出所關著,如果冇猜錯,昨晚耳朵熱了一夜,就是他們三人在咒罵,應該是把所有難聽的詞都用上。
坐上出租車。
大約二十分鐘後,來到派出所。
看著眼前的建築,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昨天在裡麵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微微一笑,緩步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