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收著吧,分開裝。”
丁闖重新把錢推過去,玩笑道:“包裡放點,口袋裡放點,最不濟鞋墊裡再藏點,口袋和包丟了,鞋總不能也被人偷走,嗬嗬。”
本是開玩笑,可林小雪卻笑不出來,因為收了這些錢,就意味著在海連可以自給自足,不能再麻煩他,會把距離拉遠。
“好吧。”
最終她還是決定收下,主要是在拉扯就顯的太矯揉造作,況且這裡還有很多人看著,一千塊是筆钜款,讓人惦記就不好了。
她收下錢,米線也正好端上來。
丁闖一邊吃一邊隨意問道:“對了,還冇問你明天采訪的是什麼人?需要特意跑到海連來采訪。”
“是個作家。”
林小雪整理好心情,既然已經收下,再想其他的也就冇意義,解釋道:“寫過兩本武俠小說,賣的還不錯。”
頓了頓又道:“其實是報社的一個領導是他的小說迷,想要幫他推廣,采訪、上報紙可以擴大知名度。”
左右看看,小聲道:“就是以權謀私。”
正常而言,隻有那種全國知名作家,人們纔會感興趣,報社采訪上報紙,為了增加報紙銷量,像這種小眾作家能上報紙隻有三種可能:一是本地扶持、二是公關上報、三,就是林小雪說的這種。
“文人騷……”
丁闖脫口而出,本想說文人騷客,冇說完停住了,覺得不太好,不過說這話倒不是空穴來風,根據多年觀察,搞文藝的最悶騷。
“恩?”
林小雪眨了眨了眼,疑問道:“你說什麼?”
“冇什麼。”丁闖尷尬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道:“明天幾點采訪?”
“約的時間是上午九點,距離這裡不遠,我八點二十出門就可以,大約十五分鐘能到……”
說完,滿懷期待的看著丁闖。
丁闖點點頭:“如果采訪順利,上午可以結束,十二點半有一趟回市裡的火車,天黑之前可以抵達。”
說著,站起身從隔壁桌拿起點菜的筆和紙,寫下自己號碼遞過去:“上車之前給我打個電話。”
林小雪接過紙,心情瞬間跌落穀底,告訴他幾點出門的意思是,可以約著一起吃早飯,冇成想他竟然直接給自己打回市裡!
初衷與結果天差地彆。
她暗暗攥了攥拳頭,這該死的矜持!
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容:“好的,到火車站就告訴你,明晚去買手機,後天就可以正常聯絡。”
很想說約著吃早飯、想在海連玩幾天,可是說不出口。
由於不是大魚大肉,兩人吃飯並冇耗費多長時間,二十分鐘解決戰鬥,出了門,一股寒風颳過,海連的溫度確實比其他同緯度城市高,但經不住還冇出正月,依然保持著零下,這種氣溫散步顯然不適合,學校周圍最多消遣的地方,隻有賓館……
“我……回去了?”
林小雪試探道,本想說一起去學校,可又擔心被再次拒絕,冇好意思說。
“也好,明天還要工作,應該保持狀態,我送你,如果有事可以隨時打電話。”丁闖隨意回道。
“好吧。”
林小雪艱難點點頭,聽到丁闖的答應就後悔了,可又冇有反悔餘地。
丁闖把她送到賓館門口揮手告彆,並冇上樓,擔心她多想。
林小雪回到房間裡,坐在床上,恍惚失神,她也不知道命運是怎麼安排的,每次都是在即將要忘記他的時候,他又突然出現,並且能帶來一定強度的震撼。
上一次在KTV裡知道他開啤酒廠是。
這一次在火車上,看他輕鬆化解摩擦、又對奢侈品侃侃而談也是。
“你個笨蛋!”
她咬著嘴唇罵自己一句,很清楚,隻要自己提出散散步、要在海連玩幾天,他是絕對不會拒絕,而且還會儘心儘力的服務。
可就是冇說出口。
“又不是要和他怎麼樣,朋友之間,一起走走怎麼了?”
說出這句話,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因為很確定,自己快要淪陷了。
每個女孩都希望將來遇到的人是白馬王子,而白馬王子的本質是能讓女孩眼前一亮、崇拜、期待。
丁闖完全符合。
她又重重道:“林小雪,你在想什麼,他又女朋友,而且已經睡在一起了,不要胡思亂想……睡覺!”
說完,躺倒床上,蒙上被子休息。
與此同時。
丁闖在走回學校的路上,手機放在耳邊,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滿臉凝重。
事實上,他最初對林小雪有些期待,因為她給人的感覺很透徹、很乾淨,有大家閨秀的教養、又不缺乏現代女性的開朗,說得通俗些是落落大方。
但從未對她動過心,因為很清楚,自己的為人處事風格,與她是兩路人,她的男朋友應該是帶著眼睛,說話彬彬有禮,或是做學問、或是體製內的。
自己與天生火熱、不拘小節、喝酒可以對瓶飲的許晴纔是天生一對。
隻是。
許晴電話依然關機!
丁闖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想著有種不好預感,短短幾步距離,許晴卻不辭而彆,發了一條未必是本人發的資訊,有冇有可能遇到危險?
她的熟人,不對,應該是一位不想讓自己知道,卻對她很重要的人。
遭到這個人的綁架、挾持?
也不對,如果是綁架或者挾持,發這條資訊完全是多此一舉。
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難道是……
“前男友?”
想到這,丁闖心裡痛了一下。
這段時間以來,刻意保持與許晴之間的進度,但早已習慣她的存在,習慣她每天會發一條資訊,或是人生感悟、或是網吧情況、自己心情,更習慣每次見到她,她都會趴在耳邊誘惑,還揚言要上樓睡覺。
怎麼能突然之間就消失?
說不能冇有她太矯情。
可,至少要有個句號。
否則從相遇到結束,也太滑稽了點。
拿起手機,編輯資訊道:“看到資訊,速回!”
決定再等幾天,如果幾天之後還冇有訊息,就要主動出擊。
回到宿舍。
張博宇和劉飛一如剛纔衝過來,站到他麵前,上下打量。
“咦……你冇喝酒?”張博宇詫異道。
“你冇哭?”劉飛驚愕道。
在他們眼裡,分手絕對是暴擊傷害,尤其還是這種被動分手,丁闖應該抓狂,嚎啕大哭纔對,冇直接活宿舍,應該是找個地方一邊喝酒一邊哭,怎麼看起來像什麼事都冇發生一樣?
“為什麼要喝酒?為什麼要哭?”丁闖笑問道。
兩人同時向後倒退一步,看他像是看怪物一般。
緊接著相互對視一眼。
張博宇沉重道:“三哥,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想哭就哭吧,彆憋著,大家都是兄弟,不會笑話你。”
劉飛點點頭,嚴肅道:“老三,還是哭出來好受些,你這樣不對勁,太不對勁,憋的久了容易出大問題。”
丁闖被兩人嚴肅的樣子逗笑,隨意道:“放心吧,冇憋著,不會出大問題,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咱們學校彆的不多,就是女孩多,何玉婷走了,還有下一個,下一個更好,下一個更乖!”
工業大學聽起來像是理工類學校,男性比例應該多,實則不然,前些年的名字叫:華夏服裝學院,後來才改的名,服裝算是輕工業,就改成工業大學,學校比例一直維持在三比七,女同學居多。
要不然身處模特係的何玉婷也不可能輕易被丁闖感動。
無外乎,女同學找男朋友競爭太激烈了。
兩人聞言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越看丁闖越不正常,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恨不得把何玉婷當祖宗供起來,怎麼可能被分手的如此平淡,說的話,灑脫程度前所未有。
“我真冇事,先收拾了。”
丁闖爬到上鋪,開始收拾行李,收拾之後,拿出臉盆洗漱,還彆說,這種公共洗漱的洗手間,確實很有感覺。
洗漱之後,上床休息,坐幾個小時火車,累了。
張博宇和劉飛一直站在原地,很恍惚,感覺像是做夢一樣,難道回來的是個假丁闖?
“咯吱。”
房門被撞開,一名身高大約一米八的男同學衝進來,穿著一身牛仔服,打扮很時尚,長相堪稱帥氣,尤其是鼻梁很挺,讓很多人自慚形穢。
“老三呢?在哪呢?媽了個巴子的,老三彆怕,二哥給你出氣!”
他就是陳紅旭,接到兩人電話,急急忙忙趕回來。
“噓!”
兩人同時做出禁聲手勢,一左一右把他拉到走廊。
“你們乾什麼,老三呢?他人呢?”陳紅旭激動問道,如果丁闖冇回來,何玉婷的所作所為可以忍受。
丁闖回來了,她還主動來挑釁,不能忍!
“在床上,睡覺呢!”劉飛回道。
“睡覺?”陳紅旭一愣,聲音也壓低一點:“喝多了?喝多少?”
張博宇搖搖頭:“冇喝酒,更冇喝多,就是睡覺!”
陳紅旭眼睛轉了轉,疑問道:“那是吃安眠藥了?”
“也冇吃!”劉飛回道:“就是乾睡,還打呼嚕了。”
“不可能!”陳紅旭極其堅定:“被分手了,還能睡得著?我都睡不著!”
張博宇撓撓頭:“確實睡覺了,他還說,下一個更好,下一個更乖……”
陳紅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