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離開醫院,迅速采取行動,劉天喜不在公司的機會千載難逢,他無法主持大局,公司內部必定人心惶惶,再加上那些合作夥伴對劉天喜的預期不明朗,也會動搖,所以是動手最好時機。
這種事情如同動物世界裡演的非洲草原。
雄獅與鬣狗是天生死敵、冤家。
平日裡鬣狗見到雄獅會繞路走,嚇的瑟瑟發抖,可一旦察覺到雄獅狀態不佳、身體抱恙,不會有任何猶豫的衝上去撕咬、啃食。
同行也是冤家、是天敵。
他們同樣如此。
丁闖自然也采取行動,不隻是把唐紅派出去、也把楚柔派出去爭搶劉天喜的市場份額,還讓朱君幾人約天喜模特的模特,看看誰合約到期,有冇有跳槽的打算。
不得不承認,陳總這些人雖說規模比不上劉天喜、市場份額比不上劉天喜,但在模特行業經營多年,還是有些人脈的。
短短一天時間。
利用劉天喜一定進監獄的輿論,竟然硬生生在高階市場上撕下一道口子,讓天喜模特至少五分之一的合作夥伴,改變選擇。
事實上,他們改變選擇也是無奈之舉,有些夥伴是需要模特時間臨近,不敢承擔風險,必須有穩定模特輸出,有些人則是一直有備選方案,趁此機會換夥伴,剩下人是確實對劉天喜能出來不抱有希望……
他們不隻是搶資源,也在搶模特。
畢竟天喜公司培養出一批“海連名模”如果把這些人拉入公司,一方麵可以充當門麵,另一方麵可以進一步削弱劉天喜。
一舉兩得。
而事情的真正導火索丁闖,依然躺在醫院裡,吃了睡、睡了吃,睡的是單間病房,身邊有兩位模特照顧,吃的談不上山珍海味,但絕對大補。
生活非常瀟灑。
最大的工作就是時刻聯絡葛中天,讓他務必把劉天喜盯住,無論如何不能出來,至少現在,不能出來。
根據葛中天的說法,在今天下午,劉天喜展開一次猛烈反撲,險些從裡麵出來,要不是他窮追猛打,極有可能已經出來。
至於猛烈反撲他冇細說。
不過丁闖猜測是劉天喜的人脈關係發力,要走類似齊多海三人的取保程式。
葛中天的窮追猛打則是時刻拿法律條款,以及要找其他部門介入。
雙方角力。
結果是丁闖勝了。
劉天喜繼續要在裡麵過夜。
丁闖不知道劉天喜現在的表情,可想想就知道一定很精彩,先不談在裡麵的居住環境,就是知道,陳總那些平日裡見到他都得點頭哈腰的角色,如今咬他咬的最恨,也夠他生氣的……
第二天。
多家圍剿天喜模特的活動,還在轟轟烈烈進行,相比較昨天,今天則更加洶湧,陳總幾人更加直接,見到合作夥伴,明確說劉天喜一定會被判,丁總的關係開始發力,如果他真的有辦法,不可能在裡麵住兩夜……
合作夥伴。
公司模特。
也都鬨的人心惶惶。
當天下午五點。
唐紅、楚柔、許君如都來到病房。
“情況談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壞…...”楚柔率先開口道:“正在接觸的幾家服裝雜誌,都有合作意向,但是,他們在橫向對比陳總等人的公司。”
她指的談不上好,是因為競爭壓力大了。
談不上壞,是雜誌有意向,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
楚柔頓了頓道:“老闆,你用不用和陳總他們打聲招呼?能把劉總送進去主要是你在發力,他們什麼都冇做,現如今搶合同他們比誰都積極,尤其是陳總和王總,他們兩個拿的最多,咱們出力,他們享受,太不地道了!”
她很不舒服,今天接觸的幾家公司,幾乎都與陳總幾人接觸過,按理說,陳總幾人聽到丁闖,應該主動退出,至少裝裝樣子,可現在什麼都冇有,不遺餘力的競爭,有種餵了一群白眼狼的感覺。
丁闖聞言,冇有半點生氣,氣運之爭從古自今無人能讓,陳總他們可能揣著現金來探望,但絕對不會在市場資源上有半點手軟。
因為誰的市場份額大,誰的話語權就大。
這種事,他們絕對不會讓。
笑問道:“如果我開口,他們不讓怎麼辦?”
“他們敢!”
楚柔頓時怒道,也是這一天談的比較憋屈,不快道:“憑什麼不讓,要不是你,他們見到劉天喜嚇的連屁都不敢放,更彆提搶市場,都是你的功勞,他們忘恩負義。”
丁闖搖搖頭:“正常競爭吧,能爭就爭,不能爭就給他們,無所謂。”
“可是……”楚柔不甘心:“他們太小人了!”
丁闖冇再說話,而是看向唐紅:“你談的怎麼樣?”
“還可以。”唐紅緩緩回道:“酒店競爭之前主要是劉天喜,現在他不在,陳總和王總最強的兩家冇參與,其他家實力不夠,我們已經勝了,今晚就簽合同……”
陳總和王總兩人做的最大,心氣也比較高,看不上酒店禮儀。
“做的不錯,有收穫就好。”丁闖緩緩回道。
唐紅猶豫片刻,又道:“劉強跑了,冇找到他……”
這筆賬丁闖說算了,唐紅不同意,在進入門馬模特之前,夜色酒吧幾乎是她一人主持,相當彪悍,找過劉強,可人去樓空。
丁闖一愣,也冇再說什麼。
“模特,都說等合約結束……”楚柔弱弱開口:“由於之前我們的合同出現問題,所以天喜的合同都改版,我讓葛律師看過,違約風險很大,她們都不敢……”
“目前公司的模特足夠,冇有人加入也可以。”丁闖輕鬆迴應。
之前天喜模特來門馬模特拉人,許諾很多好處,確實讓一些人動搖。
劉天喜進去之後,這項行動就中止,模特流失並不是很嚴重,能滿足當下需求。
楚柔又道:“陳總、王總他們簽人,是承諾幫助賠付違約金……”
擔心丁闖知道有人跳槽,怪自己辦事不利,就把那些人走的條件說出來。
“我冇錢,窮。”丁闖迅速迴應。
“哈哈……”
幾人同時一笑。
又聊了一會兒,楚柔和唐紅告辭,她們談合同,晚上都有飯局,需要回去準備,隻剩下朱君一人陪伴。
隻是聊天。
晚上七點。
葛中天急匆匆走進來。
站到病床旁,沉聲道:“丁總,就在五分鐘之前,劉天喜辦理保釋,出來了。”
他是在來的路上聽見,本想第一時間趕去,表達強烈抗議,讓劉天喜重新進去,可是想想,昨天的反撲力度已經非常大,今天再去未必有效果,更何況,電話裡還聽到一個必要條件。
“什麼?出來了,怎麼出來的?”
朱君反應比較過激。
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就對劉天喜不喜歡,雖說冇對自己怎麼樣,但對身邊的姐妹下過毒手,聽到他進去還聚在一起喝了一杯,冇想到這麼快就出來。
葛中天解釋道:“對方律師拿出個傷殘證明,證明劉天喜曾經腦部受過傷,不適合長時間在封閉環境……具體證件我冇見到,不過,這個證件占據的分量應該不大。”
朱君頓時轉頭看向丁闖。
丁闖不緊不慢道:“他出來,天喜公司人心會企穩,那些合作夥伴也會踏實,想要再進攻他的高階市場,會非常難。”
葛中天點點頭:“根據心理學上講,災難,有利於塑造凝聚力,而且我側麵瞭解下當下的市場現狀,已經從高階市場咬下一口,但這道傷口並不致命,如果劉天喜開始反擊,在高階市場層麵,還是冇有反擊之力。”
頓了頓又道:“高階市場一定程度上代表市場風向,也就是說,當下海連模特市場,實質上還是天喜模特主導,如果繼續采取價格戰,大家……都挺不住!”
他說完。
不由歎了口氣。
劉天喜出來對他的打擊,比一場官司失敗還要大,前者還有公開表達的機會,而後者,是在他稍不留神的情況下,就成功脫身。
朱君緊張兮兮問道:“老闆,我們怎麼辦?劉天喜這個人非常霸道,他一定會報複!”
丁闖沉吟片刻,反問道:“你叫我什麼?”
朱君一愣:“老闆?”
“既然你知道我是老闆,我還冇慌,你慌個屁。”丁闖笑了笑,看向葛中天:“有冇有辦法再給他弄進去?”
葛中天搖搖頭:“非常難,幾乎冇有,不過我可以試試。”
“不用了,就這樣吧,慢慢來,不著急,天塌下來死的不是一個人,大家一起死,莫慌。”丁闖仍然雲淡風輕。
葛中天聽到這話,內心極其愧疚,他以為捕捉到丁闖的計劃,也覺得自己是在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冇想到僅僅幫丁闖爭取兩天時間。
假如能爭取到半個月,天喜模特一定會垮。
“老……”他想說話承認錯誤,可剛開口,就看到丁闖眼裡泛出一陣亮光,是與那天在公司裡一模一樣的光。
更是與見過的那些悍匪,相同的光芒。
心臟不由顫了顫,難道……丁總有後手?
“丁老弟,我來看你了!”
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眼眶烏黑、胡茬很長,頭髮上還有絲絲油光,手上拎著水果,正是……劉天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