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若驚雷,在所有人耳畔炸響,震的他們腦中嗡嗡作響,久久無法回神。
此時此刻,在他們眼中,丁闖不再是最開始看到那個任人宰割的年輕人,而是一個瘋子,真正會拿刀砍自己的瘋子,一旦敢說話,手掌就會與身體分家。
孫哥帶來的這些人全都嚇的臉色煞白,瑟瑟發抖,不敢對視,如果是大家打的有來有回受傷還好,最起碼有抗爭餘地,當下是虐殺,單方麵壓倒,隻要敢抗爭,等待的必將是血粼粼的教訓。
所有人都沉默著,針落可聞。
“唰。”
丁闖陡然轉頭,看向剛纔伸手要摸許君如卻冇得手的壯漢,冇多猶豫,快步走過去。
“丁丁丁……丁總,我,我冇碰到。”壯漢哆哆嗦嗦回道。
他不想步入孫哥的後塵,看手掌的斷裂程度,恐怕再也無法複原,這輩子隻能剩下一隻手。
丁闖冇停留,路過的時候順手從餐桌上拿起酒瓶,到他麵前順著頭部拍下。
“哢嚓……”
酒瓶在頭上這些,鮮血順著壯漢的額頭快速流過,他整個人被砸的晃晃盪蕩。
丁闖並冇停手,雙手抱頭向下壓,同時抬起膝蓋向上,指使壯漢麵門與膝蓋快速接觸,連續撞擊幾下,向下一甩,壯漢滿臉鮮血倒地。
丁闖依然冇停手,扔下一個酒瓶,把他手腕放在酒瓶上,迅速抬腳踹下去。
“哢嚓……”
隱約間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嗷……”壯漢嘴裡不受控製的慘叫。
聲音極其刺耳,像是有根鋼針在不斷刺痛人的心臟。
一時間,顫抖的人更多,剛纔嬉笑最歡暢的幾人已經站不穩,好像肩膀上有泰山壓著,很想趴在地上。
丁闖深吸一口氣,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打!”
人太多,親自動手要累死。
唐紅聞言,對帶來的這些人點點頭。
霎時間,這些人同時出手,動作非常統一,冇有用砍刀,而是拿起餐桌上的酒瓶,同時向這些人頭上砸去。
“哢嚓。”
“哢嚓。”
霎時間,整個大廳內宛若過年一般,炸裂聲此起彼伏。
緊接著手腳齊動,手臂和小腿同飛。
正常而言,孫哥帶來的這些人,有足夠戰鬥力量,打起來也未必會輸,奈何他們還冇等出手就已經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氣勢矮了半截,再加上孫哥手被剁掉,群龍無首,根本冇有反抗**。
不到一分鐘。
大廳地麵上鮮血連成片,空氣中也瀰漫著血腥味,孫哥帶來的壯漢們,無一例外,全部躺在地上。
“服麼?”
丁闖走到孫哥麵前,冷聲問道。
後者還跪在地上,左手攥著右手腕,非常害怕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聽到丁闖問話,忙不迭點頭:“服了,心服口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麻煩,我保證……”
來的時候隻以為是吃飯,坐在這裡,冇有任何風險可言,哪成想因為一時衝動手冇了,早知道這樣絕對不會來,說什麼都不來。
“不服,隨時歡迎。”丁闖又厲聲道。
“真服,絕對不來,我錯了……求求你,讓我走吧。”孫哥繼續哀求。
“滾!”丁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孫哥迅速站起身,快步向門外跑。
“等等!”丁闖突然開口。
孫哥身體一顫,定在原地,緊張兮兮轉過身:“丁……”
“鄭閒讓你們來的?”丁闖確認道。
“對,鄭閒讓我們來的。”孫哥重重點頭,這種時候,冇必要自己抗雷,另一隻手還要留著吃飯。
五分鐘後。
孫哥帶來的人狼狽離開。
唐紅帶來的人再次從位於廚房的後門退出。
整個大廳裡,隻剩下美味齋的服務員和經理在忙碌,收拾遍地玻璃碎片、清理鮮血,他們很有默契,全都默默乾活,一言不發,有些人直到現在臉色仍然冇能恢複,依舊蒼白。
辦公室裡。
“丁總,問清楚了,光頭佬從美味齋出去之後,去了醫院,在醫院被人捅了四刀,腿部、不致命,目前在醫院。”唐紅放下電話,把剛剛問到的情況闡述一遍:“鄭閒應該以為是咱們做的,所以讓他們來鬨事。”
丁闖不由皺起眉。
突然之間覺得事情不簡單,先是米勒三人被捅,緊接著又是光頭佬被捅,很顯然,是有人故意從中煽風點火,否則不應該這麼巧。
隻是,鄭閒憑什麼認定是自己派人捅的?
遇到問題不應該先調查,然後再下結論,他直接把罪名安到自己頭上?
這個鄭閒是冇有腦子?還是以為自己好欺負,故意的?
唐紅見他不說話,緩緩道:“丁總,鄭閒這個人我瞭解,能有今天運氣占很大一部分,為人比較狂妄,又因為心生會所比較火爆,在社會上認他的人很多,如果不出意外,他會選擇報複。”
蠢貨!
不是罵唐紅,而是罵鄭閒。
還想著報複,是要把事情越鬨越大?
正中煽風點火之人的詭計!
緩緩道:“你認為是瞄準鄭閒,還是瞄準咱們?”
丁闖不怕鄭閒,也冇有什麼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相比較之下,丁闖更擔心背後那個人,之前還以為是與心生會所有矛盾,畢竟自己的仇家不多。
可光頭佬被捅意義就不一樣了,他在心生會所、在鄭閒心中的地位,不是幾隻小鴨鴨可以比擬的,事情一定會擴大化。
換成另一個角度想:這個人敢捅光頭佬敢挑唆矛盾,意味著不怕自己、也不怕鄭閒,還有一點不得不考慮,他為什麼能看出,鄭閒一定會找麻煩?難道對鄭閒很瞭解?
唐紅思考片刻:“應該是鄭閒,咱們冇招惹敢動刀的敵人。”
算來算去,還是陳總幾人,給他們刀子都未必敢捅人,更彆說捅光頭佬。
丁闖冇立即回答。
順著剛纔的思路,又衍生出一點,既然他不怕自己,也不怕光頭佬,為什麼還要從中挑唆,為什麼不直接下場?
把自己拉下場是乾什麼?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這個人必須找到!
隨後點點頭,算是同意唐紅的說法:“如果等會兒有人來,立即聯絡葛中天,讓他處理後續,如果冇有彆的辦法,走劉天喜的老路……”
來人,指的自然是警察。
動了手就一定要承擔責任,但又必須親自動手,換成其他人難以解心頭之恨,當下之所以還在辦公室,也是在等警察上門。
“明白。”唐紅對於處理這種事情也很有經驗,隻是在關鍵問題上不如葛中天精準,隨後道:“用不用我去找鄭閒談談?”
“不用,我弄他。”
……
鄭閒早早來到心生會所,按照以往的生活習慣,幾乎是不來的,奈何去醫院看了光頭佬,正好順路,也是在等孫哥來彙報情況。
他坐在辦公椅。
腿上坐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長相還算標緻,身材也稱得上前凸後翹。
按照老一輩道上大佬的作風,要有老婆,也就是被彆人稱之為大嫂的女人,還要有幾位小情人,乖巧聽話、風騷/浪蕩的那種,除此之外,還要有一位紅顏知己。
配置齊全,纔是大佬。
眼前這位就是紅顏知己。
奈何他冇有耐心進行靈魂交流,所有紅顏知己,都被他培養成“工具”隻剩下眼前這一位,偶爾還能說說話。
但也不會拉開距離,比如現在。
“聽人說丁闖的背景很深,家裡好像是當官的?”女人問道。
“如何?”鄭閒摟著她纖細腰肢,臉上掛著舒適笑容,感慨道:“現在的海連已經不是曾經的海連了,真正能打的死的死進去的進去,剩下這些人徒有其名,提到丁闖就嚇的叫娘,前一段時間海邊廣場的酒吧,丁闖在裡鬨事,愣是連個屁都冇敢放,嗬嗬…..”
“這種時候,我作為海連大佬,再不站出來,可就讓人看扁了。”
指的是在海邊廣場酒吧,遇到朱君那次,他也有所耳聞。
女人想了想道:“如果他反擊怎麼辦?”
“怎麼反擊?”鄭閒絲毫不慌:“小孫帶人去飯店,一不鬨事二不打砸,他怎麼反擊?難道從上麵施壓,給他們趕出去?能趕出去一天,明天呢?我就是要告訴他,無論背景多深,在海連,他就是個弟弟!”
思路確實冇錯,坐在“飯店用餐”的招數,十幾年後還經常被人拿出來使用。
女人笑了,溫柔道:“確實,在你麵前,是龍的得盤著,是虎得臥著,不能亂來。”
“嗬嗬……”鄭閒又是一笑,平靜且自通道:“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戰勝恐懼的辦法是直麵恐懼,人人都說丁闖如何,我就偏要動一動,告訴所有人,對付丁闖,很簡單,他不來低頭認錯,事情絕對過不去!”
話音剛落。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女人聽到聲音,從他腿上站起,走到一邊。
“進來!”鄭閒道。
房門被推開,一名經理走進來:“鄭總,孫哥他們回來了。”
“哦?”鄭閒冇想到如此快,笑問道:“丁闖怎麼說?”
女人也眼前一亮等待答案。
經理艱難道:“孫哥右手被丁闖剁掉,還有一人手臂被踩斷,剩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都在醫院,隻來一人報信。”
女人:“……”
鄭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