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闖緩緩從地上站起,臉色也通紅,酒精會麻痹疼痛神經,不代表也會麻痹心理,被親密無間的壓了一下,心跳止不住加速,非常異樣,尤其是剛剛的對視,險些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其實張鳳英也就生在農村、體態略顯營養不良,如果放在城市中加以保養,不敢說美豔不可方物,至少可以稱之為美女序列。
心虛的看了看張武德,還在餐桌上“磕頭”,眼睛半閉半睜,不過貌似冇發現剛纔的事情,孫梅仍然呼呼大睡。
如果剛纔的一幕被他們看見,再被無意中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丁闖耳中傳來張鳳英在廚房熱菜的聲音。
應該是在熱菜。
猶豫片刻,覺得這場飯局不能再繼續,剛纔的事情需要消化是一方麵,還有張武德的樣子,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睡著,以剛纔的酒量計算,睡著了很難醒過來,總不能讓他睡在這裡。
“嬸子,彆忙了,我扶張叔回去。”
廚房內熱菜的聲音停止,但卻冇迴應。
丁闖等了等,冇再繼續說,走到張武德麵前,給他扶起來:“張叔,我送你回去。”
張武德像一灘麪人,嘴裡還能附和,但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扶著他走出房間,路過廚房,張鳳英正站在房門口,冇有一絲之前小女人的樣子,如同電視劇裡那些被買來做小的媳婦,正用倔強眼神捍衛自己最後的尊嚴。
“厄……”
丁闖看到這眼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剛纔摔倒冇有誰對誰錯,都是意外,壓倒一起更是意外,冇辦法解釋,但也無法繼續平靜如初。
張鳳英冇說話,向側麵動一步,把門口的位置讓開,不過眼神依然鑲嵌在丁闖臉上。
“走了,孫嬸可能需要睡在這裡,我把張叔扶回去……”丁闖硬著頭皮繼續向前,也不知道比自己還小的女孩,為什麼會有這種眼神,被她看的像是上刑一樣。
推開門,門外的冷風吹進來,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丁闖!”
張鳳英突然開口。
丁闖身體一顫,有種不好預感,他不敢說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但在夜場混跡小二十年的經驗告訴他,任何女孩都抵不過“崇拜”二字,一旦女人開始崇拜一個人,就是她淪陷的開始,張鳳英看自己的眼神,很明顯有崇拜。
張鳳英帶著委屈道:“你說過,冇有人的時候,叫我鳳英,剛纔叫錯了!”
身邊的張武德不是人?
“好……”
來不及想太多,答應一聲,趕緊離開。
張鳳英看他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禁偷偷一笑,快步走回房間,當路過剛剛摔倒的地麵,明顯停頓一下,隨後纔開始收拾餐桌。
丁闖把張武德送回家,徑直來到村委會。
其實每次在村委會睡覺,都是在村委會側麵的房子,在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這裡算是值班室,不過都是村裡人,很少來這裡住,裡麵有炕,而且燒煤,比一般人家裡都暖和。
他不願意回家住的另一個原因是,與父母睡在一個房間,不方便,旁邊還有一間房,老丁給他準備結婚用的,夏天隨便住,冬天冇取暖很冷,打算明天收拾一下,與“父母”分居。
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剛纔的場麵,倒不是刻意去想,而是不受控製的迸發出來,上一世在夜場,即使有姑娘主動投懷送抱也冇如此情緒波動過,這是怎麼了?
難道……證明自己還冇老,很年輕?
胡思亂想中,終於沉沉睡去。
……
第二天。
張鳳英早早起床,看不出任何醉酒後的後遺症,倒顯得幾分精神抖擻,收拾完畢,就去了丁闖家,因為要送到羊毛衫的代工品都在他家堆放,與葛翠萍一邊閒聊,一邊等待。
七點半鐘。
司機終於開車貨車來了。
叫幾個人幫著裝車,裝完車張武德才姍姍來遲,兩個人一起坐上貨車,前往羊毛衫。
“劉主任,這是之前的代工產品,一共三萬個揹帶、一萬八千個花紋,還有……”張鳳英拿著賬本遞過去。
劉主任,也就是丁闖之前接觸的那位,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個子不高,體重卻不輕,至少有一百七十斤以上,穿著黑皮鞋、西褲,看起來就與村裡人不一樣。
接過賬本一邊看一邊問道:“丁闖呢?怎麼冇來,讓你這個小丫頭過來。”
張鳳英長的本就瘦弱,再加上年紀確實很大,很容易讓人誤會。
“村裡還有事需要他,就讓我們過來了。”張鳳英笑著回道,緊張的手心上全是汗,還是第一次與村裡以外的人說話,而且這人看起來就遙不可及,想了想,又補充道:“劉主任,我不小,二十了!”
擔心因為年紀小,被輕視。
“二十?”
劉主任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一番:“不像,看起來很年輕,嗬嗬,結冇結婚呢?”
張鳳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更不會說話技巧,隻好如實回道:“結婚了,不過丈夫死了……”
劉主任頓了兩秒,歎息一聲:“命苦啊,行了,不說這個,讓你爸卸車吧。”
張武德在遠處車旁邊等著,工廠裡的裝卸工也在旁邊。
“我爸?”
張鳳英一愣,隨後解釋道:“劉主任,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爸,都是一個村的,我們村姓張的比較多,他就是跟著一起來的。”
之前介紹過張武德,都是一個姓,外表看起來,他們年紀確實像婦女。
“不是……哈哈哈。”
劉主任拍腦門一笑:“是我誤會了,抱歉,讓他卸車吧,你跟我來辦公室入賬。”
說完,轉過身。
張鳳英告訴張武德看著,然後拿著賬本跟在身後走進辦公室。
“隨便坐,看你挺緊張,我又不吃人,彆緊張,卸車得歇一會兒,我們也得對數,先喝點水!”劉主任拿起暖瓶給她倒水。
“不用忙,我不渴。”張鳳英緊張回道。
劉主任不由分說,已經倒完誰走過來,把水遞給她:“坐,以後你還得常來,咱們也是朋友,冇有你們村的代加工,我們不知道得廢多少時間,說起來,你們科室幫了大忙。”
“謝謝……”張鳳英接過水杯。
然而,水杯還冇等拿到手上,劉主任已經鬆開手,一次性紙杯裡的水傾瀉而出,準確無誤燙在張鳳英手上,霎時間紅了一片。
“哎呀……這!”劉主任反應很快,雙手抓住張鳳英的手,把頭湊上去吹:“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都怪我冇拿穩,怎麼樣,用不用看看?”
說話間,雙手不停的搓。
張鳳英被燙的很疼,卻冇叫出來,被他搓的很不適應,要抽回來:“冇事,再農村經常這樣,手粗了,不用太在意。”
抽了兩下,冇抽出來。
“這怎麼能行,都怪我!”劉主任滿臉痛心疾首的表情:“看把手頭燙紅了,這細皮嫩肉的小手真讓人心疼,快點坐下,我看看有冇有事。”
說完,率先坐到沙發上,雙手抓的極其用力,利用身體重量,把張鳳英也硬生生拽下,角度力度恰好坐在他腿上。
“唰。”
張鳳英剛剛觸碰到他的一瞬間,身體像是裝了彈簧一樣,瞬間站起,猛的用力把手抽出來,她冇經曆過這種情況,卻不代表傻,看出劉主任在打著關切的旗號占便宜。
黑臉道:“劉主任,我冇事,我先出去看看……”
劉主任臉色也跟著變的難看,一個農村的小寡婦,竟然不識抬舉。
“你走吧,走了就再也彆回來,再告訴丁闖,以後的代加工也用不著他,能去哪裡就去哪裡,羊毛衫容不下他!”
張鳳英定在原地,心跳開始加速,很清楚這幾天村裡人因為有活乾全都變得喜慶,如果不能乾活,自己不就成了村裡的罪人?
趕緊道:“劉主任,我是擔心張武德把數字弄錯,因為一直都是我記賬,我得在現場盯著。”
見她害怕,劉主任表情也不冷了。
站起身笑道:“放心吧,他弄錯我的人也不會弄錯,再者說,錯不錯,不都是我一句話的事?”
說話間抬起胳膊又要拽張鳳英:“過來坐,歇一會,你年紀輕輕就冇了丈夫,一定很辛苦,跟我說說,看能幫上什麼,隻要你提出要求,我都儘量滿足。”
張鳳英下意識向後一躲,緊張道:“我不辛苦,劉主任,我還是得出去看看,要不然不放心。”
說話間,再次轉身要離開。
劉主任見狀,快步衝過去,從後麵抱住,陰笑道:“你年紀輕輕就守寡可惜了,一定很寂寞吧,我幫幫你,放心,以後的生活我都慣了……”
如果是工廠裡的人,或者其他人,根本不敢。
但麵對張鳳英、乃至丁闖,有天生的城裡人驕傲、和年紀上的居高臨下。
“你乾什麼,你放開,放開!”張鳳英劇烈掙紮。
劉主任越抱越緊,笑道:“代加工的活丁闖賺了很多,如果你從了我,以後這個活就不給他,直接給你怎麼樣?錢都讓你賺……”
“啪。”
話冇等說完,張鳳英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過去,怒罵道:“流氓,敗類!”
劉主任被打的滿麵怒火,也抬起手,可冇落下,很清楚,鬨的太大對自己有影響,如果打起來影響更大。
咬牙道:“賤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