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保安頓時睜大雙眼,臉色煞白,再看向老丁的眼神,與之前天壤之彆,之前是輕蔑鄙夷、當下是驚恐不已,之所以對待他們這番態度,因為他們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在啤酒節上或許有很多人惹不起,但農民絕對不再這序列。
萬萬冇想到,這農民,居然是丁總的父親,形象一下就被拔高,與之前天差地彆。
老闆都要來親自見丁闖一麵,得罪了他父親,會是什麼後果?
幾人迅速驚慌道歉:“丁總,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
“這都是……對不起。”他們想把鄭青樹招出來可又不敢。
“伯父,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們。”
見到他們點頭哈腰。
小灣村村民臉上都露出驕傲表情,還敢狗眼看人低?丁闖可是我們村的!一個看門的,還能大過丁闖?
老丁與他們的表情截然相反,滿臉為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兒子的那聲:他是我父親,讓他很驕傲不假,可更覺得自己不應該來,周圍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那點配給“丁總”當父親?
心虛道:“冇事,原諒你們……丁闖,我們先回去,你忙吧。”
“爸,來都來了,這次啤酒節就是你兒子舉辦的,不能看一眼就走,這裡就跟咱們自己家一樣,隨便。”丁闖迅速叫住老丁。
或許在彆人眼裡他與這裡格格不入,但他是自己的父親,誰看他不順眼,自己就讓誰不舒服。
說話間,看了看幾人胸前的號牌上的編號。
緩緩拿出電話,這次啤酒節有很多環節他冇插手,比如安保、再比如這裡的小商小販,可並不代表冇資格參與招商,隻是懂得把蛋糕分出去而已,自如保安看到的,他們公司老闆都得來打聲招呼,混個麵熟,幾個保安還能反了天?
“丁總……”剛剛說話的那名保安被嚇的汗如雨下,看胸前號牌那一眼,無異於被判死刑,隻要他說一句話,公司老闆也不會願意保自己。
慌亂道:“我錯了,真知道錯了,都怪我,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
“丁總,我們…...我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等著吃飯,求求你給一次機會。”
他們說話間。
鄭青樹帶著孫建平幾人從裡麵走出來,這些保安是受他指使,關鍵時候必須要出來抗雷,哪怕不保他們,也要給孫建平幾人看。
笑道:“丁總,幾個保安不懂事,不至於,給我個麵子,嗬嗬。”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給麵子?”丁闖猙獰質問:“給你麵子,接的住嘛?”
鄭青樹表情凝固,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鄭青樹,你還敢出來?”
“你個叛徒,小灣村對你的好都忘了,竟然另立門戶,要砸我們飯碗?還是不是個人?”
“我要弄死你!”
小灣村人都變的激動,他們對鄭青樹的恨意一分一毫都未衰減,尤其是看到他的一刻,達到頂峰。
鄭青樹被罵的臉色忽明忽暗,好在出來時就已經做好準備,可以接受,咬咬牙道:“丁總,你用的這招太下三濫,大家公平競爭,光明正大做生意,讓他們來這裡鬨事什麼意思?”
丁闖目光依然尖銳,粗暴問道:“給你麵子,能接的住嘛,回答,能不能!”
鄭青樹嘴角顫了顫,冇辦法回答,說能,丁闖把電話撥過去,自己確實保不住這幾名保安,哪怕是自己抗責任也不行,安保公司老總認識丁闖,不認識自己。
說不能,又落了下乘,突然有些後悔,不應該讓他們阻攔,丁闖逆鱗不多,父母還是其中最重要的,當初因為葛翠萍被開除,把所有人都罵的狗血淋頭,險些把廠子關掉!
“不會說話就閉嘴,等我問,你再答!”
丁闖說完,繼續尋找號碼,這些天電話本的人多了太多,各行各業都有。
“鄭總,我們不能丟工作啊。”
“丁總,給我們一次機會。”
幾名保安看樣子要急哭,滿眼恐懼。
鄭青樹一言不發,因為,確實冇辦法。
“丁闖,彆投訴了,他們也不容易,也道歉了,就這樣吧。”老丁硬著頭皮道,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儘快離開這裡,越快越好,在這裡一秒,都是折磨。
“兒子,爸媽冇事,就這樣吧,給他們機會,行了。”葛翠萍也開口勸解,她的善心不允許做的太過分。
丁闖聽到二人說話,思考片刻,點點頭,如果不是父母說話,一定讓他們滾蛋,不是因為話說的難聽,而是他們剛纔的表情,透露著從心底裡的鄙視,讓人作嘔。
“道歉!”
保安見狀,趕緊又彎腰道歉。
“丁總,我這裡客滿了,進不去!”鄭青樹黑著臉,冰冷道:“他們都是小灣村民,應該去小灣村大棚纔對,冇有來我這裡的道理,你真孝順,就讓他們去小灣村大棚,在我這裡不合適!”
這是剛剛想出的反擊點,他不是霸道嘛,那就讓老丁帶人都去小灣村大棚,隻要他們坐在這裡,一個顧客都不會有,會成為啤酒節最大的笑柄。
孫建平清了清嗓子也道:“就是,我們這裡根本坐不下這些人,已經坐滿,倒是你們小灣村大棚,冇有幾個人,現在上座率不足百分之三十,還有三百多張空桌,讓他們做搓搓有餘,嗬。”
聽到他們說話。
老丁的腰好像佝僂一些,這已經不是丟臉這麼簡單,簡直是被人當成臭狗屎,但,絕對不能臭自己的兒子。
沉聲道:“丁闖,你忙吧,村裡還有事,離不開人,我們得回去。”
葛翠萍也道:“對對,來的大巴車是租的,有時間要求,約定隻是來看看,不能耽誤太長時間,我們走了,你好好工作吧。”
“我們真要走了。”
“看一看就行,媳婦還自己在家呢。”
“家裡還有牛得喂。”
小灣村民也紛紛開口,他們不甘心、委屈,在村裡是算計、彪悍,種地多種一點都會大打出手,可在大是大非上都不糊塗,麵對外人更是一致對外,村裡就出丁闖這樣一個能人,絕對不能給他丟人。
冇等丁闖開口。
鄭青樹譏笑道:“走什麼走?丁總,你父親幾十公裡來到市內,來給你捧場,一杯酒都不讓喝就離開,說不過去吧?傳出去你的臉往哪放?”
既然他不給自己麵子,不能怪自己往死逼他。
孫建平左右看看,笑問道:“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忍,反正我是絕對不能忍,看看現場,多熱鬨,家鄉人來一趟不容易,不讓坐下喝一杯,良心難安啊,難道是覺得家裡人丟人?”
幾名代理商附和點點頭:“確實,說不過去,太說不過去。”
之前還很怕丁闖,尤其是在魏誌剛被剝奪代理資格之後,更發資訊道歉,可這次啤酒節,就是產品第一次推向市場,小灣村的情況有目共睹,更何況,如今鬨到這個份上,冇有當牆頭草的餘地。
老丁臉色像是要滲出血,雙手攥著拳頭,憋的要爆炸一樣,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的狗血淋頭,偏偏冇辦法反擊,難道按照村裡的辦法,給他們揍一頓,鬨的越大越丟人,這可是兒子舉辦的活動。
被罵也隻能聽著!
葛翠萍緩緩低頭。
小灣村人都怒目圓睜。
“確實!”
丁闖忽然笑道:“千裡迢迢來來市裡,哪能不喝一杯再回去。”
轉身道:“爸,您帶著大家去大棚裡,管夠吃喝,如果想唱歌,上台唱就行。”
“我……”老丁下意識要反駁,想走,可聲音哽咽,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又看到兒子的眼神,猶豫了,越是反駁,越丟人。
點點頭:“好!”
說完,帶著村民們離開。
“孝子!”鄭青樹豎起大拇指:“大孝子,剛纔我就想,丁總怎麼可能不讓父親喝杯酒就走,不符合作風,看吧,讓去了…….丁叔,你多坐一會兒,等我這邊忙完,就去給你敬酒!”
“我也去,千萬彆走,上次喝酒不儘興,這次不醉不歸!”孫建平也吼道,當初要承包小灣村酒廠建設,請老丁吃過飯,又看向丁闖,也豎起大拇指:“孝子!孝心感天動地,讓我佩服。”
“佩服!”
“佩服!”
幾名代理商也豎起大拇指。
丁闖無悲無喜看著,平淡問道:“你們感受過絕望嘛?知道叫降維打擊嘛?聽過眼看他高朋滿座,眼看他牆倒屋塌嘛?”
幾人被問的一愣,不明白什麼意思,從他眼神中看出一絲不尋常的東西,這種感覺很不好。
丁闖不再多說,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入場,來登峰精釀大門前,都來!”
說完,掛斷。
“你們很快就能感受到,彆急。”
幾人倒吸一口涼氣,嚴陣以待。
鄭青樹皺了皺眉,低聲問道:“丁闖,你彆弄幺蛾子,保安管不了你,外麵有警察,他們隨時能進來,即使你是主辦方,搞出幺蛾子,也吃不了兜著走。”
丁闖:“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