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泛出的幽暗光芒,讓車氣息顯的格外詭異,照在林天耀臉上,使得他麵孔顯的格外/陰森。
林天耀看著這兩個字,恨不得透過螢幕爬過去,張開血盆大口,把他一口吞下,從當年劍走偏鋒,拿到六鋼集團至今,還是第一次感到恥辱兩個字!
足足響了幾十秒。
“你很得意?”
林天耀接起電話,開門見山:“丁闖,今天的一切不過是小把戲罷了,這些小陰謀得逞無足輕重,不要以為利用呂斌達成騙局就能高高在上,紙包不住火,我倒要看看這層窗戶紙被戳穿,你該怎麼辦!”
今晚出現的這些大哥,之所以會被洗腦,原因無外乎,像自己之前一樣,認為他背後有人,背景高深莫測,隻要把呂斌背後是丁闖的訊息散出,騙局自然不複存在。
電話另一邊,丁闖已經回到醫院內,找個冇人的角落坐下。
聽到他的口氣,忽然有些想笑,原來曾感覺遙不可及的林半截也是個普通人,也有喜怒哀樂,也會被激怒。
笑道:“林叔,這一招本來也冇打算騙到太多人,隻需要騙到趙山青和許晴就好,從結果來看,她最終選擇的是呂斌,也就意味著,你手下冇有彆人了對吧?上次冇直接捏死趙山青,以後機會也不大,至少在棚戶區改造下文之前機會不大,從某種意義上,這一局,我贏了!”
當初讓呂斌“行騙”隻為了把趙山青和許晴統一到一個陣營,讓他們下手有顧及,最終目的是,讓許晴徹底投靠呂斌。
在彪哥等人進去的時候,許晴選擇的依然是林天耀,可當彪哥等人在“呂斌”運作下放出來的時候,許晴徹底動心。
外人都以為是林天耀扶植自己,可誰又看到有今天,也是多次玩命的結果?而從一開始說的,就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級。
與呂斌合作,風險要小得多,還有丁闖的誘惑,完全有改變立場理由。
林天耀嘴角抽了抽,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手下確實冇有人可用,還有個趙玲玲,但在眼前全市大哥麵前,她的能力,根本不成氣候,在檔案下來之前,也冇辦法形成一股勢力。
林天耀感覺自己狀態不對,要被激怒,深吸一口,緩和情緒。
轉頭看向窗外,看還跪在馬路上的田忠文,沉聲道:“就想說這一局你贏了?難道不想說點彆的?如果田忠文如何跪地求饒,你又打算如何折磨他,或者殺了!”
“他就是個小人物,無足輕重。”
丁闖平靜道:“林叔,其實我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很簡單,看在小雪的麵子上,就此和解,你放過趙山青、放過許晴,咱們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把往事都翻篇,怎麼樣?”
他心中一直不想與林天耀發生巨大沖突,這是心裡話,也在一直儘力避免。
林天耀握著電話的手在顫抖,極其用力,隱隱要把電話捏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丁闖居高臨下的說,井水不犯河水,他是個什麼東西?
陰翳道:“好啊,咱們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也放過他們。”
“我不相信。”
丁闖無奈回道:“林叔,我想了一個辦法,你讓我入股六鋼集團,兩千萬,買百分之三的股份,同股同權,但我要無限製銷售,冇有鎖定期。”
六鋼集團的估值大約在十三個億左右,但這是估值,真實資產大約在八億左右,所以丁闖兩千萬買百分之三,占了一點便宜,但也算合理。
“你做夢!”
林天耀控製不住情緒咆哮出來,林小雪是孩子、六鋼集團也是孩子,都是逆鱗,不容許被任何人打主意,尤其還是被一個人!
終於控製不住,輕蔑道:“丁闖,你以為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以為眼前這點蝦兵蟹將能對我造成威脅?錯,老子隨便打個噴嚏都能把他們送進去,包括你也一樣,老子如果想收拾你,隻需要抬抬手就能捏死。”
“還敢跟我林天耀講條件、你配嘛?”
聲音而大,震耳欲聾,好在車窗關上,隔音比較好,不至於迎來太多注意力。
倒是苦了旁邊的魏良生,坐的筆直,汗珠一滴一滴向下掉,害怕,很害怕。
丁闖把電話拿遠一點,對這個畫麵並不意外,畢竟,從經濟體量上來說差太多,就連田忠文都有瞧不起自己的資本,更彆提林首富。
見他不再嘶吼。
開口道:“林叔,我不能成事,但能敗事,釘子雖小,紮人一下也會出血,如果感染破傷風,更能要命!今天來的這些人,在你眼裡都是臭魚爛蝦不假,可就是這些人,組成了**市眼光背後的一麵。”
“你要棚戶區,自然關注全國各地的新聞,拆遷,不是一項簡單工作,除了他們,彆人很難完成,或者說,完成成本太高,你比我懂,一句話,讓我入股六鋼,保證你拆遷工作順利,不讓入股,棚戶區這塊肉,你能放到嘴裡,一定咽不下去!”
以前冇有底氣與他談條件,讓趙山青阻止,還有許晴症針鋒相對。
現在情況全然不同,整個**市百分之八十的大哥,都是“西北秘密工程成員”不讓拆,兩年都拆不掉。
“你他媽威脅我?”林天耀爆一句出口,氣的額頭上血管凸起。
“談不上威脅,事實而已,以前你是棋手,我是棋子,如今我也變成棋手,更喜歡把棋放在明麵上。”
丁闖頓了頓繼續道:“林叔,據我說知,田忠文在一個半月前開始找你,給你的條件要比給我更優厚,理論上,這是一份穩賺不賠的生意,你冇有理由拒絕。”
“所以,你是不是冇錢了,或者…….有什麼大事急需用錢?”
唰!
當這句話說完,林天耀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煞白,毫無血色,汗水瞬間從兩側鬢角流下,整個人顯的極其慌張,即使坐穩不動,也能看出眼眸深處滲透出的慌張。
想不明白,隻有幾個人知道的秘密,究竟是怎麼被他發現的。
咬牙道:“你猜不透我,丁闖,你會付出代價!”
說完,直接掛斷。
立即道:“開車!”
司機迅速開車。
魏良生懵逼指了指自己:“我呢?”
“停車!”林天耀又吼道,親自談過身把車門打開,冰冷道:“滾!”
魏良生:“……”
隻能慌張下車,見冇人注意到,快步而行。
林天耀又拿出電話,撥給趙玲玲,癲狂道:“現在立刻放出訊息,就說呂斌背後的人是丁闖,一切都是騙局,從頭到尾都是**裸的騙局!”
……
另一邊。
丁闖聽到掛斷聲音,心中大致瞭然,與猜測的差不多,林天耀目前一定麵臨一個更大的困難,而且極有可能涉及到資金。
可究竟涉及到什麼?
根據之前調查,六鋼集團經營狀況良好,營收穩定,現金流也很充足,不應該遇到問題纔對。
丁闖簡單想了想,冇再思考,反正棋已經擺在檯麵上,小雪的麵子給的足夠,再敢在背後使陰謀詭計,直接紮他!
走回門前,發現人已經散了,街道變的空蕩蕩,好似什麼都冇發生,至於田忠文也應該離開,總不能真給弄死,還冇到這一步。
直接回到病房。
病房內站著烏泱泱一大群人。
趙山青、許晴、彪哥,還有後到場的二黑、張瘸子等人,乍一看上去與大佬聚會冇什麼兩樣,詭異的是,他們都以“同誌”稱呼。
之前還屬於趙山青、許晴兩方人,突然之間變得融洽,其樂融融。
丁闖:“……”
看了看病床上的呂斌,這傢夥洗腦還真厲害,是個可造之材。
“叮……”
“叮……”
病房內幾人電話同時響起,他們拿出電話,看到上麵的資訊,頓時定在原地,呆若木雞,緩和幾秒,緩緩轉頭看向丁闖。
正當剩下的人感覺怪異之時,他們電話也接到資訊。
就看資訊上寫道:一切都是騙局,呂斌背後是丁闖!
霎時間。
病房變得安靜,氣氛變的詭異。
“假的!”
趙山青忽然一笑,輕鬆道:“丁闖之前根本不知道秘密工程的事,還是我讓他加入,呂先生背後怎麼可能是他?這一定是林天耀想的反間計!”
許晴也笑道:“這點我可以作證,我說了幾次工程,他才相信,怎麼可能是他策劃的?”
“哈哈哈。”
其他人也瞬間釋然。
“嚇我一跳,就知道不可能是真!”
“發這條資訊的人太陰險,其心可誅!”
“丁闖對不起啊,剛纔誤會你了,大家都是同誌,有時間一起吃飯,我自罰三杯。”
丁闖:“……”
電話另一邊。
趙玲玲等了半個小時,也冇有任何反饋,終於忍不住打電話詢問一人,得到迴應,一臉懵逼。
“怎麼說的!”
林天耀坐在沙發上,黑臉問道。
趙玲玲轉過頭,尷尬回道:“都不相信,非常堅信呂斌背後有人,還說,如果冇人,怎麼可能讓阿彪放出來……”
林天耀雙手死死握拳,那是我讓人放的,我!我!與呂斌冇有任何關係。
但又冇辦法解釋,剛把阿彪等人弄進去,又想辦法給放出來,自相矛盾,任何解釋都顯的蒼白!
向後一靠,望著天花板,呆呆道:“這一場,終究還是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