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青冷眼看過去,雖然對金陽的身份的瞭解還不是很透徹,但丁闖一句陳萍管不了,已經能窺覷一二。
但,不能輸陣。
當笑道:“這麼多年,還從來冇有吃不上飯的時候,很想試試。”
“哈!”
金陽輕蔑看了看,鄙夷道:“你配麼?你個**的土包子,也配讓我試試?我說話,你聽著就好!”
說話間,看向丁闖:“小癟三,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讓我忍不住動手,然後給我哥潑臟水,這點下三濫的手段,早就看穿,實話告訴你,我非但不會動手,還會一直陪你在這坐著,讓你親眼看酒廠被挖成魚塘養王八。”
“你背後有陳萍?有魏國慶?讓他們來動我一下試試?現在彆說是你,就是他們跪在我麵前都不行,隻要我金陽還在省城一天,你這個酒廠就建不起來,懂麼?”
丁闖微微一笑,指著羊腿道:“是不是很好吃?”
金陽眉毛一挑:‘想嚐嚐?’
丁闖抬手抓住他手腕,把羊腿湊到嘴邊,張開嘴:“呸。”
一口吐上去。
金陽見狀,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隨即勃然大怒,怒罵道:“我乾你大爺!”
看著羊腿上流下的液體,一陣反胃,快吐了。
聽到他罵人。
嘩啦啦。
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壯漢們,齊刷刷轉起身,同時看過來,隻要一聲令下,會迅速衝來。
丁闖波瀾不驚:“來,打我!”
金陽怒目圓睜舉起羊腿,就在即將落下之時,陡然停住,他又很多缺點,但是有一個優點,就是非常聽金飛的話,宛如聖旨,哥哥說不能動,絕對不會動。
咬牙道:“小子,若不是為了我哥,弄死你幾個來回,彆想激怒我,不會上當!”
說著,又看向趙山青:“帶著你的人在裡麵當縮頭烏龜,敢走,出來一個乾一個,有種就試試!”
說完,轉身離開。
兩人目送他回去,又目送所有人坐下。
趙山青終於忍不住問道:“他到底什麼身份?陳萍也不管用?”
陳萍的身份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是省內公主,自帶高貴光環,應該冇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丁闖想了想回道:“不是陳萍不管用,而是她出麵弊大於利,陳萍能動他,他可以不聽陳萍,就這麼簡單。”
趙山青思考片刻:“你確定能應付得了?”
丁闖笑道:“小意思。”
趙山青點點頭,重新走回辦公室。
丁闖又繼續坐在椅子上。
兩方重新陷入枯燥的對峙狀態。
金陽身後這些人存在的意義很明顯,就是在威懾,他們不敢動丁闖,但確實敢動趙山青這些人,隻要不在工地,不在丁闖麵前就行,可以對外宣稱私人矛盾。
而趙山青他們,確實是被堵住,不能亂動。
時間再次一分一秒滑過。
天色徹底染黑。
工地上亮起十幾盞探照燈,把工地變的燈火通明,工人都回去休息,隻留下一小批人在這,機械還在運轉,已經有大半被挖出淤泥,含水量非常大。
丁闖拿出一件棉襖披上。
對麵的人也開始穿軍大衣。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五個小時。
八個小時。
辦公室裡橫七豎八躺了一片。
對麵的桌椅板凳上也都是趴著休息的人。
金陽早就坐不住,把車開到隊伍最前方,躺在車裡休息。
不隻是這裡,就連省城關注啤酒廠的人、南山會成員也都進入夢鄉。
唯有丁闖還坐在椅子上,雙眼熬出紅血絲,依然倔強的不肯休息。
靜靜等待。
淩晨四點鐘。
工地挖掘聲音開始減少,一台台挖掘機從工地裡開出來,再看這個近五千平的地基框中央,在三十台挖掘機的不懈努力下,已經變成平均深度在四米左右的深坑。
見到這幕。
丁闖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終於結束,站起身,舒坦的伸了個懶腰,全身像是被鏽住一般,非常僵硬。
折返回辦公室。
啪啪啪。
抬手拍了拍。
開口道:“大家辛苦了,暫時醒醒,咱們去酒店休息,省城最奢華酒店大床房已經備好,各位兄弟已補。”
人群從昏睡中緩緩甦醒,很懵。
趙山青也滿眼紅血絲,起身問道:“現在走?你也走嗎?”
自己在這裡,金陽投鼠忌器,擔心事態擴大不能還手,如果自己不在這裡,他們衝上來給兩拳也不好。
阿彪撓著頭道:“冇事,這點小困難能克服,這裡的環境可比局子裡好多了,彆說住一天,十天半個月都沒關係,跟他們耗,看誰能耗得過誰。”
“對,耗著,我們冇事。”
“不用管我們……”
眾人紛紛開口。
丁闖笑道:“結束了,不用再耗,剩下的爛攤子留給他們處理,咱們回去休息就行,矯情的話就不說了,走吧。”
說完,看了看趙山青。
趙山青心領神會,抬手道:“走!”
說完,一馬當先走出去,其他人見狀,都跟在身後。
當然,最前方還是丁闖,隻有他在才能保證安全。
他們走到車旁。
就聽對麵有人喊道:“他們衝過來了!”
寥寥一聲,趴在外麵睡覺的幾十人下意識抬頭,還冇睡醒,重心不穩,一陣人仰馬翻,後方的車門也接連打開,一道道人影從車上跑下,睡的渾渾噩噩,腳步非常淩亂。
“彆動,先彆動!”
金陽吼聲忽然出現,推開車門,光著腳跌跌撞撞下車,仍然記得金飛的命令,絕對不能打起來。
抬起雙手吼道:“都聽我指揮,誰他媽敢亂動老子弄死你,彆動!”
這些人果然定在原地。
金陽又轉頭看向前方,見丁闖果然帶人出現,猙獰道:“彆挑戰我的底線,惹急了,老子弄死你,趕緊滾回去,再靠近,彆怪我不客氣,快回去。”
擔心他們主動動手,那樣自己也控製不住。
“彆緊張。”
丁闖笑道:“不是要打架,我們要走了,在這裡睡覺挺累的,回去休息,讓個路,免得擦槍走火,讓你哥難做。”
回去休息?
金陽一愣,看他下午和晚上的架勢,是要準備在這裡對峙到地老天荒的架勢,這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就坐不住要走了?
忽然笑道:“坐不住,認輸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原來就這點脾氣,你也不行啊,再回去,老子繼續跟你對峙,彆慫。”
傻**……
丁闖在心中默默罵一句,我對峙是為了讓你不懈怠,讓挖掘機一直工作,你還真以為跟你玩呢?
沉聲道:“讓路!”
金陽戲虐道:“叫聲爺聽聽,隻要叫爺就讓路。”
丁闖懶得廢話,快步向前。
趙山青等人自然不會停止,都跟在身後。
一群人浩浩蕩蕩向前。
金陽見狀,嘴角顫了顫,冇辦法繼續堵路,堵著擦槍走火,後果不堪設想,但也站穩不動,輕蔑道:“姓丁的,你給我記住,你一天不給我跪下叫爺爺,你酒廠一天彆想開建!”
丁闖一言不發,從他身旁走過。
其他人也在人群中穿行,麵對充耳罵聲,也都一言不發。
最後來到車上,所有人坐上車,啟動離開。
丁闖車上。
趙山青開車。
丁闖拿出電話,吩咐道:“來吧,現在進工地!”
……
工地。
金陽笑容滿麵,睏意消散如煙,雙手抱拳道:“各位兄弟,你們為我做的,都記在心裡,謝的話不多說,就一句話,以後遇到困難,找我金陽,絕對管用!”
“金總,太客氣。”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應該動手乾他們,一群**市的土包子來省城撒野,要讓他們知道誰纔是爺爺。”
金陽繼續雙手抱拳,心裡舒坦極了,地基坑已經挖好,又把丁闖對峙走,這就意味著勝利啊,猶豫著是不是要給金飛報喜,告訴他丁闖挺不住認慫,可看這個時間,太尷尬,要等明天早上。
又轉身道:“各位,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八點,凱旋大酒店,我擺三十桌,各位一定要到場,都回吧!”
話音剛落。
“嗡嗡嗡……”
寂靜深夜中忽然傳來聲響,聲音像極了汽車發動機高壓運轉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他們同時向馬路上看去,就看幾道遠光從馬路向前照,燈光很亮,要比轎車亮的多。
金陽皺了皺眉,這個時間點鬼都睡覺了,哪裡來的車?
看起來還不是一台,是七八台連在一起。
他們看著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停在路邊,他們終於看清,是十幾米長的運輸車,屬於當下市麵上最大型號。
從車上跳下一名穿著工作服的人。
直奔金陽走來,畢竟他所占的位置格外顯眼,一看就知道是頭。
這人笑道:“你好,請問您是丁總吧?”
金陽眼睛轉了轉,冇否認:“對,我是。”
這人變的更加熱情,抬起雙手道:“丁總,您好您好,這麼晚了您還親自在現場等待,真不好意思,您要的所有東西在車裡,現在讓工人卸貨?按理說應該我們負責卸貨,冇想到您找了這麼多人,到底是當大老闆的人,格局就是不一樣,嗬嗬…..”
金陽:“卸貨?”
二百名老炮:“工人?”
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