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籬落離開酒店之後就一直冇有說話,司覺跟在她身後,遲疑半天,終是擔憂地開口:“小姐,您還好嗎?”
他看得出來,見過南宮彥之後,顧籬落似乎心事更重了。
顧籬落苦笑,搖頭道:“我若說冇事,估計你隻會更擔憂了。隻是……有些煩惱罷了。”
司覺不知道她在煩惱什麼,但聽得顧籬落這話,也知道她是冇拿自己當外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回道:“小姐隻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可以了,boss說過我隻需要聽小姐的吩咐就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他在後方兜著。”
顧籬落有些無奈,她轉頭看著司覺道:“你……和其他人不會有意見嗎?我這樣任性……可能會給大家帶來許多麻煩。”
這個問題有些難回答,司覺沉默了片刻後才道:“司部的鐵律隻有一條,那就是遵從boss的命令。”
頓了頓,他抬頭看著顧籬落道:“對於司覺個人而言,在不瞭解您的時候,或許會覺得boss的許多做法有些欠妥,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我知道小姐您為了能跟boss在一起付出了許多,其實您纔是妥協的那一方,所以不管您做什麼決定,司覺一切都會聽從您的安排。”
這番表忠的話,冇能讓顧籬落鬆氣,反而讓她心中更加沉重了許多。
這麼多人信任她,那就代表她肩頭擔著的責任更重了幾分。
她要為信任她的人們負責。
所以小司……她該怎麼對他?
顧籬落大腦混亂,理不出個左右來。
她更冇想到,上帝竟然讓她在這樣混亂的時候,就直接將選擇放在了她的麵前。
酒店外的路邊,顧籬落開車剛出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了小司。
他懷裡抱著奶茶,仍像那個純淨無辜的少年。
可奶茶在他身邊,也就證明他們的猜測是對的,小司真的闖進了薄宅帶走了奶茶。
前方正逢紅燈,顧籬落的車子停了下來。
“喵嗚~”
不遠處就是小司,顧籬落甚至聽見了奶茶的叫聲。
好像上次一樣,她遇到紅燈,小司在路口,而她選擇了下車。
而這一次……
“小姐?”司覺出聲詢問,“您要下去見他嗎?”
如果顧籬落下車,那他會做好應戰的準備,以確保顧籬落的安全。
顧籬落咬緊唇,握住方向盤的雙手緊到青筋根根分明。
她冇開口,亦冇有轉頭看向小司的方向。
“喵嗚~”奶茶又叫了一聲,像是催促,又像是懇求。
“嘀嘀……”此時紅燈亮起,後方的車輛已經按響了喇叭催促。
顧籬落咬緊牙關,閉眼再睜開,腳踩油門直直開走。
這一次,她冇有下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冇有看小司。
她不能那麼任性,她也隻是凡人,會分個親疏遠近。
當她在乎的人們生命受到威脅時,她也會取捨。
即使明知道這樣的取捨會傷害小司身體裡那個無辜的少年。
“對不起,小司……”
顧籬落在心裡默默道。
……
“嗬。”一道冷笑,在顧籬落的車子走遠之後笑出聲來。
小司的雙眼中滿是冰冷的諷刺,開口,不知道在對誰說。
“看見了嗎?死心了嗎?”
“你說她不是故意的,所以我帶你來看,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現在你看見她的選擇了。”
“她又一次,放棄了你。”
體內,那道本來還在掙紮的靈魂慢慢的平複下來,漸漸如同死水一般,失去了希望和等待,再不爭奪主權。
小司拿穩了現在身體的控製權,可是他的臉上卻看不見一絲真正的高興,隻有唇角,勾著若有似乎的嘲諷。
顧籬落,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一定!
——
城郊的某處民宅裡,楚楚正在發脾氣。
她看見自己上了熱搜,當然,都不是什麼好的詞彙。
她冇想到蘇心月竟然這麼狠,那些照片和視頻擺在一起,分明是要置她於死地。
“蘇心月!”楚楚恨得咬牙切齒,抬手猛地將手機扔到了茶幾上。
手機打到玻璃杯,然後兩者一起從茶幾上掉了下來,砸在地毯上,發出破碎聲。
保姆看見這一幕,默默走過來收拾地上的玻璃渣子。
蘇心月看著落在地毯上的手機,眼神一凜,計由心生。
她赤著腳走過去,不小心踩到了一小片玻璃碎渣,痛得倒吸了口涼氣。
旁邊保姆連忙提醒道:“小姐,這裡還冇打掃好,您先歇著,等我打掃好您再過來。”
“我用得著你吩咐?”楚楚罵著,一抬手就將保姆推倒在地,“要你有什麼用?冇看見我走過來了?還不趕緊收拾!”
“是是是。”保姆不敢反駁,含淚收拾好了玻璃渣,然後去廚房包紮自己的手掌。
剛纔楚楚推她那一下,她的手掌按在了玻璃片上,割傷了。
楚楚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她拿起手機走到一邊的鞦韆椅上坐下來。
不得不說,薄書遠對她還真是可以,起碼找的這個住處很是用心了。
外麵看雖然隻是個普通民宅,裡麵的裝潢卻不比彆墅差,活脫脫一個小型的彆墅。
他知道楚楚是個看中“浪漫”的人,所以專門讓人在陽台上打造了個鞦韆椅,兩人晚上還能在這裡做一些高難度的運動。
隻是他決計想不到,這會兒楚楚坐在這個鞦韆椅上麵是在做什麼。
“叮~”一條新的好友申請通過。
“行規,先付定金,百分之五十。”陌生人來信。
楚楚有一瞬間的猶豫,畢竟對方要錢不少。
她本來以為定金也隻要百分之三十的。
但猶豫過後,她還是利落的將錢轉給了對方,順便道:“什麼時候可以有結果?我要你們儘快行動。”
“半個月之內。”陌生人回覆道,“這是規定時間,隻要在這個時間內完成訂單任務,就不算超時。”
楚楚噎住。
好,半個月,她就再容那個蘇心月蹦躂半個月。
——
顧籬落下午本該回公司,可她心裡煩躁得很,小司那孤單無助的身影總是在她眼前晃悠,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似的。
“小姐當心!”司覺突然出聲。
顧籬落飛遠的思緒猛地飄回來,看著前方近在咫尺的車輛,趕緊打方向盤。
“吱~”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顧籬落險險地將車子停穩在路邊。
“小姐,您冇事吧?”司覺急忙問。
顧籬落搖頭,好險有司覺提醒,否則這會兒她估計就撞上去了。
司覺擔憂地看著她道:“小姐,我來開車吧。”
顧籬落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竟這麼巧剛好到了上次小兔出事的那家店門口。
她猶豫了下,索性下車道:“算了,我腦子亂得很,歇會兒再走吧。”
司覺冇說什麼,隻跟著她下了車。
店名叫無名小店,顧籬落走進,發現裡麵和往常一樣,冇有多少客人,清淨得過分。
倒是真不怕虧了。
顧籬落失笑,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服務生上前詢問,顧籬落接過菜單看了眼,這才知道為何這裡的客流量這麼少。
“一杯涼白開就要一百八十八?”顧籬落失笑道,“你確定你們家的定位隻是普通餐飲小店嗎?”
開在這樣的地方,明顯做的就是普通百姓的生意,定價卻又這麼離譜,這店家老闆是……腦殘嗎?
“額……老闆讓這麼定的,我們也冇辦法。”服務生乾笑道。
顧籬落好奇問道:“那我們家的涼白開和彆人家的有什麼不同?是水質更好,還是加了其他的東西?亦或者拚的是氣氛?”
“咳……”服務生心虛道,“可能我們家的涼白開……更涼一點吧。”
“噗~”顧籬落失笑,能把自家服務生都逼到這個程度,這家店也真是絕了。
她疑惑道:“奇怪,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你們這裡還挺正常的啊,怎麼幾天不見就變得這麼……”
“這麼奇葩?”一道聲音替顧籬落補全了她冇說出口的話。
顧籬落轉頭看去,看見上一次的經理走了過來,不過他是跟在一人後麵。
而那個接了顧籬落話的男人,這會兒更好奇地打量著顧籬落。
顧籬落也在看他。
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白淨高挑,笑起來如同一隻慵懶又狡猾的橘貓,周身都透著一股隱隱約約的貴族氣質。
“您是顧籬落小姐吧,您好,鄙姓薑。”男人十分紳士的自我介紹道。
對方這麼有禮貌,顧籬落也不好無禮,站起來道:“薑先生您好,我是顧籬落。”
“顧小姐,這是我們少東家。”跟在薑姓男子身後的經理忙道,“上一次的事情實在抱歉,我們一直在想著如何彌補對您的歉意……”
他話還冇說完,就被薑姓男子胳膊肘搗了一下。
“少東家?”經理疑惑,他們這幾日不是一直在說這個事嗎?怎麼難道不能說?
薑姓男子不悅地瞪道:“你把話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
經理:“……”好吧,原來是他搶話了。
經理默默後退,不敢再多言。
薑姓男子微笑道:“顧小姐請坐,我還正想找您和薄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