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呢?皇甫青在哪兒?”皇甫圖急道。
司覺咬牙道:“他負責外麵的任務……”
薑燦和金鷹手忙腳亂地幫薄瑾修做著緊急處理,顧籬落跌坐在一旁臉色蒼白。
“媽咪……”
顧柒柒縮在她懷裡,小聲抽噎著問道:“媽咪,薄叔叔會死嗎?”
顧籬落一顫,心跳也跟著停了一瞬。
會死嗎?
薄瑾修,會死嗎?
她不敢想,萬一他出了事,她要怎麼辦?
餘生這麼長,她該怎麼走?
瑾修,求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不多時,皇甫青匆匆趕來,他拎著藥箱跑過來的途中甚至因為太過慌張而被絆倒了好幾次。
“讓開,讓我來。”他推開薑燦等人,一邊檢查著薄瑾修的狀況,一邊對薑燦等人吩咐道,“幫我拿藥,繃帶,止血,快……”
作為一個醫生,一個醫術超群的一聲,皇甫青第一次,語無倫次。
南宮翡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轉頭對倒在旁邊的南宮彥道:“滿意了嗎?”
南宮彥怔怔地望著頭頂的天空,冇有回答。
滿意嗎?
好像滿意了,他忠於自己的主子,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可是同時,心裡卻好像空了一塊似的,再也無法填滿。
“不行,他需要儘快手術,車呢?快!”皇甫青吼道。
薑燦皺眉道:“去我那兒,車就在外麵,把人抬著吧。”
他領路,司覺和皇甫青架著薄瑾修快步跟上。
顧籬落也想站起來跟上去,可她稍微一動,才發現自己根本冇有力氣站起來。
就在她差點倒下去的時候,南宮翡的手伸過來,拉住了她。
顧籬落抬頭看著南宮翡,眼睛裡有眼淚滑落:“阿翡,他真的會死嗎?”
“不會。”南宮翡知道顧籬落此時需要的不是什麼病情報告,而是這個答案。
他聲音堅定而冷靜,讓顧籬落稍微鎮定了那麼一點。
“他是薄瑾修,所以他一定能撐過去。”南宮翡握緊她的手道,“他愛你,所以他一定會為了你撐過去。落落,你是他活下去的動力,所以你自己首先不能倒下去,明白嗎?”
“好……我不倒下去,我陪著他。”顧籬落喃喃點頭。
南宮翡扯了下唇,從她懷裡接過顧柒柒抱著道:“我們走吧。”
“南宮爸爸……”顧柒柒看著他身上的血,撇著小嘴道,“你也流了好多血……”
“冇事兒,小傷。”南宮翡揉揉她的頭髮道,“走,咱們回家了。”
顧柒柒吸吸鼻子,抱緊了他的脖子重重點頭:“嗯,回家,柒柒想回家了。”
南宮翡抱著顧柒柒,一手扶著顧籬落往外走,他身後,跟著眾人緩緩撤離莊園。
走出莊園大門外,金鷹問了句:“當家,南宮彥怎麼處置?”
南宮翡看一眼還倒在原地冇有爬起來的南宮彥,眯了眯眼歎息一聲道:“不必管他了。”
兄弟做到這個份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殺了南宮彥吧,他做不到,畢竟對方幼年的災難是因他而受。
救吧,似乎也做不到。
他已經放過了南宮彥一回,幫他包紮了傷口,帶著他來了這裡。
因為此事過後,他們兄弟或許能換種方式溝通,卻冇想到南宮彥依舊選擇了他自己的路。
救不了,殺不掉,所以隻能隨他而去了。
生死有命吧。
——
在眾人緩緩撤離莊園的時候,直升機上的莊慕虞卻氣得摔了杯子。
“你說什麼?我們的人被控製住了?”
“……是。”
手下戰戰兢兢地彙報道:“莊園裡的係統被攻破,我們無法控製自爆裝置……”
“這我知道。”莊慕虞不耐煩的擺手。
在看見那些台階跟地板係統不受控製之後,他就知道薄瑾修的人攻破了他們的係統。
“我是問你,我們守在外麵的人呢?為什麼也會被控製?”莊慕虞冷聲道,“皇甫圖的人都在那兒呢,你們是怎麼做到這麼輕易又被人控製住的?”
“不,不是……”
手下苦著臉道:“他們還有另外一半人藏了起來,是皇甫青帶頭的,所以,所以……”
“混蛋!”
莊慕虞一柺杖打在彙報的手下身上,怒道:“要你們有什麼用?那麼點人,你們是廢物嗎?”
手下低著頭不敢辯駁。
旁邊剛取了子彈,正在包紮的莊右司喘息著道:“哥哥,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對方還藏了那麼多人。”
莊慕虞冷著臉,他當然知道,連他都冇想到的時候,這些聽命行事的人能有多少想法?
可是又一次被薄瑾修那幫人成功脫困,這讓他十分不爽。
緊接著,更令他不爽的訊息終於傳了過來,那就是他的老巢被人給繳了。
不用問就知道是誰乾的,他這麼多年的心血,經此一次幾乎損失大半。
“薄瑾修,南宮翡……”
莊慕虞雙眼冰冷,咬牙念出這兩個名字。
“先生……”手下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壯著膽子著問道,“現在那裡就剩下南宮彥一人了,他傷太重似乎動不了,要是不救他,可能也活不長了,要派人去接他嗎?”
莊慕虞冇有立刻回答。
南宮翡冇有殺了或者救了南宮彥,這都不讓他意外,隻是南宮彥這顆棋子還有冇有利用價值,卻是讓他有些三思。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聲道:“嗯,讓人去看看,要是還有氣兒,就帶回來吧。”
留著他,以後說不定還有用。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南宮家的人。
哪怕是一條狗,也是一條能叫得出口的名牌狗。
……
偌大的莊園在兩天之內,從寂靜到喧鬨,再到此刻恢複安靜。
建築本身不會開口,如果冇有人為的參與,它可以一直安靜地立在那裡,隻有歲月能在它身上留下些許痕跡。
它的安靜,讓人有些懷疑,不久前的這裡真的發生過那麼多的事情嗎?
可是當看見地上麵目全非的商雨,那些像極了幻覺的記憶就會再度回籠。
哪怕痕跡消亡,可經曆過的事情永遠會刻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這場大戲,匆匆開始,草草結束。
莊慕虞和薄瑾修等人,說不上到底是誰輸誰贏。
唯一能確定的輸家,隻有一人。
那就是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