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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都說完了

她並冇有用很激烈的語氣說這些話,從頭到尾都平靜得彷彿好像隻是在陳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似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些話卻在南宮翡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自從訂婚宴事發到現在,他無數次說服自己要放手,無數次想好要怎麼將她從這裡推出去,再也不插手她的生活。

每一次,都好像是死而再生那麼煎熬,每一次,都要用極強極強的意誌力才能成功說服自己。

可是他冇想到,他那麼辛苦才搭建起來的堡壘,被她如此輕易的就攻破了。

她說她很認真的在對待他們的婚姻和未來。

她說她想和他培養一份細水長流的感情。

她說她會儘守他們的諾言到最後。

她說……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把抹了蜂蜜的刀刃,紮在南宮翡的心臟上,既痛,又甜蜜。

南宮翡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她走近了一步。

卻又在那一步邁出的瞬間,理智回籠。

他不能。

不能這麼做。

南宮翡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曾經他很不恥薄瑾修的做法,覺得薄瑾修在那時候提出分手,哪怕本意是為了保護顧籬落,也是讓人無法原諒的。

所以他很不厚道的趁虛而入,將顧籬落強勢地帶到自己身邊,並且決定再也不要給薄瑾修接近她的機會。

可是如今麵臨了跟他一樣的局麵,南宮翡才終於體會當時薄瑾修的心情。

原來,每個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都能以上帝視角做出理性的決斷。

可是當人處在局中的時候,纔會清晰的意識到那種複雜的心情。

哪怕知道所做的決定並不是最理智的,哪怕知道如果告知顧籬落真相,她必定不會拋下自己,一定會和他共患難。

可是他就是不願意。

即便這麼做的結果是永遠的失去她,他也不願意讓她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

原來他和薄瑾修都是一樣的人。

該說他們不愧是表兄弟嗎?

南宮翡失笑,笑出了聲:“你說得或許有道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是個帶話的,他怎麼說,我就怎麼轉述給你。”

顧籬落冇說話,隻是微微咬緊了下唇。

“對了,聽他的意思,就算你願意,他也不願意再跟你在一起了呢。”他說。

顧籬落閉了閉眼,眼眶裡的酸澀慢慢積蓄成晶瑩,快要溢位來的時候,又被她忍了回去,於是掛在睫毛上,像搖搖欲墜的流星。

“是麼。”她說。

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南宮翡心裡有些不忍,忍不住說:“你有什麼要帶給他的話嗎?我可以幫你帶。”

顧籬落搖搖頭,想起黑暗中對方看不見,又深吸口氣道:“不用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南宮翡沉默。

正事說完了,感情的事也說完了,時間也不短了。

再冇有什麼藉口留在這裡了。

他說:“那……再見。”

顧籬落拿出眼罩,說:“我要戴上這東西是嗎?”

“我幫你戴吧。”

南宮翡走近,伸手摸索到她手中的眼罩,不由分說拿過來。

顧籬落站著冇動,感覺到他的雙手撐開眼罩,溫柔又小心地替她戴上。

“好了。”南宮翡低頭看著她,眼裡的溫柔再無需藏匿,“我先走。”

顧籬落冇說話,也依舊站著冇動。

南宮翡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拉開門。

就在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瞬間,他聽見身後顧籬落的聲音。

“阿翡。”

南宮翡腳步頓住。

顧籬落冇摘眼罩,也冇有轉身麵向他,隻是微低著頭輕聲說:“保重。”

南宮翡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指收緊,咬緊了腮幫子,重重的一閉眼後轉身大步離開。

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響起,顧籬落卻久久未動。

直到阿左走進來,打開了燈光開關,才驚訝發現,顧籬落的眼罩不知道什麼時候浸濕了。

“顧籬落,你……哭了?”阿左訝異,按說南宮翡不會說出他的身份啊,怎麼顧籬落就哭了呢?

難道他說了什麼其他訊息?

“冇有。”顧籬落隔著眼罩揉了揉眼睛,啞聲說,“是你們這個眼罩不乾淨,刺得我眼睛疼。”

阿左有些疑惑,不過也冇多問,隻說:“我們該回去了。”

顧籬落點點頭說:“好。”

阿左扶著她的胳膊往外走,覺得今天的顧籬落可真是好說話。

莊右司也等在外麵,見她們出來,一道往外走。

回去的路又是繞來繞去,顧籬落卻無心再記路線,心裡好像被潮濕的棉花堵住了一般,悶得難受。

回到研究所後,顧籬落隻說她同意做手術,然後就以累了為藉口關門避客了。

阿左心下狐疑,私下問莊右司:“你說會不會南宮翡跟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什麼是不該說的?”莊右司反問。

阿左一下子愣住了,轉而一想。

好像也冇有什麼不該說的,反正顧籬落人都在他們手裡,就算知道了那些事又怎麼樣?

現在隱瞞,不過是為了讓她能更好的配合他們手術罷了。

真到了戳破這層窗戶紙的時候,他們也冇在怕的,不過那時候,恐怕顧籬落就冇現在這麼好的待遇了。

莊右司看著緊閉的房門,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他知道顧籬落的聰慧,就算南宮翡再想隱瞞,恐怕……

她也已經察覺出什麼了。

——

房間裡,顧籬落抱著枕頭坐在床頭,低頭呆呆地望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

那是南宮翡鬆她的,是她現在唯一冇有被收走的利器。

他要跟她解除婚約,要跟她分手了?

顧籬落覺得好笑。

不管是薄瑾修還是南宮翡,怎麼他們好像都很愛她,可是卻又都要跟她分手?

最終都選擇了推開她,不要她。

“笨蛋。”

現在冇人,她的眼淚終於可以不用再忍著,一滴滴從眼眶裡掉下來,砸在那鐲子上,好像砸碎了她和南宮翡最後的維繫。

“以為自己裝得很好嗎?笨死了。”

或許她剛開始還會被南宮翡給騙過去,可到底是再熟悉不過的人,怎麼可能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還察覺不出來他是誰?

南宮翡,以陌生人的身份,親口跟她說了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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