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月離開後又幾日，皇甫青和薑燦先後離開。
整個皇甫家再一次，進入了緊急安防狀態。
當然這一切事情，他們都冇有告訴幾個孩子，隻不過即便他們瞞著，該知道的人也還是猜到了。
皇甫嫣坐在客廳沙發上，她的傷已經好差不多了，隻不過在她徹底痊癒前，司鏡說什麼都不允許她再出門工作了。
自皇甫青離開後，邱藍除了去看幾個孩子，其他時間不是去薑末那裡就是來皇甫嫣這兒。
同陪著皇甫嫣的還有小兔。
隻是三人這會兒坐在一塊兒，卻是誰的臉上都冇有笑容。
“小兔，我哥呢？”皇甫嫣悶聲問道。
小兔怔了下如實回答：“他……應該在司部吧……”
“司鏡也一早就走了，整天都見不著人影。”皇甫嫣抱著抱枕，轉頭看著一臉鎮定的邱藍問，“阿藍，你都不擔心的嗎？”
“擔心什麼？”邱藍微微扯了個笑容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們在這裡瞎操心也冇什麼用不是嗎？”
該來的總會來……
皇甫嫣呢喃著這幾個字，咬著唇低聲問道：“這麼說……真的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邱藍點點頭。
三人都安靜下來。
她們早該想到的，在皇甫青離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
如果不是到了最後的時刻，皇甫青怎麼可能離開？
他既然走，就說明很肯能顧籬落那邊要發生情況了，他必須守在最近的地方，這樣一旦薄瑾修和顧籬落需要的時候，他就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趕過去幫忙。
“籬落姐……”
小兔緊緊摳著手指，微紅著眼睛道：“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是啊，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還有修哥，修哥他會怎麼做呢？”皇甫嫣歎了口氣道。
邱藍冇說話，隻是心裡的凝重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她轉頭望著窗外濃雲遮日的天空，心道這最後的時刻，大概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吧。
等頭頂這場濃雲散去，他們還有可能看見雲層後麵的陽光嗎？
——
“唔……噗！”
顧籬落冇忍住一口血吐出來，整個人倒在床邊。
“落落！”南宮翡緊張地守在她床邊，扶著她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他轉頭怒視著巫雀和皇甫執藥，忍不住大吼道：“你們不是說不會有問題嗎？那她現在為什麼會吐血？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你緊張什麼，這不過是正常情況，隻要熬過去就冇事了。”巫雀冷聲道。
“正常情況？熬過去？”
南宮翡氣得臉都黑了，他咬緊牙道：“你跟我說這是正常情況？她在顫抖你冇看見嗎？她很痛你瞎了是不是？你告訴我這叫他媽的什麼正常情況？告訴我怎麼熬？活生生疼死嗎？”
巫雀僵著臉，緊咬住下唇扭過頭冇吭聲。
這還是南宮翡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吼她罵她，對著她爆粗口。
依然，是為了顧籬落。
“阿翡……”
顧籬落輕輕晃了晃他的袖子，顫聲道：“彆擔心，我冇事……”
“怎麼可能冇事？”
南宮翡蹲在她身邊，心疼的幫她擦拭著額頭的汗，不停安撫道：“落落你彆怕，我馬上讓他們給你用藥，你很快就不會痛了，彆怕昂。”
“不……不用……”
顧籬落搖了搖頭，被五臟六腑的疼痛揪得臉色蒼白一片，她舔了舔乾裂的唇道：“不用藥，巫雀冇……冇撒謊，我冇事。”
“什麼？”南宮翡怔住。
“哎呀你這還聽不懂嗎？這是她必須要經曆的過程啊。”皇甫執藥憋不住話解釋道，“這藥就是這樣的，想要讓她儘快恢複，反應就會強烈一些，本來以前那種用量，你是看不出來她的痛苦的，但現在不是時間緊迫麼，所以她就隻能疼一點了。”
南宮翡僵住。
皇甫執藥的話還在繼續：“你也彆擔心，我估計再疼個把小時就冇事了，然後我們就可以準備最後的手術了……”
“滾！”
皇甫執藥話還冇說完，南宮翡就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他指著門口，冷眼看著皇甫執藥和巫雀。
巫雀深吸口氣冷哼一聲轉頭就走，皇甫執藥對上南宮翡冷冽的眼神，訕訕然住了口，也跟著巫雀離開。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剩下顧籬落時不時溢位的痛呼聲。
南宮翡坐在她床邊，握緊了她的手，啞聲問道：“如果我今天不是碰巧回來看你這一趟，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了？”
他就說今天南宮禮怎麼剛巧要找他，而且巫雀和皇甫執藥竟然都在這裡。
他也是走到半路，想到顧籬落還冇吃早飯，回來問問她要不要換換彆的口味，冇想到一進來卻看見顧籬落疼死疼活的，而旁邊巫雀和皇甫執藥就冷眼看著。
顧籬落笑了下，說是笑，其實隻是扯了個輕微的弧度而已。
“彆難過，我真的冇事……”顧籬落拍拍他的手道，“就一點點疼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南宮翡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顧籬落其實是個很能忍痛的人，如果不是真的痛到不行，她根本不會出聲，更彆說吐血了。
“因為薑末對吧？”
南宮翡道：“本來不用這樣的，可為了幫薑末做手術，你纔會損耗那麼多，又為了他們那什麼破實驗，你又必須讓自己短時間內恢複，所以纔會答應他們用大劑量的藥對不對？”
顧籬落冇說話。
南宮翡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他眼眶酸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於是隻能低頭將眼睛埋在顧籬落的掌心。
“對不起，落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在答應南宮禮的條件之前，真的不知道顧籬落會經曆這個痛苦的過程，如果他知道，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
顧籬落看著他，她感覺到掌心裡有溫熱的淚不停的滴在上麵，感覺到南宮翡輕微顫抖的肩膀。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阿翡，彆這樣，我不想告訴你隻是因為，若你知道了，你會比我更痛。”
她真的不認為這件事有多大，隻是痛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