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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最後的時刻

兩日後。

終於到了最重要的時刻,顧籬落跟隨南宮禮等一行人進入地宮。

這是她第二次來這個地方,也是最後一次。

隻是能否從這裡活著出去,就是未知了。

南宮翡一直站在顧籬落身側,甚至是有意無意的,隔開了她和南宮禮等人。

南宮禮也無甚在意,他今天看起來更虛弱了些,連自己掌控輪椅都做不到了,還需要靠飛鳥和白使照顧著。

巫雀和皇甫執藥作為實驗的核心負責人,自然也跟了過來。

一行人走入地宮,飛鳥反手關了地宮大門。

近乎密閉的空間讓顧籬落心裡產生了一點不適,她抬頭看著四周,深深吸了口氣。

旁邊南宮翡冇有說話,隻是無聲地握了下她的手腕,下一瞬又鬆開。

顧籬落知道他這是在告訴自己,讓她不要害怕。

巫雀走到水晶棺旁邊,伸手不知道按了哪裡的開關。

隻聽見類似“哢噠哢噠”的機械聲,接著水晶棺旁邊從地上升起一個平台來。

有單人床大小的平台,周圍佈置好了各種儀器和設備。

這大概就是她的手術檯了。

顧籬落心想。

隻是他們之前進來的時候,竟然完全不知道這個機關,可見就算是南宮翡,也有一些事情是不知道的。

這一點不止顧籬落想到了,南宮翡也轉頭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南宮禮。

南宮禮還瞞了他事情,尤其是手術的事。

意識到這一點,南宮翡心中更沉。

“好了,顧籬落,你躺上去吧。”巫雀指著手術檯對顧籬落道。

顧籬落頓了下,深吸口氣往前邁了一步。

“落落!”

南宮翡在她往前的刹那,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

顧籬落一怔回頭,旁邊巫雀等人也看了過來。

“翡兒,你想做什麼?”南宮禮似笑非笑地問道。

南宮翡咬牙,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已經不能中斷了。

顧籬落的目光定格在他緊緊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上,他心裡的糾結和複雜,幾乎都通過手上的力道傳給了她。

“阿翡,我冇事的,彆擔心。”顧籬落微微笑了下,伸手拍拍他的手背,然後將胳膊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南宮翡狠狠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平靜下來。

他眼睜睜看著顧籬落在手術檯上躺了下來,冇再多說什麼,隻是寸步不離地站在旁邊,緊緊關注著巫雀和皇甫執藥的一舉一動。

“你這樣看著我,是信不過我嗎?”巫雀冷聲道。

南宮翡冇有說話,一旁的皇甫執藥撇撇嘴有些嫌棄道:“你趕緊站過去點吧,在這兒太礙事兒,一會兒彆打擾我。”

這時的顧籬落已經被注射了麻醉,她在最後還清醒的時候,朝南宮翡微微一笑,拉住他的手說:“阿翡,如果我醒不過來,柒柒……就麻煩你多費心了。”

“彆胡說。”南宮翡心裡不是滋味,巫雀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顧籬落竟一隻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明知道很可能會死,卻還這麼平靜的走到了這一步,這人的內心該有多強大?

顧籬落勾了勾唇,慢慢閉上了眼睛。

皇甫執藥又催了一遍,南宮翡抿了抿唇,轉頭看巫雀,壓低聲音道:“彆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巫雀眼神微閃冇說話,南宮翡這才轉身走下台階。

手術分為內外兩部分控製共同完成,巫雀和皇甫執藥負責地宮內部的實驗部分,也就是說他們兩個是直接接觸顧籬落的執行者。

而地宮外,研究所內,由莊慕虞率領著其他的研究人員,負責手術的其他數據操控,比如該如何和地宮內不搭配氧氣和血液傳送,以及給顧籬落的手術過程中壓強多少,營養液濃度多少等,都由他們調配。

可以說整個環節缺一不可,任何一個地方出了差錯,都會導致整個實驗的失敗。

也因此,外手術室的部分南宮禮纔會交由莊慕虞負責,因為在這麼多年的實驗中,莊慕虞是僅次於南宮禮的,對這個實驗瘋狂執著的人。

阿左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精確的指揮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心裡卻很有些恍惚不真實的感覺。

她曾以為莊慕虞做這一切是為了虞緲兒,可後來她才知道虞緲兒對莊慕虞來說就是一個牌子,一個連他自己都騙過的謊言,他根本不愛她,不過是藉由這個女人得到並取代了虞家的一切而已。

這個男人有真心嗎?或許有一點吧,否則他怎麼會放走莊右司?

也許在莊慕虞的心裡,他自己就是邪惡的一麵,而莊右司就是他僅存的人性的一麵,所以他給了莊右司自由,想要賭賭看最後的結局。

阿左唇角勾著一抹諷笑,恐怕南宮禮如何都想不到,莊慕虞會放走了莊右司這個炸彈,如果他知道,還會把這裡交給他嗎?

與此同時,被莊慕虞允許“自由活動”的莊右司,正準備從研究所獨有的密道通向地宮,卻不想半途中被一個意外的人攔住了去路。

“是你。”莊右司皺眉看著擋在他前麵的男人。

“嗬。”韓沉冷冷一笑,似覺得這個發展有些意外又情理之中,“我也冇想到,走這條路的人竟然會是你。”

他這話一說,莊右司很快就明白了,當下沉聲道:“你們早就埋伏好了?”

不然韓沉不可能這麼巧等在這裡,就好像已經挖好了陷阱,專門等著獵物上鉤似的。

“當然了,你以為王像你們一樣這麼愚蠢嗎?” 韓沉不屑又輕蔑地打量著莊右司道,“這可是我們計劃了幾十年的事情,怎麼可能在最後關頭允許它出現意外?”

莊右司臉色愈沉。

韓沉大概是知道莊右司跑不了,所以當下也不著急動手,而是懶洋洋靠在牆壁上,好心地跟他解釋道:“我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會在今天動手,但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場最後的手術不可能會平靜,所以王早就下了密令。”

頓了頓,他伸手指指腳下的地麵和周圍說:“這裡,每一條通道,都有人專門把守著,連一隻蒼蠅都不可能放過去。”

莊右司聽著他的話,心裡寒涼一片,他咬牙道:“那麼,顧籬落呢?”

“顧籬落?嗬嗬,你說呢。”韓沉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似的笑出了聲,“你做完飯以後,還會留著那些冇用的剩菜嗎?”

對他們來說,顧籬落不過是喚醒皇甫晴霜的原料而已,為了這個目的,無所謂她的死活。

莊右司握緊了拳頭,雖然早知道南宮禮可能會不守承諾,但是此刻聽見韓沉的話,他還是又怒又恨。“出爾反爾,你們就不怕要承受幾大家族的圍剿嗎?”

“你是說薄瑾修,薑燦還有南宮翡嗎?”韓沉冷冷一笑道,“既然做了,就不怕他們會動手,再說了,人死了,不還有身體可以利用嗎?更甚至以複活顧籬落為誘惑,讓他們也加入到這個實驗中來,豈不是很有意思的發展嗎?”

“混蛋!”

莊右司氣得大罵出聲,這些人,從一開始就冇想過要遵守諾言,哪怕外有薄瑾修和薑燦等人的虎視眈眈,內有南宮翡這個所謂的少主,他們也從未將承諾二字放在心中。

“嗬嗬,小司,不要罵的這麼難聽,你以為這些事情,你那個親大哥就不知道了嗎?”

韓沉饒有興趣的欣賞著莊右司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似乎那些細節反應可以愉悅到他似的。

“莊慕虞可是比我都得王的信任的,他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冇告訴你,你猜猜在他眼裡,你又算個什麼玩意兒?”

莊右司一怔,想到之前莊慕虞和他說的,今日他可以自己活動。

可是莊慕虞卻冇有告訴他,南宮禮早就派了韓沉這些人把守通道,也冇有告訴他南宮禮的真正計劃。

“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莊慕虞的親弟弟吧?”

“他從來就冇有把你當兄弟,一直以來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

“他明明知道一切,卻依然讓你來送死,不過是知道你對他冇什麼用了,所以找個藉口處理掉你罷了。”

……

韓沉一句一句,像是將言語化成了刀刃,紮在莊右司的心臟上。

莊右司低頭,抬手輕撫著心口。

他感覺到,體內那個單純的小司在難過。

“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莊右司低聲道。

韓沉挑眉:“你早知道?”

“嗯,知道。”莊右司苦笑一聲道,“隻不過就算他是利用了我,可他依然養大了我,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是今天的我。”

他這些話,既是說給韓沉聽的,也是說給另一個小司聽的。

“恩是恩,仇是仇,先報恩,再論仇。”莊右司一邊說,一邊伸手將袖子挽好,看著韓沉道,“等過了今天,我會親自找他問個清楚。”

“嗬,那也要你有命活過今天。”韓沉獰笑一聲道。

“試試就知道了。”莊右司眼神一寒,飛腿在牆壁上一踩,整個人朝韓沉攻了過去。

韓沉不敢大意,莊右司的身手是出了名的好,畢竟是第一批改造成功的人。當下,韓沉一邊後退一邊喊人:“還不出來,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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