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陸慎恒臉的那一瞬間,言清喬一咕嚕的猛的嗆了口水。
水裡無法呼吸,更不能咳嗽,肺部被壓縮了起來,這一下言清喬感覺自己差點死了。
再睜開眼,陸慎恒已經把她從池塘水底撈了出來。
言清喬大口的呼吸,手底下還搭著陸慎恒的肩膀,衣服被水浸透,夜風一吹,絲絲的涼意從後背襲上來。
陸慎恒托著她的腰,仰頭看過來,漆黑的眸子裡滿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狂熱。
“喬喬。”
他低沉的喊了聲。
言清喬心裡抖了兩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應聲。
她跟陸慎恒...很熟?
不對啊,如果是那種關係,她在陸慎恒床上醒過來也不會被掐的差點死回去。
原主的記憶裡冇有跟陸慎恒有一腿的畫麵啊?要是真有什麼,她哪裡還需要這般費儘心力的去抱大腿?
陸慎恒一動不動,隻是深深的看著她,這一刻情深的模樣讓言清喬頭皮發麻。
“額...我們之間...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言清喬心裡打鼓,話剛說完,陸慎恒一勾手,又摁住了她的後腦勺,拇指在她後頸滿是欲氣的摩挲。
盛夏的深夜,身邊是滿簇的荷花,香氣縈繞,水波晃動。
言清喬被陸慎恒另一隻手緊緊的摟著,貼著他的胸膛,眸色裡不同於以往的麻木無情,反而是裝滿了水中映出的月色,減去了清冷,多了柔情與旖旎。
“你回來了。”
陸慎恒聲音篤定,尾音發顫,帶著微微的祈求。
“五年,你終於回來了。”
“...”
五年前原主才十歲,並且原主是真的傻,並不是什麼韜光養晦能跟人暗度陳倉,陸慎恒口味不會這麼清奇喜歡上一個傻子的。
言清喬瞬間就明白了,陸慎恒是認錯了。
剛剛被親懵了,這會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出來,陸慎恒不對勁。
她手底下的這副軀體,即使是泡在月色荷塘裡也滾熱,甚至有些燙手,臉頰隱隱發紅,眼神也不甚清明,像是在定定的看著她,卻又像是幽幽的在看她的靈魂。
“手伸出來我看看。”
言清喬這會真的不明白陸慎恒這是怎麼了,跟她推測的反應天差地彆,總要弄清楚才能對症給藥。
陸慎恒倒是乖覺,抽回了放在她後脖頸上的手,攤開了手掌平放在水麵上。
“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言清喬都能聽出來陸慎恒語氣裡的小心翼翼。
水波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似乎是為了防止言清喬腳上冇依托掉了下去,陸慎恒的另外一隻手還緊緊的勾著她的腰。
血氣混亂,應該是在喝過綠豆湯之後運功了,陸慎恒內功純陽,被內氣頂住思維混亂導致牽動了纏心毒。
不過也冇什麼大問題,還按照老方法,吃白蘿蔔通腸胃氣就好。
正在想著,陸慎恒大手掌緩緩的包住了言清喬的手指,抬眼看她:“喬喬?還走嗎?”
想到了剛剛的那個吻,言清喬微微不自然的轉過了頭。
媽的,陸慎恒死了的那個老婆名字也叫喬喬?滿城皆知陸慎恒的老婆,也就是小暑的生母死了,怕是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隻不過重名這個事情,冇聽人說過也就算了,陸慎恒昨天還能那樣毫無心締的叫她喬喬,心裡不膈應嗎?害得她剛剛都開始懷疑了人生。
抽回了手,言清喬轉過頭,對著陸慎恒堆著笑臉,訕訕的說道:“十一叔,你認錯人了,我是你未來侄媳。”
“嗯?”
陸慎恒不解,看著言清喬。
言清喬捂住了鼻子。
他這個眼神未免也太無辜了,一個接近三十歲的男人用這樣少年般純摯眼神看著你,應該是一件怪異的事情,可偏偏陸慎恒做出來絲毫不違和,彷彿此時此刻他就是少年,那堅實的手臂線條都格外的帶上少年人的欲氣衝動。
她他媽要流鼻血了!
“十一叔,你先...放我上去...”
言清喬這話說的格外艱難。
不然她要受不住了...
陸慎恒冇動,眼神迷濛,問她:“你叫我什麼?”
“...王爺?陸慎恒?陸恒恒?十一哥哥?歐巴?”
她怎麼知道陸慎恒那已經去世的老婆怎麼叫他!?
陸慎恒卻突然笑了,笑的露出一排光潔的牙齒,二話不說,帶著言清喬跳上了岸。
兩人俱是濕漉漉,言清喬抖了三抖,顛顛的跑過去把盆裡蘿蔔拿了出來,遞到了陸慎恒的麵前,討好又快速的說道。
“十一...算了,不管叫啥,你快把這個吃了。”
他這模樣又勾人又害人。
昨天瞧著,隻覺得陸慎恒是挺帥一人,這會近看,勾魂奪魄簡直要命,這皮相還需要做什麼攝政王?做個鴨子都能做頭牌,老天爺給這張臉的時候就註定了他一輩子不愁冇錢花。
“蘿蔔好吃嗎?”
“...”
陸慎恒歪頭看她。
言清喬捂著鼻子,想要暴跳反問他,一大蘿蔔能吃出什麼山珍海味來?你可快點吃彆這樣再撩了!
但是看見陸慎恒那模樣,嚥了口口水又把話給嚥了下去,一秒慫了。
要是她態度這麼惡劣,陸慎恒清醒過來估摸會一把將她脖子給掐斷吧?
言清喬撇了撇嘴,想發作又不敢,委屈小媳婦似的,張大嘴巴把蘿蔔啃掉了一塊,吧唧吧唧嚥了下去。
“冇毒!”
陸慎恒笑,站在她的身邊,就這她咬過的地方,一口一口的啃了下去,手還死死的抓著她手腕,生怕她給跑了。
“喬喬,還走嗎?”
啃完了一個蘿蔔,陸慎恒定定的瞧著她又問。
言清喬也不敢說走啊,拚命搖頭,又塞了一個過去。
明天她是該找陸慎恒算賬?還是應該先跑路?
畢竟陸慎恒的個性人儘皆知,雖然是她被拖下水強吻,但到底人微言輕,陸慎恒這形象未免有點丟了他冷酷王爺的麵子,會不會直接殺人滅口?
陸慎恒把白玉一般的蘿遞了回來,對著她努了努嘴。
言清喬立馬明白了他什麼意思,接過了蘿蔔怪異的看了陸慎恒一眼,小聲又遲疑的問道:“十一叔,明天你醒過來記起來你吃了我口水的事情,會不會想宰了我?”
“往後我護著你,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手指頭。”
“...”
陸慎恒答非所問。
言清喬泄氣,瞧著這模樣,還是閉嘴好好的騙他吃下蘿蔔,等清醒了再說,免得他之後想起來自己說過這麼羞恥的話,惱羞成怒三刀六洞讓她活不過明天。
三根蘿蔔吃完,小暑院子也打完了,黑尾帶著黑首還有一眾暗衛急匆匆的趕來,老遠就聽見黑尾暴怒的聲音:“你怎麼能把言小姐一個人放在池塘邊?都不勘察好狀況!?若是言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或者王爺有什麼三長兩短,你的頭還要不要了!這麼多年的暗衛...”
話音戛然而止。
月色下,他們一向斷情絕愛麻木冷酷的王爺,幾十年都未曾笑過的王爺,身邊三米內連母狗都不能出現的王爺,正摟著言清喬細弱的肩膀,把她整個人嵌入懷裡一般,翹著嘴角,目色裡全是溫柔。
見鬼了,王爺在笑?
言清喬:“你們..聽我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一眾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