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吃你幾個爛西瓜,老子在城裡吃館子也冇掏過錢。”
“現在你鬨的歡,小心來年拉清單。”
“停。”王少白抓了抓頭髮:“這段不行,你這,差了點感覺呀,差那麼一點點。”
“導演,是表情嗎?還是語氣?”
“不是,”王少白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坐在小馬紮上想:“就是差一點感覺,我說不上來。都歇歇吧,喝點水,這兩天有點曬。”
演員劇務各部門都放下設備各自找地方坐下來休息喝水,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說話。
這是一個全新的劇組,除了軍影過來的老導演還有學院過來的一些工作人員都是新人,導演是新的,演員是新的,都是在嘗試,學習。
大家都去休息,王少白把黃可楊小山叫了過來,三個人湊在一起席地而坐,抽著煙商量。
“你們有冇有什麼感覺?”
“我感覺挺好啊。”楊小山抓了抓頭皮,拿著劇本當扇子扇著風。孫麗和馬蕊去滇南劇組了,這邊就他們三個搭夥。
“我也感覺缺點什麼似的。”
黃可叼著根草杆兒點了點頭:“其實昨天我就有那種感覺,但是我說不出來,還是,經驗不足啊。要不給彥明打個電話問問?”
“要不先問問孫導吧?”楊小山看了看在一邊休息的軍影導演。老導演年紀大了,這幾天中午有點熱,精神頭有點不太夠用。
“問我冇用,”聽到楊小山的話孫導演拿下半扣在臉上的草帽擺了擺手,坐直身體說:“我歲數大,片場經驗比你們多點,協調一下人員器材這些都冇什麼問題,
但是具體的怎麼拍還是得你們琢磨,我說不上話,雖然劇本也看了,但是人老了,跟不上時代了,我們那會兒拍片子和現在不一樣。”
“大爺,您們那會兒是什麼樣?”楊小山遞了根菸過去,一屁股坐到老導演身邊。問。
“我們那會兒?不好說,時代不一樣啦。怎麼說呢?我們那會兒的表演哪,其實更像是現在的話劇,舞台劇,不是一模一樣但是勁頭兒差不多。
就是,演員比較使勁兒,動作呀眼神啊,說話,表情,都稍微誇張了一點兒,硬,鏡頭來說,人物和近景比較多,那會兒技術不行。
設備那會兒都是用的腳盆的,技術也差不多,都是學人家,有時候還得請人家過來指導,或者請人家來拍。
跟你們說,小腳盆那人哪,壞,給咱們拍東西都加黃濾,拍出來又醜又舊的,可是那會兒也冇辦法呀,技術不如人家,落後。
現在好啦,咱們也有自己的技術和學校,能培養人才了,你們得加把勁兒,爭取將來把他們蓋住,提提氣。”
“黃綠是啥?”黃可問。
“黃濾鏡,土黃色的濾鏡片。拍電影和照像一樣,得看情況加濾鏡,鏡頭都會偏色,要用濾鏡來補。”
“那大爺,您感覺剛纔拍的怎麼樣?”
“我瞅著還行,現在的演員比我們那會兒成熟多了。”
“可是為什麼我就是感覺缺了點什麼呢?也不是演的不好,就是感覺,有點彆扭。”
這場戲的三個演員湊了過來:“導演,什麼情況?”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缺點東西。你們演的冇什麼問題,不用多心。”王少白搓了搓臉,心裡有點弊的慌。
當導演得能較真兒,但是人做什麼一較真兒就容易不通透。
就好像平時,忽然就忘了某個字怎麼寫了,或者某個人叫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一般人想不出就想不出了,不想了,但是較真兒的人就會弊的難受。
越是想不出來就偏偏的控製不住要去想。
“導演,外麵來了兩台車,說是找你們的。”一個劇務跑過來。
“誰呀?”王少白扭頭看向進口那邊。
這邊是封了一片兒區域用來拍攝的,請了當地村民和民警幫著維持秩序。
“說是您們的同學,姓張。”
“姓張?”王少白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往進口那邊走。
“彥明哥來了吧?”楊小山跳起來一路小跑超過王少白跑了過去。
因為是拿了錢,再加上上級也有指示,負責看著進口的民警挺負責,張彥明也冇嫌他,人家儘職儘責是好事兒,得感謝。
“彥明哥,”楊小山跑到近前喊了一聲,對民警說:“候哥,這是我們總導演,過來探班兒。”
“哦,不好意思。”民警笑著給張彥明道了聲歉。
“不不,您客氣,我還得感謝您這麼儘責呢。”張彥明伸手和民警握了握手,對張永光說:“搬兩箱飲料過來,給兩位同誌解解渴。”
他買了不少飲料礦泉水什麼的過來。
張永光去後麵車上拽了兩箱拎過來放到一邊。
“不用不用,應該的。”民警有點不好意思。
“彆客氣,在這也挺辛苦的。”張彥明和兩個民警點了點頭,和走過來的王少白黃可擊了下巴掌,幾個人往片場裡麵走,張永光和安保員開著車跟在後麵進來。
“正想給您打電話來著,您就到了,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楊小山笑著問。
“怎麼了?有麻煩?”
“是,剛纔拍場戲,我就是感覺差點什麼,又說不出來,演員也冇什麼問題。就是感覺缺東西。”王少白點了點頭,有點鬱悶的吐了口煙氣。
把飲料礦泉水什麼的分了下去,張彥明過去和孫導打了聲招呼,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四個人坐到一邊。
“現在拍到哪兒了?”
“縣城,吃西瓜。拍了好幾遍了。”
張彥明想了想,扭頭看了看幾個演員:“要不再來一下吧,我看看,你們這麼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於是機器重新架起來,燈光收音到位,演員又來了一遍。冇實拍,就是走一下戲。
“您看,就是這樣,其實好像冇什麼問題,我就是感覺缺了點東西,可是想不出來,腦袋裡堵了一樣,嗡嗡的。”王少白在自己頭上拍了幾下。
張彥明摸著下巴看著三個演員琢磨了一會兒,招手把他們喊了過來。
主演是個十三歲的小子,姓沙,是楊小山家裡的一個親戚,管楊小山叫舅舅,挺淘的,不過挺聰明,也冇有什麼讓人討厭的毛病。
這會兒的淘小子還不是後來的那些熊孩子,也是從小捱揍長起來的,有底線,明白事兒。
演老羅和翻譯官的是軍影那邊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