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找張彥明,就是怕他因為一些事情心裡上產生什麼不好的情緒。
其實還真是白耽心了,這點事兒還不至於張彥明放在心上。必竟從心裡上來說,張彥明比老院長活的都長。
九月就是進了秋。
白天是秋老虎,晚上是秋意濃,溫差讓人們的生活錯亂,滿大街都是滿頭汗抱著厚衣服的人。
草木在漸漸枯黃,落葉紛飛,整個世界都顯得有些蕭瑟。
京城電影學院98屆的學生這會兒有點熱烈。
這種情緒甚至波及到了96、97兩屆。
隻有剛入學的99屆學生因為剛入校還是一片懵懂,陷在迷茫的激動之中。
老院子和學院的合作計劃一項一項開展,引起學生們一波一波的熱情。
楓葉歌舞廳大麵積招演員,哪怕隻是去在某一集裡露一臉兒也是大部分學生們渴望著的,而且不限班級。
就是學導演的學編劇的學攝影的也可以報名。
另外還提供了一些導演攝影劇務燈樂舞美各方麵的實習崗位。有工資的。
編劇班的春天在這初秋的季節突然就到來了,老院子工作室大量招聘臨時編劇,為楓葉歌舞廳還有即將開拍的固定情景劇寫劇本。
有表現優異者可以簽工作長約。這是很有吸引力的地方。
另外就是錢,隻要劇本通過,一集一萬,現金支付。
這條訊息簡直像是在湖麵上投了一塊巨石,餘波甚至都漾到了校外編劇圈兒。
國內的編劇圈兒一直有點苦逼,冇名聲,收入低,看不到前景,冇地方重視。
有數的那麼幾個知名編劇都有著這樣那樣的背景,完全不可複製。
這年頭一部電影的劇本也就是十萬八萬打發了,除非,你有其他方麵的資源,能強大到讓資方不能輕視的那種,拿的錢實際上和劇本一毛錢關係也冇有。
事實上圈子這個東西在影視這塊兒體現的最是淋漓儘至,一直到網絡普及後纔有所改變。還不能叫打破,而是得叫擴張。
一直到IP時代,新影視替代了老影視,也冇能打破這個圈子。隻是形成了另一個圈子。事實上更邪乎了。
這會兒我們還能時不時的看到一些新演員新麵孔,後來漸漸的永遠是那幾張臉,為了曝光度各種不則手段。
編劇班,或者說京城普通編異界轟動了,很多人不管不顧的跑到學院來一探究竟,有人情的找人情,冇人情的來碰機會,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學院的很多老師包括老院長都被波及了,各路電話不斷。
也有外麵的演員通過各種關係找過來的,不過冇有編劇界那麼激烈。
最鬱悶的還是導演班。
表演的可以找劇組演群眾實習,攝影可以找地方打白工蹭練手機會,隻有導演比較尷尬,冇地方蹭。
哪個劇組也不可能搞一堆導演玩兒。
再說就是要搞也輪不到這些學生。
所以導演班的學生一般都是自己玩兒。自籌資金拉幾個同學,或者運氣好的從學院弄點支援。這東西太費錢了,設備片子劇組燈光後期,全靠錢堆。
大部分從上學到畢業實踐的次數可以用一隻手數出來,還是學院的普教資源。
而畢業後能做導演的也是鳳毛麟角,都是打雜慢慢混,慢慢的就改行了。
這會兒畢業大部分還能靠學院分配弄個工作,電視台什麼的,後來完全靠自謀的時候更慘。
老百姓都能算出來,每年國內幾大學院導演班有多少學生?這麼多年下來,你知道多少導演?
還有演員,十年時間畢業多少學生?你見過幾張臉?
那麼多年輕人絞儘腦汁也要去藝術學校夢想成為明星發財走上人生巔峰,其實百分之九十從入學那天開始就把自己埋上了。
起碼普通大學畢業不管對不對口還能隨便找個工作,你一學表演學導演的。嗬嗬。
所以說人生啊,總是自己折騰自己,哪有那麼多幸運?自己得知道自己幾多斤兩。
張彥明可冇有什麼聖母心,自己又不是搞慈善的。
導演班的同學想來,可以,劇務場務打雜需要不少人,來了就乾活,該發工資發工資,想來指手劃腳什麼的,有多遠走多遠,冇功夫伺候。
其實這會兒大部分學生啥也乾不了,能讓他們過來跟著劇組感覺一下氣氛做做其他工作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就看自己的選擇了。
哪個廚師冇當過小工?冇上過案板?
要想人前顯赫,必定人後遭罪,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真理。
不要拿那些什麼也冇學過什麼也不會做的流量型選手說話,除了用各種手段騙騙小孩子的錢包他們還乾什麼了?還能乾什麼?
就像某小生,聲稱流量巨大,粉絲近億,看看票房有多少?人呢?他們不但騙小孩子,連自己都騙。
這種瘋起來連自己都打的選手冇有代表性。
然而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大海深了什麼浪都摧。現實生活裡很多時候比小說還要虛幻不可思議。
“兩萬。我也不占你們便宜,兩萬一集,這片子我導了。”
“……”,請問大哥來自哪坐仙山?
“怎麼的?嚇著啦?說兩萬就兩萬,這點小錢我出的起,一分錢不少你們。簽合同吧。”
“不是,你好像有什麼誤會。”
“冇什麼誤會,你們拍片子不就是為了掙錢嗎?一集兩萬,我先導五集,要是心情好四十集我包了,八十萬不夠你們掙啊?小錢,我爸送人一輛車都不止這數。”
“我哥說了,想出錢導戲的可以,一百萬,一分不少,導一集。”
“……,你們是不是想錢想瘋了?知道一百萬是多少不?見過嗎?現在買個主角才十萬,我特麼導一下你跟我說一百萬?還一集?”
“這算是投資,最後電視劇賣錢了你也分錢。”
“我冇見過錢哪?就你們拍這個,給誰呀?心裡有數冇?我這是看得起你們,明白?”
“不是你,”
“啥也不說了,一百二十萬,可以了吧?不就是錢嗎?你們也彆在我眼前晃,我接手了。”
“你是有病吧?”
“說話注意,知道在你麵前是誰不?我拿錢能砸死你。”
一大圈同學都圍著看熱鬨,嘻嘻哈哈的笑起來。
“這人誰呀?”
“99屆的新人,不認識。”
張彥明進來找王少白:“怎麼了?我找你一圈兒,人招好了趕緊。”
唉,王少白歎了口氣,指了指麵前這個:“不是我,是他。這哥們說一百二十萬接手劇組了,讓咱們彆在他眼前晃。他導。”
“你誰呀?”張彥明扭頭打量了一下這朵奇葩。
“我誰不重要,現在是我接手,合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