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大家去街上逛了逛,看了看外灘的夜景。
江邊的夜風終於叫這群北方人明白了什麼是南方的冬天,明白了什麼是零度以上的寒冷。
大街上霓虹閃耀人流如織,但也擋不住身體誠實的瑟瑟發抖,半僵的手恨不能長在衣兜裡。
可能這輩子都冇見過自然冰雪的人們穿著單薄在周圍談笑風聲大步走過,無形的巴掌啪啪的打在這群從冰天雪地裡來的人臉上。
好在南方的冬天不凍腳,冷的是軀乾,要不然那個場景肯定更好看。
幾個安保員和小助理自覺的把張彥明孫紅葉還有幾個女的圍在中間,讓她們少吹點風。
“我相信你說的話了。”孫紅葉把整個身體都躲在張彥明身後,嗡聲嗡氣的說著。
“什麼話?”
“關外人最不抗凍,東南人民最不怕冷。”
“嗯,這裡是全國最抗凍的地區,西南少風,嶺南八閩地理上偏南。其實早些年這邊也下雪的,現在已經好多了。”
“啊?那還不取暖?”
“嗯,冇有公共供暖,都是自己想辦法,熬,人的適應性是相當強大的,習慣了就好了。”
“去那裡去那裡。”孫紅葉指著路邊叫。
幾個人這會兒已經走到了地鐵站西邊,快到世紀廣場了,路兩邊全是大型百貨,霓虹燈從地麵一直鋪到樓頂,把整個天地都映得五顏門色的。
進了商場就好多了,冇有風,人也多,身上舒服了好多。
申城江寧路雖然是全國最聞名的商業街,但實際硬體並不如它的名氣那麼靚,基本上商場店鋪都保持著二十年前的風格,陳舊又高高在上。
和店外華麗的街道高聳的霓虹反差有點巨大。
營業員板著臉站在櫃檯裡,操著海味的普通話,俯視著這些密密麻麻擠進來的外地鄉下人。
大抵在她們心裡,外地都和浦東一樣,到處是泥濘和農田,弄堂窄小一片破落,人們都擠在翻不開身站不直腰的房子裡。
大部分人在這個時候都冇出過遠門,都是憑著想像臆測,印像都是從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積累起來的。
所以說人冇事兒還是得經常出門看看。
不過不管怎麼說,申城的繁華是毋庸置疑的,申城生產的機械產品還有針織品質量也的的確確是極好的。
在過往的幾十年裡,能買申城貨,對全國人民來說都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貴,票也不好淘弄。
雖然到了後來憑票製度取消了,但價格也跟著上去了,不是想買就能買的。
這也是申城在全國人民心目中地位比較高的一個原因,也是申城人心氣兒高的一個原因。
孫紅葉幫所有人買了身衣服,大家把自己重新包裹了一下這才又從商場裡出來。
走到世紀廣場這邊,正趕上有演出,圍著密密麻麻的人頭,音樂聲隨著風飄出來。
唱歌的張彥明一個也不認識,不過兩個人的小助理都挺興奮的,拚命的跟著鼓掌,六個安保員打量著周圍把大家保護在中間。
這裡冇有專業的舞台,就是在街邊空地上搭了個狹長的台子,佈置了燈光,任行人圍著看。
看小助理的意思,表演的人名氣都不算小,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想來應該是政府這邊的什麼活動吧,也冇人打聽。
這會兒明星的身價還低,所以但凡有個什麼活動都不在乎請幾個大牌過來。可能明星的費用都冇有場地設備費用多。
所以雖然現在經常有各種演出邀請發到工作室那邊,張彥明都冇什麼興趣,叫張永光拒絕了。出來還是很辛苦的,又不掙什麼錢,出來的意義在哪兒?
當然,他也不讚同幾年以後的明星天價酬勞,什麼都應該有個度,有個標準纔對。
等演出結束散場,夜已經深了,大家回到酒店休息。
第二天是星期天,大家自由活動,去到處逛逛看看,買點東西。不過好像大家對這邊的特色特產興趣都不太大,包括孫紅葉。
基本上都是各種吃食,甜食,糕點,糖,都是張彥明孫紅葉他們這麼大年紀的人小時候嚮往的東西,十幾年就冇什麼變化。
很多有名的老字號,傳統美食都漸漸失去了光環,變得不再那麼受歡迎,就是源於這種不做改變。
七十年代,一塊水果硬糖都能讓孩子興奮好幾天。
八十年代,一塊蛋糕就可以讓一個孩子美滋滋的露出開心的笑容。
九十年代,好看的衣服和進口玩具占據了小朋友們的心。
什麼都是在不斷向前的,包括喜好和誘惑。
那些幾十十幾年前盛名傳天下的東西,在今天已經變得普通又普遍,不改變自然就是消亡。
尤其這些所謂老字號,曆史名吃什麼的都是公營。公營嘛,大家自然就理解了。
禮拜天晚上,張彥明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拿著張申城地圖在看,孫紅葉靠在床頭上看書,她的電話響起來。
孫紅葉以為是兩個小丫頭,看也冇看就接通了。
“楓城實業公司的孫紅葉是吧?”
孫紅葉皺了皺眉頭:“誰呀?”
雖然不太講究這些事情,但這麼被一個聽起來很年輕的人**的指名道姓心裡也是極度不舒服的。
“我是地產業協會的,通知你明天來參加會議,彆忘了,儘量提前點過來。”
“你是誰?”
“我是工作人員。”
“你是誰的工作人員?你是什麼級彆?我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嗎?”
“我是協會的秘書處工作人員,請你尊重一點兒。”
“你尊重我了嗎?”
“我就是通知你開會,有能耐你不來。哪我能耐什麼?”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彥明抬頭看過去:“怎麼了?”
孫紅葉把電話扔在床上:“地產協會的,一個小秘書,通知我明天開會早點去。像什麼大人物一樣**的直接就喊我名字。這是感覺自己當官了嗎?”
“和他們你生哪門子氣?不搭理就就行了。”
“現在人真是,我就冇想明白,這算是個什麼部門?一個協會,感覺就像什麼大部門似的,還擺上譜了。我就不去,真是的。”
“你本來也冇打算去呀,這都跑申城來了。”
“你也氣我。”
“嘿嘿,不敢,這邊沙發不舒服。”
兩個人正鬨著,孫紅葉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孫紅葉拿起電話看了看,京城的號。接通。
“小孫哪?我是林永權。聽說你發脾氣了?是嫌通知你的人級彆不夠?小孫哪,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我們也不是政府部門,那些虛的事情就不要講了吧?”
“林秘書長,我有點忙,有事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