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公公在前麵走著,腰背挺直,硬是把一生太監裝穿出了仙氣……
冉衣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一個難以啟齒的問題:修士元嬰之後就可以自行修複肉身,缺胳膊斷腿都不怕。定公公早就是地仙了,為何要做個太監?難道比起做男人,他更願意當人妖?
冉衣很想把話直白或者稍加掩飾的問出來,但抬眼看了看定公公笑靨如花的老臉,瞬間又不敢問了。
定公公牽著她走出這座被掏空的了山,走進一條懸在山壁上的棧道,棧道由烏木搭建,千年不朽。棧道下是萬丈懸崖,冉衣低頭看了看,崖下有深澗,微微能看到幾道瀑布從山壁上潑入澗中。定公公帶著她在高懸的棧道上行走,見她低頭看去便笑道:“祖上下天界時,遇上一頭九尾天狐,這狐狸生性狡詐,詭計多端,化作美男子勾引族中聖女,最後害的聖女難產而死,祖上大怒,纔將他關押在地底囚籠,距今已有十萬餘年。這深澗底下,就是關押之所。”
嘶!
這就是狐九被關的真相麼?
定公公見她聽的認真,便以為小孩子都喜歡聽這些神神怪怪的故事,便繼續說道:“那狐狸法力高強,祖上一人之力根本困不住它,便又下了一條從神界順來的禁製鎖鏈,是以,它至今也未能逃脫!”
冉衣此時心思微動問:“您怎麼知道它還在?”靈魂已經被她放跑,她這算不算壞了自家祖宗的好事?
定公公淡淡的笑了笑,麵容上有著一抹得意和自豪:“除非天道言靈繼承人跑去給它摘下禁製鎖鏈,否則,這世間任何人都不能幫它解脫。禁製鎖鏈本就是天道困魔的物件,當年祖上從神界將它順來的時候,還遭遇到了瑞獸麒麟的追擊。”
冉衣木然的低頭,她很想告訴他,她剛剛看見某人扯下了狐狸脖子上那條黑乎乎的鏈子,抓著鏈子一掃,十張大麥餅瞬間成灰。
蘇莫離抓著禁製鎖鏈“喳喳”了幾聲,歎道:“好材料,正好給小衣煉化了做本命法器用!”
當然,他這話,冉衣是聽不到了。
冉衣此時麵無表情的問定公公:“定……爺爺,如果那狐狸的魂魄已經離開了本身,且在遙遠的東域,然後現在它本體上的禁製鎖鏈突然被您說的那個天地言靈繼承人摘了,會怎麼樣?”
定公公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道:“你這娃娃,腦子裡儘胡想,那樣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嘛!”
冉衣這時已經顧不上他高不高興了,因為她隱隱覺的,今兒要壞事了!
“您就說說嘛,如果那樣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定公公停下腳步,一臉無奈的回頭看她:“能怎麼樣,那狐妖可是妖仙界的仙王,東域和西荒之間的阻隔在它眼裡算個屁,馬上就能靈魂歸位,滿血複活!”
冉衣弱弱的問一句:“那西漠鬼葬可不可以稍微阻止一下它?”
定公公看著冉衣搖搖頭:“傻丫頭,東域和西荒有許多條路,冇必要非從西漠走啊!”
冉衣閉了閉眼,絕望了,正想用術法和蘇莫離聯絡,讓他快些把鏈子給它帶回去,卻見那頭九尾玄狐已經睜開了碧綠的眼睛。
“完了!”
定公公麵色不解的問:“什麼完了?”
冉衣不明白事情發展成這樣到底算不算好事兒,但是對不起冄族的列祖列宗是肯定的了。
“定爺爺,如果我剛纔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並且已經發生了,並且的並且,狐九已經魂魄歸位了,那我是不是就成了冄族的千古罪人了?”冉衣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極度複雜的,她知道蘇莫離馬上就會藉著狐九的光離開地底囚籠了。因為冇有了禁製鎖鏈,以狐九的修為定是能馬上碎開囚籠外的禁製闖出來。
定公公剛想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會瞎想……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了一陣地動山搖,在他慌忙之間帶著冉衣飛上虛空一臉驚恐的注視著棧道下的深澗時,冉衣安慰的拍著他的背:“定爺爺,很不幸,我說的都是真的!”
定公公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嚇來形容了,他抱著著冉衣站在虛空中不敢置信的瞪著漸漸崩塌的山穀一刻後,就急忙丟給冉衣一把瞬移符和幾隻儲物戒指。“丫頭,你快跑,跑的越遠越好,冄族就你一根獨苗苗了,絕對不能有失。爺爺在這裡給你擋一擋,你一定要抓緊時間啊!”
冉衣看著被塞進自己手裡的一大把瞬移符,看來這冉定確實和西淼淼認識,這一大把的符篆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西淼淼出品呢!
這時,定公公已經用力將往天空她一拋,並大聲吼道:“快跑,快點,發什麼愣呢,要冇時間了!”
冉衣這會兒是感動的,但就算她再感動也不能跑啊!所以,她又駕馭飛劍慢悠悠是飛了回去,把定公公氣的臉都黑了。
“你這丫頭缺心眼呢!那可是上古妖仙,你的實力在它麵前連螞蟻都算不上。”
論修為,確實是連螞蟻都算不上,但她覺得,狐九此時必然是感謝她的。當然,她也不知道,當狐九知道她的身份之後,還會不會那樣想!
“轟”的一聲巨響,狐九終於震開了地麵,灰頭土臉的從地底衝了上來,浮在半空就是一陣抖毛,然後蘇莫離就被它從背上抖了下來。
蘇莫離也不惱,早知道拔掉狐九的鏈子就能重見天日,他必是早就去拔了。
當他甩去了一身的塵土抬眼四顧時,一眼就看見了被定公公指著罵的冉衣。
“你說你著丫頭,怎麼這麼缺心眼兒呢,現在好了,跑也遲了!”
蘇莫離有些好奇,一下子就飛到他們麵前,笑眯眯的問:“跑什麼呀?”
蘇莫離穿著白羽衣,定公公根本看不出他的修為深淺來,立刻無比謹慎的拖著冉衣閃到一邊:“你是誰?”
另一邊,狐九甩去積壓了十幾萬年的灰塵,搖身一變,變成一名風騷無比的黑袍美男,他望了這邊一眼頓時笑的妖孽無比。“喲,這不是小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