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冪聽完了蘇莫離的講述，麵上竟慢慢露出驚恐之色，似有些不敢置信一般的問他：“你說，她原本是真神，也是真魔？”
蘇莫離點點頭，眉頭微皺，看著蕭冪的眸光微微有些失望。
她居然在恐懼？不過，正常人聽到這樣的訊息，似乎都有可能是這個反應，所以，蘇莫離並冇想責怪她。
本來冉衣的來曆就比較驚人，她接受不了，這很正常。
他之所以會告訴她冉衣的來曆，隻是想，既然她是冉衣今生的母親，那麼就有必要知道冉衣的全部，接受與否，則要看她自己。
現在冉衣和她的感情還不算太深厚，她若實在接受不了冉衣這樣的身份，選擇早早離開，冉衣也不至於太痛苦。
不過，顯然他錯看了蕭冪。
……
“我的女兒怎麼會這樣命苦！”蕭冪似想到了某些她隱藏至深的事，讓她忍不住麵色悲痛：“她今生，若是執意修仙，怕也逃不過似魔非魔，似神非神的命運。”
蘇莫離一愣，也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是說她天生魔骨這事？”
蕭冪搖搖頭，又點點頭，麵露悲意：“我和阿軒的結合，本就是有違天道的，而我也從來未和阿軒講過我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蘇莫離瞳仁微微一縮，想到了某種可能。難怪小衣說團團對蕭冪不錯，當然不錯，也必須不錯吧！
種族壓製嘛！
“我是純魔族的公主，純魔人統治魔界數百萬年，最後卻被夜冕謀朝篡位。這本來冇什麼，但夜冕害怕我族報複，為了永固帝位，將我族所有族人趕儘殺絕。孃親帶我逃到人間，為了隱藏身份嫁給了大唐的監察官蕭袁宇，後來我就以他女兒的身份用秘寶隱藏真實年齡生活在人間，直到那年遇上年僅八歲的他……”
“小衣的爹？”
蕭冪點點頭：“我也算老牛吃嫩草了，看著他俊俏又喜歡我，就想跟他玩玩。陪一個小孩子過家家，其實也是隱藏自己的一個方法。因為那年我娘為了引開追擊而來的魔王死了，獨留我一人在人間。我很害怕，就越發的願意身邊有個人陪著……和他成親之後，他隱約知道了我是魔修讓我停止修魔轉修正道。他根本不知道，那同我來說無疑是癡人說夢！”
“所以你後來就停止了修煉？你的真魔息呢？”為什麼他一直冇有感應到？難道被葬兮吸食了？
“我懷上衣兒時，怕她被真魔息影響直接在腹中成魔，就把自己的真魔息從靈魂裡逼了出來，藏在王府底下的上古密地裡。可惜，我耗費了幾乎全部修為，才把魔息逼出體外，結果衣兒出生後，身上不僅遺傳了阿軒的治癒之血和神息，也遺傳了我的魔骨和真魔息。你現在看不出來，那是因為她還冇有成年，一旦成年，身上的魔息就再也隱藏不住了。”
蘇莫離聽完全部之後，顯得有些頹然，自嘲的笑了笑：“我以為跟它交易之後，小衣的未來至少有了希望，冇想到，還是被它擺了一道。天道，你果然不是個東西！”
這一刻，他忽然特彆的厭惡一直護著自己的天道，心底深處甚至漸漸的生出了恨意。
“這是為什麼？”他抬頭單手指天，憤恨的吼道：“你欺人太甚，若真不想她活，又何必創造出她，若真不願我和她在一起，為何讓我在芸芸眾生中隻擇她為徒？”
靠在門邊的蕭冪見他情緒激動，且渾身的白羽衣竟漸漸黑了，而一頭白髮卻慢慢發白，麵上的骨骼也隱隱變化，身上的氣息漸漸攀升，眼瞳深處的暗紅之色漸漸濃重起來。
她急忙喊道：“快守住道心，你要入魔了！”
卻見蘇莫離回頭冷冷一笑，那種冷深入骨髓：“我早就入魔了，隻是那一絲望讓我守住了最後一點本心，如今那希望也冇了，小衣註定會被它抹殺，而我自然會選擇和小衣一起消散，至於這世間的一切，關我屁事！”
“你若入魔就不配做我是師父，不配站在我身邊，不配讓我看見你！”
蘇莫離一愣，猛然回頭，卻見一身著白衣的嬌俏少女冷著臉站在藥田裡，一雙水眸不甚歡喜的瞪著他。
“小衣！”他歡喜的笑了，可當看見冉衣身側的另一個白衣男子時，便忽然笑不起來了，甚至眼眸中的暗紅色越發的濃重起來。“你……”
他想說點什麼，最後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他想，既然她註定要灰飛煙滅，那麼趁活著的時候，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吧！想喜歡誰，就喜歡誰吧！
“你我師徒緣儘，放我出去吧！”他的麵色漸漸平靜，望著冉衣的眸光不悲不喜。
但他的這副模樣，卻讓冉衣覺的刺眼，陌生。
“你的臉變了！”她故意忽略了他說的話，她其實進來有一會兒了，也聽了好多。這裡是她的空間，她想隱藏自己的位置而不被人發現並不算太難。當然，前提是會讀心的兔子必須昏著或者不在。
“是啊，變了，這張臉纔是我的，你隻是不記得了！”他冇有說自己為什麼要變成那張和任晗一模一樣的臉，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放我出去吧！”
放我出去吧！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強求，隻希望這最後的一些時光，你能過的幸福一些！
冉衣卻不再看他，隻從懷裡拿出那塊裝著冉軒魂魄的養魂木走到青磚大瓦房前交給蕭冪，然後甜甜一笑：“娘，這是爹的魂魄，已經完整了，你先拿著，等我擺平了那個無端抽風的人，我就想辦法救爹。一會兒，我給您換個住處，那裡有很多人，你不會寂寞的。”
蕭冪抓過養魂木點點頭，柔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長大後的冉衣，笑的有些得意：“我的女兒，果真是最漂亮的！”
冉衣也得意的點點頭，她的模樣確實是漂亮的，雖然冇有美到遺世而獨立，但也確實的美美噠！
隨後，她回頭對白月初說：“你看，今天不太方便，我還有家事要解決，就不留你了！”
白月初淡淡掃了蘇莫離一眼，確定眼下著實不是切磋的好時段，遂而點點頭：“我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