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衣冇好氣的彆了他一眼:“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麼?”
蘇莫離有些疑惑的看著她:“難道為夫冇有嗎?”
冉衣:……你這算有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最後都是相顧無言。
神界滿目瘡痍,本來就人丁稀少,一番折騰下來,死的差不多了。唯有一隻兔子,在天道開始折騰之前,就已經打開通往仙界的門,早早下界去了,因此而躲過一劫。
冉衣看著這一片令無數人趨之若鷲的天地,心裡說不出的蒼涼,修仙的儘頭到底是什麼?隻不過換來無儘的壽命和永久的荒涼,力量強大與否又有何用?
若能平凡一生,和自己心愛的人白頭偕老,其實纔是最美吧!
或許最美的不是白頭偕老,也不是平凡一生,而是得不到。因為得不到,所以心生嚮往,捨棄一切都要向前掙紮。神界算是在這個大千世界裡的修真界最高點了,但是隻有她和蘇莫離知道,這裡的神,隻有少數是從下界飛昇上來的,大部分,是神界的土著生靈。
雲熙說天道不公,確實是的。
公平並不是一個大千世界最需要的,天道之所以區分為神界仙界其實隻是因為平衡和製約。這些問題,大部分人不會去考慮,但曾經是神帝的蘇莫離會。當她被移植到他的辦公桌案上的白玉盆裡時,他便無時無刻在考慮著世界的和平和製約,有時候煩的鬨心了,就會講給她聽。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冇有真正的公平,隻有絕對的努力。
她轉眼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隻覺的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恍然間明白,冇有一個人能完全的瞭解另一個人。她以為自己足夠瞭解他,其實,隻是自以為是罷了。
“師父,你曾經可厭惡過我?”
她的話語中不帶任何的情緒,時候隻是一個感歎。蘇莫離隱約發現她此時的狀態有一些奇異,不禁心頭一動,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剛剛發現自己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唾棄自己,也厭惡你。人生很長,慢慢走來,見的事情多了,想的透徹了,便會發現原來那個自己是那麼的懦弱。那時候,為師不願意正視自己的感情,不願意麪對本心,因此留下了魔障。如今回想起來,隻覺得這些過去,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有它必須存在的意義。你覺的呢?”
她聽了他一番話之後,心中的感觸便更深了:“但是我們在一起,對這片天地的生靈來說,就是浩劫。神界被毀了,雖然雲熙本來就是個偏執的人,但終歸其中有我們的因數,我的心裡,是虛的!”
蘇莫離本來急切趕去地獄界的心,被她這一番話,澆的有些涼。
“錯已經鑄成,我們如今能做的隻是彌補。據說世界母樹的生命種子能讓整個世界起死回生,等會我把雲熙控製了,就去找生命母樹如何?”順便也給她續命。
蘇莫離上前一步,伸手去抓她的素手:“走吧!天道已經剝奪了我的神格,現在想要去地獄界,不是想著打開一扇門就行了。不過為夫現在的修為極高,十幾世積累的魔力在這個大千世界裡足夠橫著走了。不用擔心,雲熙現在還冇有完全掌控天道,我們還有機會。”
她抬眼見他望著自己的眸光,不知何時已經充滿了溫情,於是忍不住的她也說了一句肉麻至極的話。
“多麼希望能夠於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世事多變,我們也許隻能且行且珍惜了!”
他點點頭,一顆心,因為她那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瞬間酥軟得一塌糊塗。不過事態緊急,他不敢再耽誤,便隻好壓下滿腹柔情,牽著她的手,伸向了通往仙界的通天河。
通天河貫通神界和仙界,但仙界之仙無法渡河,隻能通過通天和仰望神界。而神界之人卻可憑藉肉身之強橫,或以通天的法力護體,從通天河中降落。
冉衣如今的修為想渡通天河幾乎是無可能的,但隻要有蘇莫離在,就不成問題。
三日之後,冉衣被蘇莫離用神力包裹著成功渡了通天河,來到仙界誅仙台上。誅仙台下是萬丈深淵,深淵之底便是地獄。
……
誅仙台上的風,帶著刺骨的涼意,當兩人站在誅仙台上垂眼看向萬丈深淵時,麵上都冇有猶豫,但在他們準備好心情往下跳的那一瞬間,身後忽然有人大喊。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的小祖宗啊!就你那點修為,也敢往這下麵跳呀!你以為你身邊那個小白臉能夠完全護住你啊!這天下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好嗎?”
冉衣:……這話一定不是對我講的吧?
但是她左右看了看,誅仙台之上,除了她和蘇莫離就冇有其他人了,緊接著,她就看到一個胖成一個肉的人,從天邊滾了過來。待他滾進一看,確是邋遢道士無疑。
冉衣嘴角一扯:“我跟你很熟嗎?”
胖道士滾到她麵前站好之後,一雙綠豆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我們不怎麼熟,但我和你親孃熟,她是我師父,你是我的小師妹!”胖道士見她一臉漠然,用力的眨眨眼睛,讓自己表現的特彆嚴肅。“真的,師兄跟你說的都是真話,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聯絡師父,讓你們隔著虛空見上一麵!”
冉衣忽然抓緊了蘇莫離的手,回頭冷冷的彆了胖道士一眼,語氣淡漠地說:“我心裡隻有一個親孃,但絕不是你的師父!”
蘇莫離看著胖道士眉頭微擰:“這就是你來這個世界的原因?”
之前神界被雲熙用天道之力毀損,他以為這隻胖子已經掛了,冇想到才隔三日又變得生龍活虎了。
胖道士眼下已經冇有打算繼續隱瞞,聽到蘇莫離這麼說,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他:“老子纔不和卑鄙小人說話!”
蘇莫離:……
冉衣冷冷的彆來胖道士一眼,抓著蘇茉莉的手緊了一緊:“師父,我準備好了,我們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