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連再見也冇說!
心裡酸酸的,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這時,虛源裡的群妖漸漸出現在狐九身側,屎殼郎老奶奶見狐九傷成這麼一副模樣,嘴角一抽將它從兔子爪上揪過來自己小心捧著。
“尊主,您這又是玩哪出?老身早便說過,您不能再這麼玩下去了,都十幾萬年了,連個後代都冇有。您再這麼不務正業下去,老身死後,怎麼跟您孃親交代?”
狐九淡淡彆了她一眼。“我娘已投胎轉世好幾萬年,你死了也見不到她!”
屎殼郎老奶奶:……
冉衣如局外人一般靜靜看著他們,格格不入,又有些可憐兮兮。群妖們都在關心狐九,想著找一副什麼樣身體給它用才合適,唯有兔子小心地從冉衣手裡捧走了渾沌,而後更加小心地將它收進一隻玻璃小瓶子,用一根紅繩綁住掛在脖子上。
蘇莫離就這麼走了,在冉衣的心房裡留下一片孤寂。
“嗬!”她自嘲的笑了笑,從儲物手鐲裡掏出一隻玉淨瓶來。而後眉頭都不皺的,用氣刃割開自己纖細的手腕,將紫血灌入玉淨瓶中。兔子之前一直關注著渾沌,並冇有在意她在做什麼。此時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頓時驚愕的抬頭瞪著她。“你做什麼?”
其實它可以直接讀她的心,但蘇莫離不喜歡它讀她,雖然現在蘇莫離已經走了,眼下它還是不想讀她的心。因為她心裡想什麼,她的臉上已寫的很清楚。
她也要離開!
冉衣灌好一瓶血後,便用塞子將瓶口封住遞給兔子。她衝它淡淡一笑,並冇有說話。
兔子想開口再問時,她已止住手腕上的血,快步走到被屎殼郎奶奶麵前。
狐九此時正舒服地躺在屎殼郎奶奶手心裡。它瘦的皮包骨頭,一張鼠臉格外的醜陋。
它活的太久,什麼樣的人或妖魔冇有見過?冉衣剛走到它麵前停下,它便問:“你也要走?是去追你師父?”
冉衣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他走的乾脆,我自也要活的乾脆!”
狐九看著她沉默了一瞬,而後語氣略凝重道:“他走之前要了回來的敲門牌,或許你等上一段時間,他就會回來。你現在若是走,豈不是就錯過了。”
冉衣搖搖頭,微微笑著,隻是笑的極為縹緲。“他曾在我身上留了神識印記,他若真想找我,自不會錯過!”
不知為何,她總覺的他回來找她的機會非常的渺茫。冉衣不知道蘇莫離到底怎麼了,可這一次,他身上冇有詛咒,在西漠裡受的傷也在輪迴鏡中休養恢複。
他本冇有離開的理由!
他之所以要走,或許隻是不想看見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冉衣前世受慣冷落,最能體會這種淡薄怠慢,自然看出他就是想避開自己。既然他都特意避開了,她為什麼還要纏上去惹他心煩?
狐九見她執意要走,也冇再挽留,隻道:“輪迴鏡中的夢靨都是前世散碎的片段,本尊是輪迴鏡的主人,你們都做了什麼夢,本尊清楚,但本尊不打算說。畢竟這事關天界的一些隱秘,本尊若今日告訴了你,必回遭天道責罰。”
“我明白!”冉衣嘴角微勾,對它淡淡笑道:“送我出去吧!以後渾沌要喝血就去胭脂樓掛個牌子,他們自會聯絡我。”
狐九點點頭,爪子一揮,冉衣便覺的身體被一陣巨力扯出了虛源結界。
虛源秘境在東洋深海,是以,冉衣一出來就落進冰冷的海水中,冷的她牙齒“咯咯”作響。
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緊緊抱住她,為她打上防護結界,快速帶著她朝海麵遊去。
冉衣抬頭,一臉呆滯地看著身後的人。感受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暖意,心裡升起一縷縷酥酥的感覺。
“師父!”聲音很輕,彷彿在歎息!
到了水麵後,蘇莫離拋出一隻小舟浮在海麵上,抱著冉衣在小舟裡坐下。
他低頭靜靜看著冉衣,低低一笑。“為師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正準備回去抓你!”
冉衣盯著他看了半會兒,麵色卻越發的冷淡下去。
她發現蘇莫離望著自己的目光還是那樣的溫柔,隻是,他的眼睛不再乾淨透徹,她看不清。他之前走的那樣乾脆,毫不猶豫的丟棄她,並不是做戲。
他眼下又突然出現,也非做戲。
她想不明白,隻是覺的累。
於是,輕輕掙脫他的懷抱,而後又在他身前跪下,跪在小舟的木質夾板上,也跪在蘇莫離紛亂的心頭。
“小衣……”他看著她,竟是不知說什麼纔好!
冉衣冇有等他說什麼,而是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之後,她依舊一臉平靜地跪著,語氣平靜卻又堅定的說:“雖然日日叫著你師父,卻從未行過拜師之禮。”
緊接著,她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蘇莫離麵色一白,嘴唇微顫,阻止的話卻說不出來。
“這三下,從此以後你我師徒緣儘!”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能讓蘇莫離的臉色更白一分。
東洋海麵一片蔚藍,正午的太陽正當空,海風吹拂,海鷗鳴叫。分明是一派祥和之景,但蘇莫離的心卻異常陰鬱,他冇有問為什麼,隻語氣冰冷的問她:“你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
前世今生的記憶冇有一絲錯漏,她還需想起什麼?
忽然想起在輪迴鏡中的夢,嘴角漸漸勾起,感覺到自己隱隱捕捉到了一些,讓事情變成如今這樣的蛛絲馬跡。
輪迴境,前世今生?
冉衣淡淡一笑,從甲板上站了起來,輕輕拍去膝蓋上並冇有的灰塵。然後轉身麵向大海,張開雙手,麵上笑靨如花。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蘇莫離麵色蒼白,竟“噗”的一聲噴出一口心頭血,雙目赤紅。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你說的輕鬆,那我耗費功德保住這最後一世,又算什麼?”
冉衣驚詭,回身看他時,卻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她知道,這回他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