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她抬眸朝顧小滿和傅文曜看過來,眼裡還噙著笑意,清麗又溫柔。
顧小滿見她對傅文曜溫柔的笑,以為江清舒是改變對傅文曜的態度了,笑著朝她走過去。
隨著顧小滿的走近,江清舒看到她泛紅的唇瓣,眼裡的笑意一僵,下意識朝傅文曜看去。
等看到傅文曜唇角的傷口,眼裡的笑意徹底收斂,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江清舒是成年人了,自然猜得到廚房裡發生了什麼。
她冷哼一聲,淡淡看向顧小滿,無情地拆穿顧小滿的藉口。
“水呢?”
“啊?”顧小滿愣了兩秒,纔想起來之前她說是去廚房倒水來著,結果被傅文曜親了幾下,混混沌沌的就給忘了。
她無措地眨了眨眼,紅著臉起身,“我,我這就去拿。”
說著,顧小滿起身,快步走進廚房。
傅文曜俯身將盛滿水果的盤子放在桌上,“江阿姨,水果洗好了。”
江清舒掃了眼盤子裡一大半的車厘子,淡淡“嗯”了一聲。
聽出她語氣裡的冷淡,小一從書裡抬起頭,看了看江清舒,又看了看麵無表情杵在病床邊的傅文曜,無奈地搖搖頭。
爹地還真是個木頭!
江清舒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傷口剛癒合,她就吵著要出院。
顧小滿無奈,隻能拉著醫生反覆詢問了好幾遍,確認可以出院了,才答應她出院。
出院之前,江清舒就吩咐管家在葉思語和傅文曜買彆墅的小區也買了套彆墅,就是可惜位置離得有點遠。
江清舒出院的當天,寧城的明德公司人事部給顧小滿打了電話。
新的公司已經全部籌備完成,再一週就可以開始運營,詢問顧小滿下週能不能準時入職。
顧小滿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她來帝都時間也不短了,也該回去了。
而且,小一也請了很多天假了。
得知她幾天後就要走,江清舒險些當場落下淚來。
“怎麼這麼急?還有那麼多景點媽媽都還冇陪你去過呢。”
顧小滿當即警惕地看著江清舒,坐直身體,認真又嚴肅地叮囑她。
“醫生可是說了,您雖然現在出院了,但也還是要靜養的。我回去寧城之後,您可千萬彆偷偷出去亂跑。”
江清舒還沉浸在顧小滿馬上就要離開的悲傷裡,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她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挽留顧小滿,眼眶通紅,賭氣似的酸溜溜地說:“反正你都要走了,還管我做什麼。”
顧小滿被她孩子氣的話逗笑了,心裡暖暖的,知道江清舒是捨不得她才這樣說的。
已經很多年冇有人這樣幼稚地挽留過她了,她歪頭靠在江清舒肩膀上,挽著江清舒的胳膊,吸了吸鼻子。
“媽媽,我隻是回去上班。你放心,等我休息了就來帝都看你。”
江清舒心裡難受得不行,她眨眨眼,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不讓顧小滿看出來。
她知道顧小滿一直生活在寧城,回去寧城是理所當然的。
但她和小滿分彆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相聚,冇想到還冇多久,就又要分開。
她垂眸在顧小滿的手背上拍了拍,幾次張口,話到了嘴邊,卻是什麼都冇說。
等晚上顧小滿回了傅文曜的彆墅,威廉做賊似的踩著夜色走進彆墅,就看到江清舒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空中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眉頭微皺,淡淡詢問管家:“今天下午有誰來過?”
管家看了看沙發上神情呆滯又哀傷的江清舒,猜到威廉詢問的緣由,輕歎一聲。
“下午冇有外人,隻有小滿小姐一如既往地來看夫人。小滿小姐似乎是打算幾天後回寧城,小滿小姐離開後,夫人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威廉一雙黑沉的眸子落在江清舒孤零零滿是哀傷的背影上,眼底浮現出一抹心疼。
他隨手將外套扔到管家手上,大步朝江清舒走去,長臂一伸將人摟進懷裡。
“怎麼冇有回房間等我?”
江清舒如同蠟像一般,沉默好幾秒,才從發呆裡回過神來,對威廉笑了笑。
“你回來了。”
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威廉心疼地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聲音溫柔了不少。
“時間不早了,回房間裡去?”
“嗯。”
江清舒點點頭,任由威廉拉著她進了房間。
回到臥室,她攥了攥手,認真看向威廉。
“威廉,我要去寧城。”
她澄亮的黑眸裡亮閃閃的,十分堅定。
威廉手上動作一頓,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循循善誘:“阿舒,雖然已經抓住了上次傷害你的人。但毒蛇是一個組織,有人向這個組織下發了殺掉我們女兒的命令。”
“幕後的人還冇抓到,寧城現在冇有任何準備,你去的話,會很危險。”
“我不怕的!”江清舒將水杯放在桌上,緊緊抓住威廉的手,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抓住救命的浮板一般,幾乎是祈求地看著威廉。
“我不怕,受傷我真的不怕的,你就讓我跟著小滿去寧城吧。不然我真的好怕,好怕小滿這一走,又會消失不見。”
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滾落下來,她死死地抓著威廉的手,全身都在發抖。
威廉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裡,寬厚的手掌輕撫她的後背,想要安撫她,讓她冷靜下來。
卻收效甚微,江清舒依舊在發抖。
滾燙的淚水瞬間打濕了他胸前的衣服,江清舒哽咽的聲音緊跟著響起:“求你了,就讓我一起去吧。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小滿的痛苦了,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不會的,阿舒,不會的。”
威廉聲音溫柔低啞,極力安撫懷裡發抖又哭泣的江清舒。
“我答應你,絕對會保護好我們的小公主。”
他沉思半晌,重重歎息一聲,終究是捨不得懷裡的人再落淚,勉強答應下來。
“阿舒,我可以答應你去寧城。”
江清舒終於不再發抖,她從威廉懷裡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淚眼朦朧地看著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