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換好衣服，顧小滿草草吹了頭髮，輕手輕腳的進了次臥。
床上的小一小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麵，小臉睡得紅撲撲的，乖巧極了。
顧小滿的眼裡瞬間浮上了一層暖意，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坐在床邊，輕輕給小一蓋好被子。
小人兒似乎知道媽咪來了，咕嚕嚕往顧小滿旁邊滾了滾，小臉貼在她的手背上，砸吧著嘴又睡熟了。
顧小滿愛憐的在她精緻的小臉上蹭了蹭，溫柔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勾勒著她的小臉。
回國之後，小人兒長得很快，似乎一天一個樣，連衣服的尺碼都大了一個碼。
小臉越發的精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仔細看看，倒是真的和傅文曜有些像。
眼前閃過傅文曜清冷的臉，顧小滿身子一僵，斂眸看著熟睡的小一。
“爹地……彆走……”
小人兒忽然夢囈出聲，顧小滿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攥緊。
在國外的那幾年，小一的事情她從來不假手於人，無論小一想要什麼，她都努力滿足她。
即便滿足不了，也會想方設法的讓她開心。
她以為，她全心全意的愛著小一，就足夠了。
剛開始，小一還會眨巴著眼睛問她為什麼她冇有爹地，聽到爹地已經變成星星之後，幾乎再也冇有問過。
她以為，小一是忘了，是接受了冇有爹地的事實。
卻忘了，小一還這樣小，內心深處不可能會不想要爹地。
她單方麵的要帶小一離開傅文曜，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小一是她的命，她怎麼捨得，把小一交給傅文曜，怎麼捨得，讓小一離開！
除非…………
顧小滿的眼裡有片刻的迷茫，她之前的堅定隻因為小一的一句話就被動搖，一時竟有些不知道未來要怎麼走。
小人兒翻了個身，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忽然揮了揮小拳頭，嘟囔了一句：“哼，我也有爹地的！”
顧小滿神色複雜的看著小一小臉上的笑容，指腹眷戀的蹭了蹭她的小臉，沉沉的歎了口氣。
又給小一掖了掖被角，她關掉小夜燈，揣著沉重的思緒回了臥室。
葉思語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顧小滿心思重重的拖著步子進來，登時頭髮都不吹了，在床上盤腿坐下，一臉的嚴肅。
“又怎麼了？是不是傅文曜那個不要臉的給你打電話了？”
顧小滿緘默不語，渾渾噩噩的躺回床上。
就在葉思語沉不住氣張口就要詢問的時候，她忽然蹭的坐起身，差點把葉思語嚇出心臟病來。
“思語，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什麼？”
葉思語剛從驚嚇裡回過神來，聞言有些茫然的看向顧小滿，“自私？”
顧小滿糾結的絞著手指，“我這樣單方麵決定和傅文曜斷絕關係，是不是太自私了？”
說著，她頓了下，沉沉道：“也許，小一是想要一個爹地的。”
葉思語被她說的一愣，一時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好半晌，才沉沉歎了口氣，狠狠在她頭上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