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滿擦了手放下毛巾，恍惚以為自己是在體驗古代宮廷的生活。
小一有樣學樣的洗了手，噠噠噠跑到顧小滿身邊，壓低聲音和她咬耳朵。
“媽咪，你說爹地，是不是有皇位要繼承啊。”
顧小滿被她逗得噗嗤笑出聲來，她聲音不大，但在空曠的大廳裡分外清晰。
傭人們卻像是冇聽到一般，眼觀鼻鼻觀心兀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顧小滿不好意思的抿緊唇，抱起小人兒放在兒童餐椅上。
在圓桌前坐下，顧小滿才發現，桌上的每道菜都非常精緻，擺盤甚至比西餐的擺盤還要好看講究。
察覺到她眼裡的驚豔，傅文曜低笑一聲，主動道：“老宅裡的廚師家裡都是世代的禦廚，廚藝非常好，喜歡的話，我們帶個廚師回去。”
“還是彆了吧。”
顧小滿連忙拒絕，“張嫂的廚藝已經很好了，要是帶人回去，張嫂怕是會傷心的。”
傅文曜冇再提廚子的事情，指了指顧小滿麵前的鬆鼠桂魚。
“嚐嚐這道鬆鼠桂魚，桂魚是自己養的，很新鮮。”
站在顧小滿身後的傭人聞言立馬上前，拿起公筷就要給顧小滿佈菜。
顧小滿怔了下，剛要開口拒絕，傅文曜便抬手製止了傭人，拿起公筷夾了魚鰓的月牙肉放進顧小滿碗裡。
餘光瞥見可憐巴巴盯著魚肉的小一，他笑了笑，給小一夾了魚肚子的肉。
老宅裡向來是傭人佈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主人自己佈菜的。
幾個傭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誰也不敢出聲詢問。
喬伯從廚房回來，看到這一幕，眼底劃過一絲訝異，悄悄對幾個傭人招了招手。
“留兩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去前院佈置場地。”
年紀最小的傭人回身看了看餐廳裡的一家三口，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小聲開口：“喬伯，那真的是少夫人和小小姐嗎？怎麼之前都冇聽少爺提過？”
喬伯瞪了她一眼，麵色嚴肅：“主人家的事情，是你能隨便議論的嗎！管好你的嘴，不該打聽的彆瞎打聽。”
小傭人被說的眼睛紅了，憤憤的跟著其他人去佈置會場。
走出大廳之前，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向來麵無表情的少爺，竟然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寵溺的笑容。
她癟癟嘴，低聲呢喃一句：“少爺從小被伺候著長大，就應該高高在上，讓她們伺候，怎麼能親自給人夾菜呢！”
絲毫不知道小傭人因為傅文曜這兩筷子滿心不滿。
顧小滿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正在給小一夾菜的傅文曜，遲疑道：“就我們三個人吃飯嗎？”
爺爺不在老宅嗎？
我們回來不去看長輩，直接就自己吃飯，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似是猜到她想問什麼，傅文曜給她盛了碗湯，淡淡解釋：“爺爺前段時間去國外看奶奶了，老宅現在就我們三個人，乖，先吃飯。”
聽到這，顧小滿提著的心才放下，拿起勺子喝了口湯。
湯剛入口，一陣鮮味在味蕾上炸開，顧小滿驚豔的看著碗裡濃白的湯，忍不住感歎。
不愧是世代做禦廚的，手藝簡直好到爆炸！
這就是古代皇帝每天過的生活嗎？也太享受了吧。
午飯超乎想象的好吃，顧小滿和小一吃的頭也不抬。
喬伯一直在大廳裡，不動聲色的觀察顧小滿和小一。
出乎他的意料，顧小滿和小一的餐桌禮儀非常好，細嚼慢嚥，斯文優雅，極具教養，像是被精心教養的大戶小姐。
和老夫人簡訊裡形容的來曆不明，冇有禮貌和教養的野種簡直是雲泥之彆。
正想著，老夫人的電話就來了。
喬伯悄悄退出去，走進另一個院落，才接聽了電話。
“老夫人。”
傅老夫人似乎是剛下飛機，明顯不太適應寧城寒涼的天氣，還冇開口就先打了個噴嚏。
喬伯皺了皺眉，連忙道：“老夫人，您要多注意身體。”
話音落下，手機裡就傳來丁楚楚柔柔的聲音，“奶奶，您快批上大衣，寧城寒氣重，千萬彆感冒了。”
簌簌的聲響後，老夫人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裡傳過來。
“文曜回老宅了？”
喬伯恭敬道：“嗯，少爺帶著少夫人和小小姐一起回來了。”
“哼！她算什麼少夫人！”
老夫人聲音淩厲，語氣裡儘是不滿，“我回來的事情暫時彆告訴文曜，我倒要親自去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麼本事，竟然能讓文曜這樣看重她！”
喬伯沉默兩秒，眼前閃過顧小滿溫婉恬靜的臉，有些不忍她被老夫人誤會，猶豫道：“老夫人，顧小姐似乎和您之前說的不太一樣，少爺應該是真的喜歡她，午飯還親自佈菜，少爺看上去很開……”
老夫人剛坐上車，聽到這一句，不可置信的追問：“什麼？文曜還親自給她佈菜？！”
聽到這句，丁楚楚垂眸，遮掩住眼底翻湧的嫉妒和恨意。
玉清打開保溫杯遞到老夫人麵前，柔聲道：“老夫人，先喝點薑茶暖暖身子。您冇必要為這種人生氣，少爺第一次談戀愛，一時新鮮也正常。”
老夫人抿了口薑茶，語氣平靜下來，“今天暫時不回老宅，誰都不準告訴文曜我回來。”
冇想到老夫人反應這麼激烈，反而對顧小滿的態度更不好了，喬伯有些後悔剛剛多說的那句，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好的，老夫人。您今晚住哪裡，要不要派人過去？”
“不用，有玉清在。”
掛斷電話，老夫人往後靠在座椅上，神情寡淡看不出喜怒。
“楚楚，再給奶奶說說，小一的事。”
丁楚楚把手裡的羊絨毯蓋在老夫人腿上，柔柔道：“我其實也冇有見小一幾次，不過她很活潑開朗。我第一次見她是在碧水灣，剛一下車，就奶聲奶氣的問我，阿姨是不是來做客的？”
她垂眸看著地上的毯子，淡淡笑了笑，玩笑道：“可能是怕顧小滿誤會，冇住兩天文曜哥哥就讓我去住梧桐彆院了，都冇來得及和小一好好相處，真是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