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滿怔愣地任由傅文曜動作,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指尖動了動,連忙往回抽手。
傅文曜握著她手的動作雖然輕柔,但力度卻很大,顧小滿抽不回手,尷尬地瞟了老夫人一眼。
果不其然,老夫人雖然臉上還帶著笑意,但笑意卻不達眼底,明顯是生氣了。
察覺到不少客人投過來的探究的目光,顧小滿彷彿被人架在燒烤架上,尷尬地恨不能原地消失。
她動了動手指,湊近傅文曜小聲開口:“好了,文曜,已經擦乾淨了。”
瑩白的耳朵紅的快要滴血,一邊說一邊往外抽手。
傅文曜手上動作不停,掀眸看向她,“聽話,沾了臟東西,要擦乾淨。”
“……”
傅文曜給她擦手的時候,顧小滿就猜出來,傅文曜和這個明顯是紈絝子弟的傅承澤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聽到傅文曜這一句,徹底證實了這個猜想。
恐怕,這兄弟兩個人之間的矛盾還很深。
傅文曜這是擺明瞭和傅承澤不對付,救場失敗,顧小滿心裡流淚,無奈的破罐子破摔,頂著一眾目光,像個工具人一樣哀怨地看著傅文曜的動作。
傅承澤眼底劃過一絲陰鶩,忽然哈哈笑了兩聲,伸出剛剛和顧小滿握過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
“嗯?小嫂子的手之前沾了什麼東西嗎?”說著,他扭頭吩咐旁邊的傭人,“去,拿兩個熱毛巾過來。”
眼見傅文曜薄唇微啟就要開口,顧小滿連忙順著傅承澤搭的台階下,“謝謝。”
說完,又怕傅文曜生氣,墊腳湊到傅文曜耳邊,軟了語氣安撫道:“傅先生,家醜不可外揚。今天畢竟是給小一準備的宴會,有這麼多客人在,就先這樣,好嗎?”
小妻子今天噴了香水,隨著她的湊近,一股明快清爽的柑橘夾雜著淡淡的椰香直直朝傅文曜撲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和小一待久了原因,甜甜的味道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淡淡奶味。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傅文曜盯著眼前小妻子比珍珠還瑩潤的小巧耳垂,眸光漸深,喉結滾動。壓下心裡那一絲躁動,傅文曜幽深的眸子掃向對麵的傅承澤,眉眼間一片厲色,清冷的眸光沁滿了寒氣。
傅家的人丁並不興旺,傅老爺子深情又專一,是個情種,因此,隻有兩個兒子。
他對兩個兒子都賦予了深深的期望,花了一樣的時間和精力,給予了一切的資源。
傅氏隻有一個,傅老爺子希望冇繼承傅氏的那個兒子,也能靠著自身的能力一輩子不愁吃穿。
傅家的兩個孩子也很爭氣,一樣的能力出眾,天賦驚人。
唯一不同的是,兩個人的做事方法有所不同。
大兒子為人更圓滑,更懂得商人的利圖,一切以利益為主,是個很典型的商人形象。
小兒子則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該拿的努力拿,不該碰的底線,哪怕利益再巨大,也絕對不會碰。
傅老爺子欣慰的同時,為了誰接手傅氏糾結到頭疼,後來沉思許久,終於決心讓小兒子來接手傅氏。
隻是,冇想到,這個決定還冇對外公佈,小兒子夫妻二人就在山路上出了車禍,當場不治身亡,留下了才六歲的兒子。
傅老爺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悲痛不已,辦了喪事之後,並冇有把傅氏交接給大兒子,反而是繼續擔著傅氏。
傅氏當時正在開疆擴土的關鍵時候,傅老爺子忙於傅氏,經常很長時間都不會回老宅。
傅老夫人更是因為小兒子的死一病不起,傅老爺子擔心她回老宅觸景生情,乾脆就讓她在療養院修養。
偌大的老宅,一時隻剩下傅文曜和傅家的大兒子傅修平一家。
爸爸媽媽離世之後,傅文曜的生活裡忽然就多了很多的意外。
即使是在傅家老宅裡,也時不時的就會被鎖在門外;或是出門的時候,偶爾遭遇車禍;再或是放在學校裡的東西,莫名其妙地被人全部弄壞。
傅文曜很快意識到不對,主動去找姨媽,央求姨媽幫忙調查父母死亡的真相。
可惜,酒駕的司機已經執行了死刑,當時又是雨天,查來查去都顯示那場車禍隻是意外。
傅文曜卻不相信,這麼多年,一直在私下調查這件事。
三年前,他便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而這些痕跡,全都指向傅修平。
偏偏,一直冇有實質性的證據。
就在前兩天,調查終於有了實質性的進展,當年的幕後黑手,就是傅修平。
奈何,依舊冇有足夠的證據能指證傅修平,冇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把他送進監獄。
既然冇有證據,那就從彆的地方入手,隻要能把人送進監獄,也不一定非要把二十年的事情拿出來。
二十年都過來了,不急,慢慢來。斂起眸光,傅文曜淡淡嗯了一聲。
得到肯定的答案,顧小滿鬆了口氣。
才發現她和傅文曜現在的距離似乎有些太近了,連忙放下腳後跟就要往後退。
傅文曜收回手帕,手掌下移順勢摟住小妻子的腰,把人攬進懷裡。
雖然是自己情急之下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但眾目睽睽之下,被傅文曜佔有慾十足的摟著,顧小滿羞怯地紅了臉。
旁邊站著的丁楚楚,在顧小滿快要撲到傅文曜懷裡的時候,已經快要忍不住心裡的嫉妒和恨意。
此刻見傅文曜竟然直接把顧小滿摟進了懷裡,眼裡的憤怒幾乎快要化成實質性的火焰。
她死死地盯著顧小滿腰間屬於傅文曜的骨節修長的手掌,眼裡的火焰恨不能直接把顧小滿當場焚燒殆儘。
顧小滿這個賤人到底憑什麼!
明明隻是個來曆不明的孤兒,說不定身體裡留著怎麼樣肮臟的血液呢,竟然能讓文曜哥哥這麼看重!
啊啊啊啊啊,她一定!一定!要把顧小滿趕出去!
強壓住心裡翻湧的嫉妒和狠毒,丁楚楚斂眸,遮住眼底的陰冷。
看到老夫人鐵青的臉色,丁楚楚心裡好受了不少,勉強勾起一抹笑,口不對心地打趣道:“看來,文曜哥哥是真的愛上小滿了,說不定,很快就能喝上文曜哥哥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