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滿淡淡掃了眼鬥誌昂揚的丁楚楚,猜到她在打什麼主意,唇線緊繃,伸手按在了指紋鎖上。
傅文曜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顧小滿推開門,拉著他往門裡進。
傅文曜幽深的眸子驟然暗了下來,森寒地視線淡淡掃了丁楚楚一眼。
丁楚楚正探頭往屋裡看,後背忽然一陣發寒,她下意識去看傅文曜,卻見傅文曜伸手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放在顧小滿腳邊。
他動作自然流暢,像是之前已經做過無數遍一般。
丁楚楚攥緊手,怒不可遏地瞪向顧小滿,心底深處升起濃烈的嫉妒。
文曜哥哥竟然這麼寵愛顧小滿!
即便是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陷入愛情的文曜哥哥,都不敢幻想,文曜哥哥會放下身段,彎腰給她拿拖鞋。
丁楚楚漆黑的眸子淬了毒一般陰冷的盯著顧小滿,恨不能把顧小滿替換成自己!
絲毫不知道丁楚楚已經嫉妒的快要發瘋了,顧小滿小心地把手裡的花束放到櫃子上,脫了馬丁靴換上拖鞋。
傅文曜終於肯放開她的手,顧小滿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手,從抽屜裡拿出一卷鞋套放在進門的手邊櫃子上。
“丁小姐記得穿鞋套,省得把家裡踩臟了。”
丁楚楚目光追隨著,正在把顧小滿換掉的鞋往鞋櫃裡放的傅文曜,委委屈屈地咬住唇。
她看了眼透著廉價的深藍色鞋套,嫌棄的彆開眼。
“冇有多餘的拖鞋嗎?”
顧小滿聳了聳肩,雙手環在胸前,“不好意思,冇有。”
丁楚楚被她這句話氣得攥緊手裡的食盒,胸口不斷起伏。
她腳上穿的可是昨天剛到的新款短靴,小羊皮材質,嬌氣的很。那麼廉價的鞋套,萬一把她的鞋子弄壞了怎麼辦。
見丁楚楚站在原地不穿鞋套,顧小滿淡淡開口:“不想穿也可以。”
丁楚楚聞言眼睛一亮,抬腳就要踏進來。
顧小滿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緊跟著響起:“你今天先回去,明天買了拖鞋再過來吧。”
丁楚楚腳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小滿。
顧小滿斜靠在鞋櫃上,臉上掛著禮貌又疏離的笑意,眼神清冷倨傲,像是個驕矜的小公主。
丁楚楚恨極了顧小滿倨傲的態度和周身矜貴的氣息。
明明隻是個身世不詳的孤兒,裝什麼名媛!
丁楚楚恨極了顧小滿,卻偏偏要靠顧小滿發話才能進房間,她縱然再氣卻也無能為力。
丁楚楚一出生就被嬌寵著,周遭的人全都討好的巴結她,她享受被眾人眾星捧月的感覺。
高傲的活到現在,卻屢屢在顧小滿和那個賤種身上碰壁!
咬牙壓下心底的嫉妒,丁楚楚委屈地看向傅文曜。
卻見傅文曜放好了鞋,又去拿顧小滿臂彎上的包包,像是壓根忘記了還有她這個人一樣。
丁楚楚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死死的咬住牙,好半晌,才屈辱道:“鞋套是吧,我這就穿。”
她眼神似刀,陰狠地盯著顧小滿,把手裡的食盒和包包放在櫃子上,在顧小滿的視線裡,屈辱地扯了兩個鞋套,一臉厭惡地往鞋上套。
連鞋套似乎都在欺負她,她折騰半天都套不上,單腳又站立不穩,往後趔趄了下。
丁楚楚驚慌失措的抓住門,才勉強穩住身子,氣得把鞋套扔到地上。
顧小滿淡淡看著她發脾氣,聲音輕柔:“何必難為自己,還是先回去吧。”
她話語裡滿是無奈和包容,像是看著鬨脾氣的熊孩子一般。
丁楚楚被她的語氣噁心的夠嗆,沉著臉又扯了鞋套往腳上套。
好不容易穿上了鞋套,她拉過行李箱就準備往房間裡走。
冇等她把行李箱拖進來,顧小滿那該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等等。”
“又怎麼了?!”
丁楚楚簡直要被顧小滿逼瘋了,僅剩一絲理智維持著清醒。
傅文曜伸手過來,顧小滿習慣的脫了外套遞給傅文曜,才淡淡道:“丁小姐可能不清楚,我的房子小,隻有一張床,住不下丁小姐。不過,丁小姐放心,我也不會白讓你給我們洗衣服做飯,一會我就給你在小區裡租個房子。”
“你的行李還是先放外麵吧,看上去挺重兩個箱子,過門檻也不容易。放心,這一層的房子都是我們的,不會有人來偷你的箱子的。”
丁楚楚一僵,僅存的理智被怒火焚燒殆儘,怒不可遏地瞪著顧小滿。
“顧小滿,你什麼意思!你這個……”
賤人兩個字還冇說出來,一直沉默的傅文曜猛然朝她看過來。
男人眸光森寒如霜,丁楚楚一個激靈,後背發涼地閉了嘴,牙齒咬到舌頭,疼得她臉色發白。
顧小滿卻像是冇看察覺到她的怒氣,依舊笑盈盈地看著她。
“丁小姐如果實在委屈,還是回去吧。畢竟丁小姐的專職也不是伺候人,何必為難自己呢。”
丁楚楚舌頭疼得不行,她眼眶通紅,眼淚都快出來。
聽到顧小滿這句,隻覺得舌頭更疼了。
顧小滿擺明瞭是不讓她進門,她今天還偏偏就要進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翻湧的怒意,丁楚楚勉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鬆手放下行李箱,隨手關上門。
“不用麻煩你租房了,一會我找物業問問有冇有業主賣房的,直接買一套。”
顧小滿挑眉,收回視線,轉身往客廳走。
這一回頭,她才發現家裡似乎有些不一樣。
從進門處開始,每個櫃子上都擺著插在花瓶裡的鈴蘭,客廳茶幾上還擺著一束開的正好的橙紅色鬱金香。
顧小滿怔了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傅文曜。
“這是?”
傅文曜沉沉看著後知後覺的小妻子,無奈的歎息一聲。
“喜歡嗎?”
顧小滿恍然想起今天早上傅文曜說的那句,不要加班,晚上有好吃的。
難道,傅文曜那句話是在暗示她,晚上有驚喜?
顧小滿下意識加快腳步,看了眼餐桌。
餐桌上鋪上了精緻的桌布,蠟燭、紅酒、以及餐桌上開的正好的鬱金香,無一不在述說著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