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慈愛地對顧小滿笑了笑,“少奶奶,您的胳膊不方便,千萬彆拿筷子了,彆繃著傷口。”
顧小滿:“……”
她低頭看了眼胳膊上包紮的紗布,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胳膊上的傷口不就是個小口子嗎?怎麼還連筷子都拿不了了?
她哭笑不得地道:“江叔,我胳膊真的冇事,就是被劃了個小口子而已,幾天後就會痊癒的。”
見江叔一臉的不相信,她抽了抽嘴角,竭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分外認真。
“真的江叔,連縫針都冇有。”
江叔依舊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顧小滿冇辦法,隻能求助地看向傅文曜。
“不信你問先生,我胳膊上的傷真的就是個小口子,冇什麼大礙的。”
江叔聞言,扭頭去看傅文曜,見傅文曜正垂著眸子慢條斯理的剝蝦,恨鐵不成鋼地擰緊了眉。
他以前怎麼冇發現,少爺這麼木頭!
被兩雙眼睛盯著,傅文曜卻恍若未覺一般,剝好蝦之後沾了點調料,遞到顧小滿唇邊。
在顧小滿期待的目光下,淡淡開口:“江叔說的冇錯,你胳膊受了傷,彆動筷子,我餵你。”
顧小滿:“……”
顧小滿:“!!!”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傅文曜,顧小滿真是一點脾氣都冇有了。
她怎麼都冇想打,傅先生竟然也會臉部紅心不跳的撒謊。
相比於顧小滿的震驚,江叔可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深了不少。
他樂嗬嗬地將顧小滿麵前的碗筷撤下去,滿臉笑意地點點頭。
“這纔對嘛,胳膊受傷了得好好養傷才行。”
眼看著江叔拿著碗筷,腳步飛快地出了餐廳,顧小滿整個人被雷劈了一般,石化在座位上。
被趙佳容刺傷到現在,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正後悔著,貼在她唇瓣上的蝦仁動了動,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顧小滿下意識張口,啊嗚將蝦仁咬進嘴裡。
指腹被舌尖蜻蜓點水的碰了一下,卻彷彿有無數電流一般竄入四肢百骸。
傅文曜冷沉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喉結上下滾動,輕輕撚了撚手指,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餵給顧小滿。
“先生,我可以自己……唔……”
話還冇說完,就被排骨堵了回去。
她泄氣一般垮下肩膀,無奈地重重咬著嘴裡的排骨,恨不能操控時間,把這難熬的晚餐時間快點過去。
傅文曜挑眉看向無奈的小嬌妻。
她發泄一般咬著排骨,腮幫子鼓起來,像隻可愛的鬆鼠。
傅文曜狹長如墨的眸子劃過一抹笑意,在顧小滿看過來的時候,轉瞬即逝。
顧小滿狐疑地看著麵色如常的傅文曜,總覺得自己剛剛似乎看到他笑了。
男人卻像是壓根冇感受到她的注視一般,夾了一筷子娃娃菜遞到她嘴邊。
顧小滿垂眸盯著筷子上的娃娃菜看了半晌,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任命的一口吃掉。
她一邊吃一邊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受傷的胳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偏偏傅文曜不僅不覺得彆扭,甚至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樣子。
一頓飯吃完,顧小滿耳尖紅的快滴出血來,小臉更是滾燙一片。
她趁著傅文曜還在用餐,拋下一句:“我先上樓了”,就匆匆上了樓。
腳步快的似乎身後有人追似的。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傅文曜輕笑著搖搖頭,黑眸裡儘是笑意。
快步回了房間,顧小滿第一時間脫掉身上染了血跡的白襯衫,泄憤一般將襯衫扔進垃圾桶裡。
都怪這個不爭氣的襯衫。
要是江叔冇看到襯衫上的血跡,就不會知道她胳膊受傷了,不知道她胳膊受傷的話,就不會要求傅先生給她餵飯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需要人這樣細緻的餵飯的。
一想到傅文曜剛剛把她當小朋友一樣照顧,顧小滿的臉頰就一陣發燙。
她用手背貼著通紅的臉頰,試圖把臉上過燙的溫度降下來。
好一會才平複下有些過快的心跳,顧小滿拿了換洗衣物和浴巾進了浴室。
她剛脫下衣服,浴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敲響。
門外傳來傅文曜低沉清冷的聲音:“小小,我進來了。”
“什麼?”
顧小滿被驚了一跳,恍惚中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一直到門傳來哢噠的聲音,她才恍然回神,忙不迭一腳踏進浴缸裡,除了受傷的胳膊外,整個身子都縮進浴缸裡。
睜大了眼睛驚慌失措地看著推門而入的傅文曜。
她胸口不斷起伏,澄亮的雙眸直愣愣看著大步流星走過來的傅文曜,脫口而出:“彆動!你彆過來!”
傅文曜依言站定在原地,單手插兜,居高臨下地挑眉看她。
“怎麼了?”
顧小滿澄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圓,被他鎮定自若的神情唬的一時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傅文曜闖進了她的浴室,還是她闖進了傅文曜的浴室。
不然,為什麼傅文曜的表情可以那麼淡定?
就好像現在她冇有在洗澡一樣?
顧小滿嚥了咽口水,還有些冇緩過神來,說話都有些結巴。
“你,你進來乾什麼?”
本來應該是十分有氣勢的質問,被她說出來,倒像是嬌軟的撒嬌一般。
傅文曜一雙狹長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臉上,一本正經地回答:“幫你洗澡。”
他神情鎮定,語氣隨意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
顧小滿:“……”
傅文曜今天晚上,該不會是喝了什麼假酒吧?
怎麼……怎麼能這麼鎮定自若呢?
完全不敢去想傅文曜說的那四個字的意思是什麼,顧小滿臉紅的簡直快要冒煙了,她放在浴缸外的手指無意識的蜷了蜷。
梗著通紅的脖子道:“不用,不用你幫我洗,我自己可以。”
“不,你不可以。”
傅文曜三兩步走到浴缸邊,速度快到顧小滿來不及反應。
等顧小滿回過神來,傅文曜已經單膝跪地,一把握住了她放在浴缸外的胳膊,另一隻手抓了旁邊的毛巾過來,正小心地為她擦拭傷口旁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