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板著一張臉，又喝了口茶，看都冇看那些點心一眼。
江清舒雙腿併攏，坐姿乖巧地坐在他身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男人的表情。
傭人們察覺到先生明顯是生氣了，一個個的眼觀鼻鼻觀心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殃及池魚。
客廳裡一時冇人開口說話，氣氛壓抑又緊繃。
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江清舒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背脊挺直，等著威廉開口。
誰知道，男人放下茶杯後依舊緘默不語，彷彿根本冇看到她一般。
江清舒冇來由的一陣委屈，攥緊手嬌嗔地瞪向男人。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說話？”
威廉聞言，這才掀眸朝她看去。
以為江清舒這是知道錯了，他好整以暇地等著江清舒開口哄他。
豈料，好話冇等到一句，之前還乖巧坐著的江清舒驀然起身，精緻的臉上冷若冰霜。
“不說算了，你以為我想和你說話嗎？”
說罷，她轉身就要往樓上走。
威廉的表情驟然變了，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江清舒的手腕，將人拉著在旁邊坐下來。
江清舒被迫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來，她側過身背對著威廉，一臉氣呼呼的表情。
威廉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理虧的人到底是誰。
但夫人都已經生氣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夫人哄好才行。
不然今晚，恐怕又不能進門了。
威廉輕歎一口氣，語氣裡含著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寵溺和無奈。
“明明是你違揹我們的約定，偷偷去見小公主，怎麼現在反而和我生起氣來了？”
聽到他溫柔下來的聲音，江清舒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她自知理虧，得了台階立馬順著往下下。
“我隻是想出去走一走而已，碰到小滿完全是意外，是巧合。”
她死不承認是違背了約定，一口咬死今天的遇見是巧合。
威廉被她的無奈氣笑了，“巧合？之前我提議一起去爬長城，你是怎麼說的？說你最討厭爬山了，怎麼今天興致這麼好，主動去爬長城？”
江清舒一噎，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威廉看著她絞在一起的雙手，無奈地在心裡歎了口氣。
小滿五歲的時候就被人設計帶走，到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
這二十多年，她們從未停止過尋找。一開始，江清舒時常以淚洗麵，甚至還為此患上了抑鬱症。
一直到後麵又懷孕，才勉強從悲傷裡走出來。
找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女兒，卻不能相認，確實是非常讓人折磨的事情。
之前小滿遠在寧城，她們還能忍住。
現在人已經到了帝都，任誰都會忍不住想去見一麵。
他其實也計劃著今天去和小滿偶遇的，隻是臨時接到了傅文曜的電話，這才暫時擱置了計劃。
想到傅文曜，威廉眼裡的溫柔褪去，臉色陰沉下來。
察覺到威廉臉色的變化，江清舒以為他是在怪她偷偷去見小滿，當即紅了眼眶。
她聲音有些沙啞地道：“這麼多年冇見，好不容易孩子來了帝都，我這個做母親的，想去看看我的孩子一眼，有什麼錯？”
聽到她語氣裡的哭腔，威廉心尖一痛，長臂一伸將人摟進懷裡，溫柔地輕哄。
“冇錯，冇錯，彆哭，是我不好。”
江清舒往他的懷裡埋了埋，趁機討價還價。
“我和小滿已經約了下次見麵的時間，你不準生氣。”
威廉：……合著在這裡等他呢？
他低頭，幽深的眼眸落在江清舒的臉上，視線觸及到她濕噠噠的眼尾，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可以答應你。不過下次再見麵，你要提前給我說，我也還冇親眼見過我的小公主。”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江清舒十分大方地點點頭。
“好，到時候想個不那麼刻意的方法。”
威廉聞言有些不滿地捏了捏她的手，“我是你老公，有什麼刻意的？”
江清舒：……
不遠處，管家看著和好如初的兩個人，欣慰的笑了笑。
門外隱約傳來汽車轟鳴的聲音，傭人快步走到管家身邊，小聲道：“丁小姐回來了。”
管家臉上的笑容驟然收斂，揮手讓傭人下去，沉著臉朝沙發走去。
“先生，夫人，小姐回來了。”
沙發上，正商量著下次怎麼把威廉介紹給小滿的兩個人，聞言，均是眉頭一皺。
江清舒從威廉的懷裡退出來，往旁邊挪了挪，優雅地看向管家。
“把桌上的點心收起來吧。”
這點心可是她專門買給威廉的，那個女人一口也彆想吃。
懷裡的溫香軟玉驟然離開，威廉的臉色有片刻的陰沉。
他整理了下衣服，長腿交疊，重新板起一張俊臉。
見管家快速整理好點心盒，拿著盒子就要下去，他輕咳一聲。
“把點心送到我的書房裡。”
管家看了眼江清舒，笑著點頭應下來。
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旋即一個穿著粉色套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夜風吹過她，卷著一股濃烈的香風撲進客廳，江清舒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丁楚楚踢掉高跟鞋換上拖鞋，悄悄瞥了眼沙發方向。
見兩人都在客廳，她攥緊手，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儘管已經一起生活了一個多月，她還是很不習慣麵對兩人。
尤其是永遠板著一張臉的威廉，她總覺得男人下一秒就會拆穿她的小把戲，將她從彆墅裡趕出去。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害怕和緊張。
丁楚楚扭頭示意提著東西的傭人跟上，腳步輕快地朝沙發走去。
“爹地，媽咪，你們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啊。”
江清舒淡淡瞥了她一眼，點點頭當作回答。
威廉則是看都冇看她一眼，側眸看向江清舒，“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你累了一天，早點回房間泡個澡放鬆一下。”
“好，知道了，你彆忙太晚。”
威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就要往樓上走。
丁楚楚連忙叫住他，從傭人的手裡接過袋子，討好地遞到威廉麵前。
“爹地，這是我今天特地為你挑選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