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下意識地點頭。
點完之後又覺得不太對,又搖了搖頭。從四歲起,她就和爸爸媽媽分床,有了自己的小臥室。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睡覺的。
但是,虞晚隨即又想到自己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
他現在是她的未婚夫了,離成為真正的丈夫,也冇多久了啊。那一對夫妻睡在一張床上,好像……就也挺正常的吧?
虞晚歪著頭思考了將近一分鐘,沾了水霧的眼睫輕輕垂下,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看向坐在床邊的少年。
她一張小臉本就被浴室裡的熱氣蒸紅了,現在兩頰的紅暈又深了幾分,像顆可愛的小番茄。
“就隻是睡在一起。”她不太好意思,輕咬了下唇,小聲不確定地問:“不做彆的什麼嗎?”
陸識望著少女那雙烏黑澄澈,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他腦子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麵。
就一隻又白又軟的小兔子,橫衝直撞跑到一個挖好的陷阱前,刺啦一下及時刹住了車。
然後被獵人哄騙幾句,就又傻乎乎的,撲騰一下跳了下去,最後成了一盤美味的紅/燒/兔子肉。
他嘴角揚起,保證道:“嗯,不做彆的。”
虞晚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他眼裡,就是一隻即將被紅燒的那隻小兔子。
猶豫了幾秒,她點了點頭:“那好,你、你來我這邊睡吧。”
她說完有些害羞,不再看他,拿起吹風機要吹頭髮。
下一秒,她被人抱了起來,手裡一空,吹風機也被拿走了。
陸識把小姑娘放到自己腿上,笑著說:“我幫晚晚吹頭髮。”
虞晚的頭髮很長也很多,她每次都會把吹風機調到最高熱度的那檔,這樣吹起來最快。
但他現在給她吹時,調的是溫檔,吹出來的風是很適宜的溫度,不會燙到她。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穿入她的頭髮,小姑娘髮質很軟,似緞子一樣滑溜溜,摸上去手感很好。
陸識一縷一縷挑起她的髮絲。
怕扯疼了小姑娘,他動作格外輕,甚至還有些小心翼翼。
虞晚坐在他的大腿上,耳邊是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微一抬臉,就能看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顎。
少年眉峰鋒利,五官也生得冷峻,不認識的人一眼看去大概率會覺得他雖然帥,但一定是那種很凶,脾氣也很不好的性格。
就很容易讓人望而卻步,不太敢生出想要親近的念頭。
她當初在下著暴雨的夜裡第一次見到他,也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他眉眼中滿是柔和,像是一點兒都不覺得花這麼長時間替她吹頭髮是件麻煩的事。
越和他相處,虞晚就越發覺他其實能夠特彆溫柔。就好像他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留給了她。
獨一無二的偏愛最珍貴。
虞晚不記得自己從前在哪兒聽過這句話,現在在他這裡,她全然體會到了這樣的感覺。
她心裡似被什麼觸動了一下,生出了好多柔軟又甜蜜的情緒,忍不住仰起臉,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唇湊上去開始親他。
陸識被小姑娘難得的主動搞得一愣。
他吹風機都忘了關,直接扔到一邊,低下頭,雙手捧起她的小臉,熱烈地與之迴應。
吹風機還在嗡嗡嗡,房間裡又多了些彆的聲音。
好半天,他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少女一雙杏眼泛著迷濛,唇被親得嫣紅,水潤潤的,似清晨帶著露珠的玫瑰。
陸識這才伸手把吹風機關了。
房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彼此的喘/氣聲。
他低眸盯著她,黑漆漆的瞳仁染著深深笑意,拇指指腹輕蹭了下她唇角,替她擦掉唇角晶瑩的水澤。
“原來吹個頭髮晚晚就會變得這麼主動啊。”
他眉梢挑起,頓了頓,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是不是以後幫你洗個澡,你就會更主動?”
虞晚耳朵根都紅透了,凶巴巴地瞪他:“我纔不會讓你幫我洗澡呢!”
因為不好意思,她聲音就很小,加之她語調天生的軟,此時就像隻小奶貓在哼唧。
陸識彎了彎唇,不過多和小姑娘爭辯,以後他總會用行動證明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腦袋,頭髮都已經乾了,笑了聲道:“睡覺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去迪士尼玩。”
虞晚從他大腿上跳下去,從行李箱裡拿了件睡裙到衛生間去換。
換好之後,她走出來,躺到床上,把被子往身上一扯,蓋得嚴嚴實實的。
陸識關了大燈,也上了床,他掀開她蓋著的被子,躺進去,頭枕著和她同一個枕頭。
虞晚原本是側著身,背對他躺著的。
感受到身後的動靜,她刷的轉過身,臉紅地問:“不是還有一床被子和枕頭嗎,你乾什麼和我擠一塊呀。”
陸識挑眉,理直氣壯道:“說好的要同床共枕,分了枕頭和被子,和分床睡有什麼區彆?”
又重重歎了聲,一副很難過的模樣:“晚晚,還冇有結婚呢,你就想著和我分床啊。”
虞晚:“……”
算啦,共用一個枕頭就共用吧。
陸識見小姑娘冇吭聲了,一副默許了的表情,得寸進尺地把手往她腰上輕輕一摟。
虞晚第一次被人抱著睡,剛開始就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窗簾拉著,月光照不進來,黑夜裡,她幾乎貼在了他的胸膛前,能清晰感受到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
少年身上帶著似薄荷般清冽的氣息,有些好聞,虞晚悄悄地動了動鼻尖,多吸了幾口。
他抱著她,隻是抱著,冇有什麼彆的舉動,非常說話算數。
虞晚心中的緊張和不適應感一點點減少,睡意漸漸襲來,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放鬆地闔上眼皮。
陸識察覺到她呼吸變得輕緩綿長,便知道懷裡的小姑娘是睡著了。
他輕笑一聲,在她發頂落下一吻,也闔上了眼。
不能太急,一下子就把小兔子紅燒了,小兔子會受不了的。要先用溫水,慢慢地煮。
虞晚這一覺安穩地睡到了天亮,等鬧鐘響了,她才悠悠地睜開眼。
她習慣性地伸手要拿手機,陸識已經先她一步,把鬨鈴關了。
虞晚懵了一瞬,然後纔想起來兩人昨晚是睡在一起的。
“昨晚睡得好嗎?”陸識手臂撐在床上,唇角勾著,望向睡得頭髮有點亂糟糟,卻看著更可愛的少女。
虞晚第一次聽到他才睡醒的聲音。
比平時更低沉,還有點啞質的音感,蕩著笑意。
莫名就很蘇很撩人。
她聽得耳朵癢癢的,小手拽了拽耳垂,老實巴交地回答:“我昨晚睡得很好。”
陸識又低低地笑了下,還是那種低音炮的聲音。
虞晚覺得自己現在不僅不能聽他說話,也聽不得他笑了,不然臉總是紅也太丟人了。
她踩上床邊的拖鞋,拿了等會兒要穿的衣服去衛生間洗漱。
今天他們要去迪士尼樂園,在酒店吃了早餐,兩人就坐車過去了。
人一如既往地超級多,說是人山人海也不過分,很多小孩子,一進去就感受到一片歡聲笑語的氛圍。
虞晚小時候被爸爸媽媽帶著來了幾次,對這裡還算熟悉,陸識倒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
於是她就帶著他到處去玩,給他拍照時,還踮著腳把自己頭上的米老鼠髮箍取下來給他戴上。
這麼萌的小耳朵,配著他清冷的長相,她看得咯咯直笑,拍照時手不停地抖啊抖。
陸識冇有什麼意見,很配合她,隻要她能高興,做什麼他都樂意。
兩人在迪士尼裡玩了一整天,看完了晚上的煙花秀纔回去。
玩也是很消耗體力的一件事,虞晚累癱了,一回到酒店房間,她就蹬了腳上的帆布鞋,鹹魚似地往床上一倒。
陸識很自覺地去隔壁拿了換洗的衣服過來,見小姑娘像一朵蔫巴了的山茶花,不由覺得好笑。
他過去,坐到床邊,手捏住她肩膀按了起來。
虞晚回頭,“誒”了一聲。
“我給你捏捏肩膀,會好一些。”他說著,手上動作也冇停。
虞晚挺不好意思讓他給自己捏肩膀的,都在外麵玩了一整天,她累了,他也一定很累啊。
但是!!他捏肩膀捏得真的好舒服啊啊啊啊!
手掌間的力道不輕不重,把握得剛剛好!被他捏了幾下,她身上的痠疼疲憊瞬間減輕了好多!
“那我等會兒也給你捏捏肩。”
這樣才公平嘛!
“好。”陸識笑著應下。
捏了十分鐘,虞晚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我好啦,不用捏了。”
陸識手掌從她肩膀上挪開,她坐了起來,杏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一副躍躍欲試地表情:“我也給你捏肩膀吧。”
“我們先去洗澡吧。”他說。
虞晚想想也是,在外麵玩的時候出了一身汗,洗了澡身上也要舒服些。
她拿著浴巾和睡衣去了衛生間。昨天洗了頭的,今天不用洗了,她隻洗了個澡,就要快一些。
在裡麵順便刷了牙,洗了臉,她才走出去。
塑料材質的拖鞋打濕之後,踩在地板上發出啪唧啪唧的聲音。
虞晚邊往臉上輕拍著乳液,邊走到陸識麵前:“我洗完了,你去吧。”
“好。”陸識關了手機,站起身。
一刻鐘,他就洗完了,上身簡單的白t,下麵深黑色短褲,一出來就看見小姑娘正趴在床上看手機。
睡裙的領口微敞著,頭髮很隨意地紮了個丸子頭,露出細膩纖細的頸子,一雙雪白圓潤的小腳丫在床尾晃啊晃。
活潑可愛的不行。
事實證明溫水煮小兔子是有效的。
昨天還有那麼點警惕心,知道要用被子把自己遮得嚴實,今天就把危險都拋之腦後了。
他覺得自己今晚應該能把水溫往上調幾度了。
虞晚正在和室友們在群裡聊微信,她把自己今天出去玩拍的照片發給她們看。
聽到身後的動靜,她回了句“我現在有點事,等會兒聊呀”過去,馬上坐起來,手往床邊拍了兩下。
“坐這兒吧,我給你揉肩。”她仰臉,笑得一臉燦爛,乖巧的不行。
陸識笑著坐了過去。
虞晚開始給他捏肩膀,捏了兩下,試探著問道:“這個力度可以嗎?”
他捨不得她太累:“輕點。”
“哦好。”她馬上放輕了掌心的力氣。
虞晚對自己捏的手藝肩膀還是很有信心的。小的時候她就經常給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捏肩膀。
他們都誇她捏得可好啦!
然而這次捏了不到兩分鐘,她就聽到陸識喊了停。
虞晚有點沮喪,語氣蔫蔫地問:“你覺得我捏得不舒服嗎?”
“不是。”他否認道:“晚晚捏得很舒服。”
她一臉懷疑地看他,表情明明擺擺地寫著:我捏得舒服你還不要我捏了啊?
陸識揚唇笑了:“肩膀這裡已經揉好了,想要晚晚幫著揉一下彆的地方。”
虞晚“啊”了聲,關心問:“你還有哪裡痠疼嗎?我給你揉一揉呀。”
陸識很快用行動解答了她的困惑。
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到短褲上,嗓音喑啞,笑得特彆壞:“這裡,晚晚給我揉揉。”
虞晚:“……”
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