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的細雨中,一輛轎車停在街邊,車裡是薑新禹和許力。
“曹雲飛回去後,大沽支隊奉命撤到滄南一帶休整,那裡遠離堰津,暫時避開和**發生正麵衝突。”
“曹雲飛的傷勢嚴重嗎?”
“很嚴重,主要是在水裡待的時間太長,有感染的症狀,慢慢調養吧,好在隊裡有盤尼西林,起碼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另外,對他擅自離隊的行為,部隊上也有相應的處分。”
“有個問題,我一直冇弄明白,沈之鋒不識水性,兩個人對付他一個,怎麼還能失手?”
許力解釋著說道:“是這樣,當初解救那批正治犯的時候,徐文繡曾經提出過一個要求,希望我們能放沈之鋒一條生路,組織上權衡利弊之下,口頭答應了徐文繡,這次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薑新禹說道:“可是,我聽醫生說,刀子差一點就刺破了沈之鋒的心臟……”
許力笑了笑:“俗話說,刀槍無眼,你死我活的時候,誰還能考慮這些事,當時那種情況,殺了也就殺了,冇殺成算他命大。況且,徐文繡如今人在抬彎,將來還要儘量爭取她,隻有贏得她的信任,日後見了麵也好說話。”
“哦,原來是這樣……”
“新禹同誌,我們不能隻顧眼前的利益,目光要放得長遠一些,畢竟,鬥爭纔剛剛開始!”
徐文繡淳樸善良,從前也深受進步思想熏陶,爭取這樣的人總是相對容易一些。
許力繼續說道:“對你佈置的這次營救計劃,組織上提出了表揚,連我也跟著沾了光,稱我們是地下戰線的無名英雄!”
薑新禹說道:“這個評價太高了吧?”
“你就彆謙虛了,我聽說,這是首掌們的一致評價。”
“我還真不是謙虛,英雄這個詞,太大了,其實,我更喜歡用戰士形容我們。”
“怎麼都好,這充分說明,組織上對我們工作的肯定……說正事吧,知道安臨嶽這個人嗎?”
“他是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博士,後來又致力專研空氣動力學,在美果擁有自己的獨立實驗室,獲得過美果正府頒發的自由勳章……”
許力略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薑新禹說道:“安博士剛剛回國,前幾天我代表保密局去機場迎接,堰津市政廳、警備司令部都派人出席了歡迎儀式,我當時還有些奇怪,一個博士而已,搞得好像蔣總桶視察一樣,接待儀式太過隆重了。”
許力微笑著說道:“那你知道,安博士為什麼如此受重視嗎?”
薑新禹說道:“後來知道了,安博士是金融學人才,國黨正府需要這樣的人才,所以千方百計討好金博士,希望他能留下來在正府任職。”
許力搖了搖頭:“安博士在金融學領域確實很有名,不過,這並不是他受重視的原因。”
“那是為什麼?”
“他參與過曼哈頓計劃!”
薑新禹還是一頭霧水:“曼哈頓計劃是什麼?”
許力笑道:“你讓我解釋,我其實也是一知半解,好像和什麼原子有點聯絡……這麼說吧,美果人在日本投下的那種超級炸彈,就是出自曼哈頓計劃。”
薑新禹驚訝的說道:“這麼說,安博士會造那種超級炸彈?”
“他是空氣動力學專家,參與了曼哈頓計劃其中一部分工作,但是,你想想,這樣的人才,國黨正府能不重視嗎?”
“哦……需要我做什麼?”
“在美果的時候,組織上已經派人和安博士接觸過了,他對我黨一心為民推崇備至,希望將來能為人民正府工作。”
“既然是這樣,那他怎麼冇去解放區,而是直接來了堰津?”
“美果冇有直達解放區的飛機,而且,安博士二十多年冇回來了,他也想回家鄉看一看,冇想到來了就走不了。”
薑新禹明白了,像安博士這種級彆的科學家,國共雙方肯定都要全力爭取,誰能率先造出超級炸彈,誰就有資本立於不敗之地!
組織上交待的任務既簡單又艱钜,要不惜一切代價,想辦法將安博士送往解放區。
許力說道:“這件事不著急,短時間內,安博士應該能頂得住壓力,國黨正府也不能說,強拉硬拽把他送去抬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設法和安博士取得聯絡。”
薑新禹想了想:“當初,在美果的時候,派誰去接觸的安博士?”
“名字我不知道,隻知道是一個女同誌,代號秋雨。”
“好,這件事我來想辦法,後天這個時候,我們還在這裡見麵。”
“可以。”
“那就這樣,老規矩,你先走。”
“還有一件事,組織上特意讓我詢問一下。”
“什麼事?”
“上次,曹雲飛被抓當天,是誰以你的名義給組織上發的報?”
“以我的名義……是什麼意思?”
薑新禹覺得奇怪,雖然是童潼發的電報,但是依然使用“百合”特定代碼,組織上怎麼知道是彆人代發的電報呢?
許力說道:“組織上收到的電文落款,不是隻有你的代號,還有另外一個字。”
“另外一個字?什麼字?”
“銅。”
“哪個字?”
“金銀銅鐵的銅。”
薑新禹立刻就明白了,這是童潼自作主張加上去的字,銅和童是諧音,她總算還知道不能用真名字。
“是這麼回事,當時我在站裡脫不開身,隻能讓童潼發報……”
“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當然。”
“可是,童潼並非我黨同誌……”
“這件事錯綜複雜,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她在哪學的發報?”
“我教她的。”
“你教的?為什麼教她發報?”
“呃……主要就是防止出現類似情況。”
許力嚴肅的說道:“新禹同誌,你的身份極其重要,那位童小姐萬一要是……”
“絕對不會。”薑新禹篤定的說道。
許力很驚訝:“你對她就這麼信任?”
薑新禹多少有些尷尬,男女之間的感情,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說道:“總之,請組織上放心,這種事隻此一次,以後不會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