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紅橋區,北靠桃花堤,東臨北運河,這就是著名的國立北洋大學。
學校占地麵積很大,一共分為三部分,團城,南樓、北樓,既獨立門庭又能渾然一體。
南北樓是教學區,均為磚混結構的三層樓房。
團城是平房,屬於辦公區和部分老師的宿舍。
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的環境,一張張洋溢著青春的笑臉,如此熟悉的場景,勾起了徐文繡對往事的回憶。
“彆傻站著了,走呀?”袁佩珊催促著說道。
“去哪?”徐文繡問道。
“物理實驗室。”
“你下午不用上課嗎?”
“老師生病了,今天下午冇課。”
“哦……”
說話間,兩人來到北樓,進了樓門,沿著寬敞的樓梯快步上樓。
“實驗室在幾樓?”
“三樓。”
到了三樓左轉一直走,走廊儘頭就是物理實驗室。
來到實驗室門口,袁佩珊四處看了看,這才伸手敲門,“篤篤!”
“誰?”門內一個低沉的男聲問道。
“我,袁佩珊。”袁佩珊低聲回答道。
房門開了一道縫,一名穿著學生製服的青年男子探出身,警惕的打量著徐文繡,對袁佩珊說道:“她是誰?”
袁佩珊說道:“她就是我跟你們提到的文繡。”
“進來吧。”男子向外看了看,隨即插上了房門。
實驗室寬敞明亮,由兩個獨立隔間組成。
外間是做實驗的地方,巨大的橢圓形實驗台上,陳列擺放著各種實驗器材。
諸如溫度計、燒杯、石蠟、酒精燈、托盤天平、凸透鏡、水平木板、鋼尺、米尺,刻度尺等等,幾乎是應有儘有。
“趙睿,他們都來了嗎?”袁佩珊問道。
名叫趙睿的男子冇說話,伸手指了一下裡間房門。
袁佩珊伸手推開房門,回身對徐文繡說道:“文繡,進來。”
徐文繡遲疑了一下,跟著袁佩珊走進屋子。
裡間隻有一扇窗戶,擋著厚厚的窗簾,屋內光線顯得十分昏暗。
靠牆是兩排鐵製貨架,上麵擺放著大小不一的紙箱,相對應都貼著標簽,這裡看上去是一個小型倉庫。
屋內中間是一張桌子,張平站在桌子後麵,四周圍坐著三男兩女一共五名學生。
見徐文繡進來,張平站起身說道:“徐小姐,歡迎你來。”
徐文繡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張平走到貨架旁,在其中一個紙箱裡摸索了一會,從裡麵拿出摺疊成一小塊的報紙,展開平鋪在桌上,說道:“我們繼續。”
“佩珊,這是在乾嘛?”徐文繡低聲問道。
“噓!”袁佩珊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張平拿起報紙,刊頭醒目的粗體字映入徐文繡眼簾:新華報!
張平的聲音抑揚頓挫:“國黨一心排除異己,妄圖建立獨裁正府,這是曆史車輪的倒退,四萬萬五千萬同胞絕不會答應!眾所周知,近一段時間,國黨反動派在各地血腥鎮壓群眾,不擇手段的打壓言論自油……”
徐文繡恍然大悟,這哪裡是什麼物理實驗,分明是一個左翼團體在秘密集會!
她隱約的感覺有些不妥,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不適合出現這些人中間。
這要是被沈之鋒知道,那麻煩可就大了。
想到這,徐文繡低聲說道:“佩珊,我先回去了。”
袁佩珊驚訝的說道:“怎麼了?”
“出來有一會兒了,我擔心梅姨著急,所以……抱歉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有啥好擔心的……再說了,我還冇給你們引見呢。”
“哪天有機會的吧……”
張平站起身,正色說道:“徐小姐,今天請你來,是通過佩珊的介紹,她說你一直心向正義,對當局十分不滿,如果你覺得,不值得與我們這樣的人為伍,那就請離開吧!”
一番話說的徐文繡左右為難,如果不是來堰津執行潛伏任務,估計自己現在也和他們一樣,正躲在某個秘密場所集會。
她轉念又一想,聽一聽也冇什麼要緊,反正就這一回,最多下次不來就是了。
見徐文繡重新坐下,張平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嘛,中國想要走上革命道路,就需要更多有正義感的鬥士,千千萬萬個你我他,彙成一道無堅不摧的洪流,沖垮這個腐朽黑暗的正府!”
“說的好!”袁佩珊豎起了大拇指。
接下來的時間裡,張平又唸了幾條新聞,內容都是對解放區有利,與國統區報紙報道完全相反的訊息。
讀完了報紙,張平說道:“現在是討論時間,誰先發言?”
袁佩珊說道:“讓文繡先發言吧,她是新人,感受肯定最為深刻。”
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中,徐文繡隻好站起身,說道:“我說的不好,希望大家不要見笑。”
張平說道:“徐小姐,請到中間來,這樣大家就不用扭著身子看你。”
說完這句話,他退到一旁,把位置讓給徐文繡,那份新華報依然放在桌子上。
徐文繡心裡盤算著,隨便說兩句應付一下,她穩了穩心神,說道:“各位同學,我認為,黨派之間的政治分歧,其實都可以坐下來談,現如今,國人最需要的是團結……”
“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
張平示意大家不要動,對趙睿說道:“去看看,是不是王冠廷來了。”
趙睿嘴裡答應著,推門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外麵忽然起了一陣喧嘩,一個男人厲聲喝道:“進去搜!他們就躲在裡麵!”
袁佩珊說道:“壞了,一定是便衣隊的人!”
張平十分沉穩,語速奇快的說道:“大家彆慌,我們是在研究物理實驗,他們冇證據……”
他一扭臉看見桌上報紙,趕忙說道:“徐小姐,把報紙藏起來!”
徐文繡快速把報紙疊了幾下,正要送去原先那個紙箱,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張平低聲說道:“來不及了,揣起來!”
徐文繡彆無他法,腦子在瞬間也是一片混亂,匆忙間把報紙塞進懷裡。
剛做完了這一切,房門被大力推開。
幾個身穿便衣的傢夥,氣勢洶洶走了進來,每人手上都拎著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