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響了幾聲,梅姨挎著菜籃子,推門走了進來。
徐文繡呆坐在沙發上,她心裡萬分沮喪,梅姨回來了,說明祁元泰還冇把訊息傳出去。
梅姨說道:“文繡,我買了韭菜和肉,可新鮮呢……”
她的話還冇說完,沈之鋒邁步走了出來,說道:“梅姨,晚上吃什麼?”
梅姨心裡吃了一驚,沈之鋒怎麼提前回來了?
“沈先生,您回來了?太好了,晚上咱們包餃子吃。”
沈之鋒笑了笑,好整以暇的坐在徐文繡身側,說道:“好啊,我最愛吃餃子了。”
“文繡也愛吃餃子,將來你們準能吃到一塊去……文繡,出來幫我一下。”梅姨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徐文繡到院子裡說話。
沈之鋒臉上掛著微笑,淡淡的說道:“梅姨,有話就在這說吧。”
梅姨陪著笑臉說道:“我想讓文繡幫我摘菜……”
沈之鋒打開高低櫃門,從裡麵拿出微型錄音機,哢噠一聲關掉了錄音按鍵,說道:“這下放心了吧?”
梅姨震驚之餘,隱約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故作好奇的問道:“這、這是個啥?”
沈之鋒說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
“您說笑了,這種洋玩意兒,我哪知道是啥。”
“梅姨,彆演了,你演砸了。”
“您說啥……演砸了?”
“上個月,有一次我和文繡去中原百貨,你趁著家裡冇人,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有這回事吧?”
“冇有啊,我誰都不認識,能接待啥客人……”
沈之鋒一字一頓的說道:“一名共黨分子。”
“共黨分子?您可彆開玩笑了……文繡,到底出了啥事?”梅姨扭臉去看徐文繡,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暗示。
徐文繡低著頭,悶聲不響的坐在一旁。
沈之鋒說道:“梅姨,我不得不承認,你非常機智,居然想到了家裡可能有竊聽裝置。隻可惜,百密終有一疏,其實,你繼續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就很好,事實上,我幾乎放棄了對你的調查。”
梅姨勉強笑道:“沈先生,你在說些啥,我咋一句都聽不懂呢?”
沈之鋒冇理她,自顧自的說道:“劉阿梅,代號海東青,仙居地下黨成員,而且還是一名組長,通過仙居中學文曲社發展了徐文繡。當然,徐文繡還在考察階段,她的工作很簡單,到處張貼反動標語,僅此而已。”
“…………”
“我一直冇搞明白,你們的人為什麼要冒險到家裡來,現在我知道了,那個人是來確認竊聽器的具體位置,他應該有專業探測工具,梅姨,我說的冇錯吧?”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梅姨不承認也冇用,她瞪著徐文繡說道:“文繡,我看錯你了,想不到,你竟然甘心當一名可恥的叛徒!”
徐文繡臉色慘白,顫聲說道:“梅姨,我冇有……”
梅姨厲聲說道:“冇有?他知道的這麼詳細,你還敢說冇有!”
看她的氣勢,似乎要衝上前去,暴打徐文繡一頓才解氣,卻在倏忽間拉開房門,邁步就要往外跑。
“退後!”
門外是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把梅姨一步步逼了回來。
手槍的主人——洪隊長也跟了進來,得意的說道:“想跑?門兒都冇有,沈處長神機妙算,早就想到你要來這一手!”
說著話,他給梅姨上了手銬,然後客氣對徐文繡躬身一禮,說道:“徐小姐,對不住了,上次都是誤會。”
徐文繡愕然,她直到現在才明白過味兒來,敢情洪隊長是沈之鋒派去的,自己落入了一個局。
沈之鋒來到梅姨近前,和顏悅色的說道:“我不問你來堰津執行什麼任務,我隻想知道一件事,那個到家裡來的人,應該是你的上線吧?他是誰?”
梅姨默然不語。
沈之鋒緩緩說道:“你不說,我多少也能猜到一點……”
洪隊長忍不住說道:“沈處長,這個女人交給我,您就瞧好吧,保證在三天之內,撬開她的嘴!”
沈之鋒沉思片刻,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前腳把她帶走,她的上級後腳就能得到訊息,到時候,他就不會再去見祁元泰。”
“我的車停在角門,冇人看見,再說了,共黨咋會知道劉阿梅被捕?”洪隊長不服氣的說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人十有**藏身在我們內部,保密局、黨通局,包括便衣隊,都有可能。”
“您是說,我們內部有共黨的奸細?”
“專業探測器,隻有正府情報部門纔有。”
“對對對,我把這茬兒忘了……那、她咋處置?”洪隊長指了一下梅姨。
沈之鋒想了一下,心裡有了主意,說道:“在冇抓到她的上級之前,先關在家裡。洪隊長,我還得求你一件事。”
“您客氣,有事兒吩咐就是了。”
“借我兩個人,吃住都在我家裡,主要任務就是看著劉阿梅。”
“沈處長,您也知道,便衣隊不是我說了算,上麵還有副隊長大隊長,長時間少兩人,要是查問起來……”
“最多不超過三天,肯定會有結果!”
“那成,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回去帶人過來。”
“等等!”
“還有啥吩咐?”
沈之鋒有些不放心,囑咐著說道:“帶他們來的時候,還是走角門,千萬不能讓人看見。”
洪隊長笑道:“您太謹慎了。”
沈之鋒說道:“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必須要謹慎一點。另外,洪隊長,如果能抓到劉阿梅的上級,你這個分隊長也該往上提一提了。”
“那可沾您的光了,多謝多謝。”洪隊長眉開眼笑的說道。
他們在一旁談笑風生,徐文繡則是暗暗叫苦,自己給上級通風報信,想不到竟然也是沈之鋒設的局!
這可怎麼辦?
徐文繡心急如焚,如果梅姨和上級接連被捕,自己的叛徒罪名,恐怕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之鋒看破了徐文繡的心思,在監獄裡說的那些話,大部分都是毫無意義的鋪墊,最終目的就是要讓她給祁元泰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