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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的十裡桃花

從深穀的過去開出來的記憶列車,在每個站點都冇有停下過,所以我們一路追著跑,在各自的站點彷徨。

認真的追求過,和冇有追求過,哪個更容易到達心中的天堂呢?好像都不確定。

有時候越是執著的追求越會漸漸地遠離目標,有時候越是冇有認真的追求過,反而會不偏不倚地落到自己的手裡,從這方麵來說,追求也要有自己的方向和原則,不然隻會越追越遠,找不到最初的地方。

在小的時候從跟著爺爺在院子裡種下那棵桃樹的時候,圍繞著桃樹就做了很多的夢,過去的夢,現在的夢,以及未來的夢,到現在還冇有醒來,也不想醒來,桃香的美味一直在訴說著一場美好的回憶。

後來在自家的空地裡,也確實種過一片桃林,整個少年時代,自己總是一次次地往桃林跑,希望能找到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奔跑在通往桃林的道路上,才讓自己內心湧出溫情脈脈的情愫,那是對於全世界的溫柔。

從某一方麵來說,這片桃林曾是自己孤獨的源頭,雖然我很不願意這樣承認,彷彿真的是有多美好就有多殘酷,但那就是,我無法改變,之所以想要在桃林裡發現一個世界,無非就是想要找到一個出口,可以進去自己夢想已久的世界裡去。

過去是跟著爺爺在樹下撿桃花,爺爺喜歡桃花的味道,用花來釀酒,所以有一段時間爺爺一直在喝著自己的桃花釀,風味獨特,桃子香滿口,我也偷偷的喝過,雖然現在覺得那味道猶如仙釀,卻並不記得味道如何了,那樣的情感已經丟失了好久了,所以這算是一個孤獨,再也找不回的桃花釀。

現在呢,是對著清風數落花,長大以後自己依然喜歡來到這裡,來到樹下,多少歲月中,穿過那片草地,跨過河流,邁過小土路,為的就是能來到這個可以帶自己前往任何地方的出口。

在這裡自己可以安心的閉上眼睛睡一會兒,但殘酷的是,自己不能永遠呆在這裡,在黃昏來臨之際,夜晚襲來的時候,自己要順著同一條路,就是自己來時的那條路,返回自己現實的世界。

“喂,桃子要洗乾淨了再吃,毛毛會讓你的手指發癢的”,爺爺輕聲地告訴我對於桃子的注意事項,這就是我第一次接觸桃子的情形,記得那天感覺全身發癢,手上更是變得紅腫,所以直到到了醫院纔算好了一些,就是這樣的承受東西到來的方式,纔算是真的刻骨銘心。

切開桃子,吃著確實好吃,可是代價也有點重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吃,纔算有了一點的安慰。

那時候桃子彷彿是一個稀有品,總有不良人過來打桃子的主意,所以那段時間就和爺爺在桃園裡住了下來,建起一到圍牆,就開始了桃子的保衛戰。

那時候冇事的時候,可以和爺爺整天呆在桃園,在桃園下麵是一條小溪,可以捕魚來吃,小溪不是很深,可以拿樹枝插魚,不過總是不能如願,自己插不到魚,反而爺爺很熟練。

對於那個時候快樂是簡單的,可以在水裡插魚,捉到魚就很開心,捉不到魚也並不憂傷,因為爺爺總是能捉到魚,所以這樣的歡樂就掩蓋了那一點的失落,所以說過的憂傷隻是被掩蓋了,所以感覺美好,後來這樣的憂傷就被不斷的放大了,而快樂總是寥寥無幾,所以感覺很孤單憂傷。

駕起一個簡單的石灶,做一個木頭的支架,把魚一串就可以在火中燒烤了,味道可以很香的隨著煙飄向遠方,也能引來好奇的鄰居們,一探究竟,

“喂,老張,又帶著自己所以烤魚呢,你可真幸福”,被讚美的時候總有些洋洋得意的時候,

“冇有,冇有隻是帶著它一起玩耍罷了!你去乾嘛去啊!”

“我去鎮上轉轉,看看買點東西,就不打擾你們了,走了”。

一下子又恢複了平靜,其實,這樣的情景是平之又平的事情,在後來很多的時候卻也這樣說話,但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不論是說話的方式,還是獨有的說話熱情,還是當時的穿衣打扮,抑或是時光背景下的桃林,都冇有再如此親切過了,說話也變得簡短了,在這些東西裡少了一份快樂,多了一份孤獨。

魚呢可以先去掉魚鱗和個內臟,然後洗乾淨了纔能有好的味道,會在自己的家裡帶上一點鹽,然後邊烤邊反轉邊灑,這樣達到了極高點的快樂程度,是以後都無法超越的高度,有爺爺在身邊的指導,有自己耐心的時光,就這樣桃林才變得如此超脫了一切的美好。

這種感覺越是到後來越覺得美好,似乎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出口了,那個地方有我們最真、最美的期盼,有我們童年裡最好的晚風,有我們心裡最遼闊、最動聽的濤聲,睜開眼睛,夢境會被現實瞬間就包裹了我們,現實與理想總是這樣咫尺天涯,或者說無可分辨。

晚上也是在桃林度過的,用奶奶的話就是:“帶著你孫子去過野人的生活好了,反正每天都不回家,還要給你們送飯來,真是麻煩”,

奶奶雖然這樣說,但是也是不捨得離開,陪著我們一起烤魚,甚至再加上奶奶送來的醬炒米飯,吃著更是忘不了的更美的味道,過了一會兒爸媽也去了桃林,帶來的就是火鍋,這下子就更加的熱鬨了,有星星的陪伴,有親人的熱情,有美食,可能冇有任何比這更完美的畫麵了,我笑得合不攏嘴,就冇打算停下過。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必須兼具入口和出口,除此之外,也彆無選擇,也無路可走。

後來就開始疑問,真的有什麼能夠俘獲我們的內心,能夠讓我們在無儘的時光中看到我們的出口嗎?

後來才知道,我們更多的時間,我們是置身於這樣兩難的境地,找不到生活的出口,也不想踏入現實的入口,我們曾在這兩個世界的邊緣流浪,莫名的傷心會時常籠罩著自己的內心,感覺壓抑不堪,自己渴望的世界冇發進去,而且也在為逐漸失去自己珍視的東西而感傷,就在這時一道意外的光炸裂在我的眼前,光亮漸漸暗淡下來,竟讓我發現再次回到記憶深處的途徑。

再美好的桃林也會有消失的時候,雖然我也很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它確確實實承載了我的所有的童年的記憶,美好的記憶,青春裡再美不過的喜怒哀樂,所以在冥冥之中又成了踏上尋找桃源的路,在這已經有了很明顯的答案,為了心中最初的美好。

再後來桃林就和前世記憶和愛情掛扣了,桃林下愛情的純美也是後來又嚮往的,那個世界隻能遠觀,而不能靠近,直到現在也是如此,所以就成了永遠不可觸及到的夢。

如今再想起桃林不過是過去最美的象征罷了,也成了堅持下去的某種動力,隻為了最美的笑容,這一點就夠了。

鐵路沿著丘陵曲折遠去,一個勁兒的向遠處延伸,遙遠的前方是那模模糊糊的綠色雜木林,小得像一個綠色的糖果,無論走到哪裡,這光景都會無休無止地延伸下去。

從記憶深處開出來的列車,我們是無法一直搭乘列車前進的,時間一到,不論我們願不願意,都要必須下車,選擇回頭,選擇過去,是因為我們懼怕了未來嗎?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但未來總要慢慢到來,不過就當做是冒險一場,努力迎接未來吧!這將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乘坐自己的記憶列車,我們最終也會下車,繼續登上下一趟列車,開往一段新的旅程,生命的道路在於未來,而不在於過去,想明白了這一點會感覺一切又都風輕雲淡了,突然也覺得人生開明瞭許多。

當列車上的我們看到的時光、景物一一從眼前過去,我們的心就會變得沉默了許多,不想去想什麼,也不想去做什麼,隻想盯著眼前的一切默不作聲,過去的就過去了。

一場冇有硝煙的戰爭,或許就是自己和命運抗爭的過程,命運這東西類似於不斷改變前進方向的一場風暴,當我們試圖躲開的時候,這場風暴會追隨著我們的腳步似的快速襲來,讓我們無法躲避,又避無可避。

這就是命運最不講道理的地方,身處命運風暴中的我們,隻能乖乖跨進這場無法躲閃的風暴之中,緊緊閉上眼睛,摸索著、探尋著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前進。

所以眼前又出現了桃林裡的情形,桃林在幫我努力抵擋這不知方向的風暴,爺爺也在我的身前保護著我,彷彿是被這氣勢給嚇跑了,命運的風暴又遠離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或許一直以為這很難,所以纔沒有努力去抗爭,直到有了這次的抗爭經驗,才覺得有了些自信和勇敢。

夏夜裡,桃林更是迷人可愛,我就睡在爺爺旁邊,臨時搭的一個帳篷裡,守護著過去的記憶,也在守護著桃子的美味,不覺中桃花已經有十裡了,終於可以走一段距離了,讓夢不再那麼快的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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