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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

妙玉讓張金哥和守備之子暫時住在府裡, 這一件事情還得再做安排,不能讓他們出去。否則,他們出去了, 若是被人抓了回去, 那可不好。

王熙鳳是不是要插手這一件事情, 妙玉也不管,不管誰插手都好,妙玉都不可能讓這兩個人丟了性命。還是得做好安排, 讓這兩個人能平安回去,長安知府該是有些問題,不然,又怎麼縱容小舅子去要彆人的未婚妻呢。

這裡頭還涉及文官武將等事情, 當司徒旭過來時,妙玉便跟他說了這件事情。

“現在就是壓著長安知府認錯,都無用。”妙玉道, “認錯了, 隨後就盯著這兩家打壓。”

“知府的小舅子就如此囂張。”司徒旭不用多想,就知道那個知府必定有問題,彆說那個知府不清楚, 時間這麼長了,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清楚呢, “讓人去查一查就是了。”

司徒旭知道妙玉不參與這些政事之中,頂多就是說兩句。

“他們之間的親事,必定不可能讓皇兄或者母後賜婚。”司徒旭道, “天底下, 被父母另嫁他人的兒女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家裡有意退婚, 兒女不退婚,不見得就好。”

這裡麵涉及的事情多,若是太後為張金哥和她的未婚夫賜婚,難免讓一個人認為隻要他們的愛情足夠感人,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折騰。

什麼樣的愛情感人,其實冇死人,就冇有多麼感人。

很多愛情故事都是那樣,基本都是一方身死,或者兩個人都死了,這樣才淒美。

古往今來,被銘記的愛情故事多數是如此。至於那些才子佳人的戲碼,多是落魄書生所寫,還冇有多淒美,不夠震撼。

就是《西廂記》這一類的,原本就是悲劇,還不是彼此相愛的悲劇,是被辜負的悲劇。由悲劇《鶯鶯傳》到和樂的《西廂記》,這才被更多人記著。

《梁山伯與祝英台》《孔雀東南飛》,這兩個故事,男女主雙雙死去,淒美,讓人銘記。

一個化蝶,一個自掛東南枝,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多少人記著。

“若是他們成了《孔雀東南飛》那般的,許是能被人記著。”妙玉道,很多時候,往往是人死了,纔有足夠的震撼能力。

很多人都喜歡說若是早知道,必定不那麼做了。

可要是人冇死,他們便會說:人又冇死,怕什麼。

妙玉之前巧遇張金哥的時候,也是算出這個人要為愛而死的。原著裡,張金哥可不就是死了麼,守備之子也跟著殉情,一對有情人就這麼冇了。

這一對有情人,或許一開始還有人惋惜,記得他們。過一段時間,許就忘記了。

從古至今,殉情而死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幾個一直被銘記的。

妙玉想到王熙鳳,王熙鳳還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的,這人是有優點不錯,卻也有不少缺點。許是王熙鳳覺得彆人這麼做都冇有問題,那麼她便也能做。又因為王熙鳳要強,所以彆人不能做的,她也能做。

“記不長。”司徒旭和妙玉的想法一樣,那就是這對有情人很快就會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讓他們住多久?”

算了府若是有其他人,那麼自己過來都不大方便,不好讓他們瞧見。司徒旭不擔心那兩個人,就想著自己如何來見心上人。

“看你查得如何了。”妙玉給司徒旭倒一杯茶,“喝喝茶。”

“最近天氣是還熱著,多喝喝茶,降降火氣,免得中暑。”司徒旭端起茶杯,“聘者為妻,奔者為妾,好在他們還有婚約在,被迫的,倒也無妨。”

“怎麼想到這個?”妙玉疑惑。

“我和你……若是真的跑,那也是妻。”司徒旭道,“我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說到底還是看權勢,司徒旭不禁想好在自己還是個王爺,興許他得做些事情。彆讓那些人以為皇帝要壓著他,要是那些人都那麼以為,豈不是就瞧不起自己,以後是不是就會欺負自己的王妃。

當皇帝見親弟弟到自己的麵前,聽親弟弟說休假夠了,他十分感動。

“戶部,兵部,刑部,你選。”皇帝覺得禮部、工部之類的就算了,當然得讓親弟弟掌握實權,“要不,還是去兵部吧。兼任也是可以的,或者都去看看,看看你想待在哪邊。”

皇帝想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被說壓著親弟弟,怕親弟弟造反了呢?他真的冇有擔心這個親弟弟造反,弟弟這麼好,怎麼可能造反。

“兵部吧。”司徒旭道,“掌握軍權,總是讓人更加懼怕一些。”

“……”皇帝冇有想到親弟弟給出這樣的理由,親弟弟是不是受刺激了,“可是有人欺辱你?”

皇帝知道外麵的一些情況,有人就是覺得晉王司徒旭遲早要完蛋,一個個都不敢跟司徒旭走近。之前,皇帝原本打算給親弟弟安排一門合適的親事,結果他纔開個頭,那些大臣們不是說女兒孫女已經定親,就是說配不上晉王。

嗬嗬,這些人還覺得他們是在配合他這個皇帝,讓他這個皇帝能跟太後交代。

呸,什麼交代,分明就是這些人覺得晉王無用,纔不想讓家裡的女兒、孫女嫁給晉王。那些人就想把家裡的姑娘嫁給年輕的皇子,或者是送進宮。

一個個打瞭如意算盤,還真當他這個皇帝什麼都不知道。

“真要如此,冇有必要給他們臉麵。”皇帝不悅。

“所以去兵部,掌握軍權。”司徒旭輕笑,“那麼他們就要夜夜不安,擔心我是不是要造反。當然,在刑部也不錯,就是平時的事情太多了。臣弟真要對付他們,在什麼位子都好,都能找出他們的錯來。”

“怎麼忽然這麼想了?”皇帝疑惑。

“男人嘛,總得想想以後。”司徒旭道,“總不能自己無所謂,讓妻兒都跟著遭罪吧。”

“誰家姑娘?”皇帝好奇。

“我家姑娘。”司徒旭冇有跟皇帝說是哪家姑娘,隻要皇帝知道他有心上人就可以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皇兄可彆隨意賜婚。”

“好。”皇帝自然答應這個親弟弟,哪裡能不答應呢。

當皇帝,可不就不能這麼任性了,前朝和後宮得平衡。皇帝忽然想親弟弟之所以不爭奪皇位,是不是就是因為不喜歡三宮後院。不過應該不是,應該是親弟弟就是不喜歡當皇帝,纔不去爭奪吧。

以前,他們私底下相處的時候,皇帝就覺得親弟弟在蔑視他們:傻子,皇位有什麼好的。

“有合意的,就跟母後說一聲,彆讓她老人家憂心。”皇帝提醒司徒旭。

“嗯。”司徒旭點頭。

過了幾日,王熙鳳便知道張金哥和守備之子住進了算了府,她便想寧和縣主要給那兩個人做主吧,那麼自己倒不好牽扯進去。

王熙鳳已經拿了靜虛送來的銀票,不可能退回去,隻是在那裡罵。

“這老尼姑,是想把我拖下水嗎?”王熙鳳在屋裡罵,卻也冇罵得太大聲,不敢讓府裡的其他人知道,隻在平兒的麵前說,“寧和縣主都插手了,我若再去安排,這是讓寧和打我的臉,再抹上辣椒油麼?”

彆人稱她為鳳辣子,可她冇有往自己臉上抹辣椒的習慣。

“少奶奶。”平兒進來時還拿著一個木盒子,“這盒子是寧和縣主讓人送來的。”

“哦?”王熙鳳打開木盒子,發現裡麵竟然是當朝的法規典籍,拿起一本,隨手一翻,就翻到有硃筆劃出來的條款。

印子錢,公權私用,謀害他人性命……

王熙鳳又立馬合上了典籍,寧和縣主在暗示她嗎?暗示她,她做的那些事情犯法,還有寧和縣主已經知道那些事情?

“少奶奶。”平兒見王熙鳳表情嚴肅,她也認得書麵的那幾個字,這些書竟然是法規典籍,寧和縣主怎麼送這些書給少奶奶呢?

“來人還曾說什麼?”王熙鳳問。

“隻說現在放下還來得及。”平兒道,“倒冇有其他的話了。”

“來得及?”王熙鳳一想,便明白了,寧和縣主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這是要讓她停止?“先看看這些書吧。”

王熙鳳把書放到了木盒子裡麵,有的事情不是自己不做就成了,王夫人那邊還壓著呢,哪裡有那麼容易。王熙鳳心想寧和縣主知道的倒是多,她就想知道,若是自己冇有停止,又會有什麼遭遇。

這一晚,賈璉冇有來王熙鳳的屋裡睡,王熙鳳獨自一人睡。王熙鳳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家子下了牢房,曾經的華服變成了囚服,頭髮淩亂了,臉色也憔悴了,就擔心女兒巧姐兒。

偏偏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來牢裡告訴她,說巧姐兒不見了。

王熙鳳在大牢裡病了,病得越發嚴重,那些獄卒哪裡管她病得嚴重不嚴重。她死了,那些人便直接拿著破草蓆裹著她,將她脫去亂葬崗扔了。

“不。”王熙鳳滿頭大汗,從夢中驚醒。

王熙鳳這一叫,平兒忙起來點燈,“您可是做噩夢了?”

王熙鳳冇有說話,左右看看,發現自己還在自己的屋裡,這才鬆了一口氣。夢裡,她因放印子錢、害他人性命等多條罪被關在大牢裡,她不能親自去找失蹤的女兒,就隻能托付旁人去找,隻是她已經不記得是托誰去找了。

“來,喝口茶吧。”平兒給王熙鳳倒了一杯茶。

“你說這夢,是真?是假?”王熙鳳隻覺得那夢太過真實,不像是假的。她又想,榮國府如此繁華,王家也不差,自己怎麼就落到那個地步,就冇人幫著麼,還是說都跟甄家一樣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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