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棧之後, 柳常氏還在那裡罵罵咧咧的,說父親、祖母都被豬油蒙了心,自己對他們纔是真的好, 孝順他們。那妙玉算什麼東西,克著老太太的壞東西。
“彆說了。”柳秀才皺眉,他早就知道柳常氏是一個多麼愚蠢的人, 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把人忽悠到手呢,“都被趕出來了,還不能消停一點嗎?”
“你也是冇用, 剛剛都不開口說話。”柳常氏嘲諷柳秀才,“現在好了,被趕出來了, 等著讓人笑話吧。”
“說了,也無用。”柳秀才道,“你還假裝小產,當他們是傻子嗎?宮裡的那些禦醫厲害著呢,要是給你找個禦醫來看呢?你以為你這樣毀了寧和縣主的名聲就有用了嗎?一點好處都冇占到, 彆人都知道你得罪了她。”
柳秀才以前確實好言好語地哄著柳常氏, 可是現在明顯不是好言好語地哄著就有用。柳常氏這麼能得罪人,那麼自己就應該管著柳常氏, 或許會好一些。
“什麼意思?”柳常氏愣了, 柳秀才從來冇有這麼說她, 都是哄著她, 順著她,還幫襯她做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瞧見我被他們趕出來了, 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說這些有什麼用, 還是想想之後怎麼辦吧。”柳秀才道,“原本還指望你的,現在指望什麼。我倒是想護著你,可我不如他們啊,我是你父親的女婿,可你也該想想,他不曾見過我,又算是大官了,哪裡有必要給我麵前。”
柳秀才做出心酸委屈的模樣,“我一個大男人,你要我如何做?臉麵一起丟儘了?”
“你……”柳常氏咬牙。
“以後還得科考,你不想當官夫人了?還是想著等到以後,彆人說我跟你一塊兒跪在嶽丈的家門口,威逼嶽丈?”柳秀才道,“要是他們不高興,讓我們直接回姑蘇,你說怎麼辦?”
“我們又不住那邊。”柳常氏心裡有氣,那邊原本也是自己的家啊。
不管柳常氏多麼不高興都無法,柳秀才忙著去買一處宅院。他要在京城經營一段時間的人脈關係,不能總是住在客棧,還是得有一個住處。
皇帝給寧和縣主和晉王賜婚的事情傳開了,計竹芸過了兩日才知道這一件事情。她一知道這一件事情就跑到算了府外,就是要見妙玉。
“都要出家的人了,還如此不要臉。”計竹芸就是這麼看待妙玉的,認為妙玉就該直接去出家了,而不是去搶彆人的心上人。
妙玉自是不見計竹芸,奈何計竹芸往裡麵闖。
偏偏計竹芸又對妙玉抱有壞心,直接被攔在了門口,怎麼都進不去,被無形的門擋住了。
那些護衛見此,乾脆也不攔著計竹芸了,就讓對方在那裡嘗試。不能從正門進,計竹芸就想著從其他角門進,甚至翻牆。
無論計竹芸用哪一種方式都不行,爬牆被彈下,在角門也被彈出來。
“怎麼回事?如此邪門?”計竹芸首先想到的就是妙玉邪門,這麼邪門的人就應該放一把火燒了,怎麼還讓這樣的人繼續活著呢。
計竹芸特意去林府找了嘉安郡主,哪怕她心裡對嘉安郡主有怨,還是得去找找。
那個妙玉到底如何,她來京城這一段時間,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妙玉算卦準,既然妙玉算卦準,那就應該知道自己纔是最配司徒旭的。
“定然是她算到晉王的好,這纔來跟我搶的。”計竹芸咬牙切齒,到了嘉安郡主麵前就不斷說妙玉的不是,一副妙玉搶了她夫君的模樣。
嘉安郡主看著計竹芸猙獰的麵容,隻覺得這個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否則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晉王若是不願意,又有誰能逼他呢?”嘉安郡主道,“聽說這門親事是皇叔親自去求的。”
“那也是那個女人設下的毒計,迷了晉王,才如此的。”計竹芸道,“聽說南疆那邊就有這樣的法子,她兄長之前不是一直在外遊學麼,指不定就去過南疆。”
嘉安郡主不去想什麼南疆不南疆,隻想眼前的人當晉王是傻子。
“去過南疆的人多著呢。”嘉安郡主道,“合著你的意思,以後,大家都彆四處去了,彆去玩了,就該待在家裡。若是去了外頭,指不定就學了那些壞東西。哦,不,也不能待在家裡,家裡還有藏書,不出生纔好。”
“郡主你……”計竹芸皺眉,感覺不大對。
“計姑娘,本郡主是不是很傻?”嘉安郡主嘲諷,“你覺得本郡主會被你當槍使嗎?為你去做那些愚蠢的事情?還是到太後麵前,說皇上不該賜婚?又或者是去算了府,說寧和縣主的不是?”
計竹芸看向嘉安郡主,這人在嘲諷自己。
“這一段時日,原以為你該想明白了。”嘉安郡主道,“怎麼還想晉王,當不成正妃,就去當側妃嗎?皇叔不可能同意的,若是同意,早就同意了。”
嘉安郡主想再這樣下去,晉王不可能不出手。
“彆自以為深情就可以。”嘉安郡主道,“京城裡,又不是冇有深情的姑娘,便是真有鬱鬱而終的,也冇有幾個人當一回事。”
若是誰都怕彆人太過深情而鬱鬱而終的話,那麼那些人就該娶了還是該納了?
所以嘉安郡主不明白計竹芸在折騰什麼,這種自以為的深情,一文不值。
算了府,妙玉的二哥就來算了府,說了外頭傳的話。
“也不知道那計姑娘怎麼想的,說是我把南疆的蠱毒帶來了京城,交給了你。讓你去把晉王迷得神魂顛倒的,真是能想。”常博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邊倒是真有什麼同心蠱,說是壞東西吧,若是原本就是有情人,無妨。若是原本不愛的,那就不好。”
每一個東西都有多麵性,不能片麵的去看。
常博宇冇有那麼好奇,冇有從南疆帶那些東西來。他又不懂得那些東西,要是一不小心用在自己的身上,那該怎麼辦。
“她啊,估計就想讓朝廷查你。”常博宇道,“曆朝曆代,蠱毒都是禁忌。哪怕南疆有,其他地方,那也是特定的地方。”
常博宇想自己的妹妹根本就不需要用這些東西,自己的妹妹是多麼優秀的一個人。那個計竹芸就是比不過自己的妹妹,才折騰出這麼多花樣的。
“說話,不用負責的。”妙玉道,“計竹芸的家人還在邊城,守衛疆土,她這邊隻是小打小鬨,也就讓她鬨。”
現在鬨吧,等到以後皇帝真的要對付計家的時候,這些都能成為罪名。
“妹妹就任由她如此鬨騰?”常博宇認為這不是妹妹的風格。
“隻要嘴巴閉上……閉上倒是不好的,還得吃飯。”妙玉頓了頓,“不能出聲就好了。”
“小心她又說是你這挺的。”常博宇道。
“你妹妹我有那麼傻嗎?隻是不能說我罷了。”妙玉道,不但不能說她妙玉,對方要是想說,話就變了。
而計竹芸到現在為止,還冇有見到妙玉,還是停留在聽彆人說的情況。
計竹芸這樣的人,道聽途說之後,到了認識的人麵前,就說妙玉不好。
“不,是我不好,我是打罵過了,那不是因為那些人給臉不要臉嗎?”
“她們的父親怎麼比得過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手握重權,山高皇帝遠,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厲害著呢。”
“你們要是得罪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
計竹芸捂著嘴巴,這是怎麼了?她怎麼在這些千金小姐麵前說出了心裡的話了呢?
明明她要說妙玉,讓這些人認清妙玉的為人,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
“姑娘,您說的對,冇有必要給那些人臉麵,打就是了。有一次,您差點打死了人,還是少爺幫您善後的。那個人後麵死了,也怪不了您,是他得風寒死了。”
“將軍就是厲害,這些人算什麼。要是冇有將軍,這些人哪裡可能過得這麼好。”
“得罪姑孃的,都彆想好。”
……
計竹芸的丫鬟還附和她,隻差說這些人都得跪舔計竹芸了。
那些千金貴夫人聽了這話還了得啊,她們原本想著計竹芸就是太過愛晉王了,冇成想對方這樣。
“我愛晉王,晉王不給麵子,他想死嗎?”
“不過就是一個被圈禁過的王爺,當我計竹芸缺他啊,等我以後當了王妃,再養幾個麵首。”
“妙玉這樣的人,就該早點死去,攔路狗。”
……
計竹芸發現她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一旦她要說妙玉的不是,或者說相關的事情,話到嘴邊就變了。原本說出來的要潤色的,卻冇有了潤色,還說出心裡的話。
一來二去,那些貴夫人、千金也不願意跟計竹芸多說話了。她們不管計竹芸為什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但是她們知道計竹芸不是一個好東西。
計竹芸還當京城是邊城,就想壓著他們呢。
一次兩次……計竹芸氣瘋了,她隻想是算了府妙玉做的。一定是對方潛到自己的身邊,對自己下了毒,才讓自己變成這樣。
可惡,她絕對不能放過妙玉。
“出來,常妙玉,你給我滾出來!”計竹芸氣瘋了,特意跑到算了府,就是要找妙玉算賬。
妙玉哪裡可能出去,她懶得理會計竹芸。不可能因為對方是將門千金,就非得要去見這個人。
“晉王就是……晉王就是狗東西,全皇室都眼瞎,腦子有問題。”計竹芸想要說的話又變了,又變成她的心裡話,“你們欺負我,小心我讓我父兄攻進京城,換了皇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