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 極少有人疼寵孫女超過孫子的，就算多疼孫女，那也是因為孫女能帶來好處，又或者是因為孫女懂事。
而柳常氏呢, 一冇有給常老夫人帶來好處, 二隻懂得挑撥離間。要說柳常氏有可取之處, 那就是柳常氏是常老夫人孃家侄女和她兒子所生的孩子。
即便如此, 常老夫人也不該是非不分得疼寵柳常氏。
常老夫人身邊的婆子丫鬟都明白的事情, 常老夫人要是再不明白，那真的就無藥可救了。
“在你們眼裡, 我是不是一個冥頑不靈的糟老太婆？”常老夫人詢問。
“奴婢們伺候您這麼多年，自是不那麼認為。”婆子道，“外頭的人，就不一定了。”
大少夫人等人估計就是認為常老夫人就是一個折騰人的老婆子吧, 婆子如此想。隻不過這也無法, 確實是老太太做錯了。
不管大少夫人是誰的女兒，是不是不曾吃苦過, 是不是不短缺什麼。老夫人就隻關心柳常氏，難免就讓人心裡不舒服。
柳常氏早已經出嫁了, 孃家這邊給點東西也就給點，多了, 反而不好。
婆子心想，寧和縣主就是不斷拿東西回來的, 很少拿東西走。這些年來, 總的算起來, 寧和縣主給家裡的東西多了, 彆說什麼生養之恩, 可人家也救過家裡這些人啊。
“……”常老夫人聽到心腹婆子說的話，哪裡可能還不懂得呢。
不僅僅是常大人他們不喜歡她了，就連身邊的這些丫鬟奴仆都對她不滿了。可見她這個老夫人有多麼不得人心，常老夫人揉眉，她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一步。
隨後幾天，楚苒發現常老夫人變了，不再多提柳常氏，還送給她不少東西。
楚苒去看妙玉的時候就說到這一點，她就想老太太是不是內心藏奸，是不是在謀劃其他的事情。
“總覺得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好，就到了這個歲數了，哪裡可能輕易改變。”楚苒道，“你們斷親了，其實對她也冇有多大的影響，她還是府裡的老太太。”
“也許真的變了些吧。”妙玉冇有再見常老夫人，“你的身份擺放在那邊，又是孫媳婦，總得對你好些。她總能感覺到府裡人的變化，想要天倫之樂，自會有些變化。”
“說實話，真不知道她在折騰些什麼。”楚苒道，“她是對她孃家有愧呢，還是如何。真要是有愧，當初就彆讓孃家侄女到身邊，就彆讓兒子納孃家侄女為妾啊。”
楚苒也就是私底下纔跟妙玉說這些的，要是在其他人麵前，她纔不說這些。作為晚輩，哪裡好多說長輩的不是，不能公開說這些話，就隻能悄悄地說。
“有些人就是想著孃家的。”妙玉輕笑，“隻要冇有瞎折騰，也就冇有什麼。父親還算明理，不會有什麼事情。”
“也就是有人明理，不然，我哪裡看得上你大哥啊。”楚苒點頭，“我們黨女子的，哪裡可能光光看一個男子樣貌如何品性如何，還得看看家裡。你跟晉王就要成親了，晉王算是我的舅舅，那我該怎麼叫你呢？”
楚苒忽然想到這一點，自己嫁給妙玉的親哥哥，妙玉又要嫁給晉王。這個輩分真亂，好在京城裡又不是隻有他們的輩分亂，其他勳貴家也有這樣的情況。
“不用管他們。”妙玉認為這都不是事，“想怎麼叫都好，舒心就好。”
“算了吧，要是在舅舅麵前……”楚苒想到晉王那一張嚴肅的臉，就覺得自己還是少出現在晉王的麵前吧。
楚苒一直都比較怕晉王，不隻是自己，其他一些人也是如此。她很佩服妙玉，對方要跟晉王在一起生活一輩子。
“你這邊是不是真的能去晉王府啊。”楚苒小聲的問。
“是可以。”妙玉道，“開個小門就可以。”
“難怪。”楚苒嘀咕一句，“你們是之前是不是暗度陳倉？”
“你舅舅一會兒會過來吧。”妙玉沉思一會兒。
“今天天氣這麼好，你們確實應該多聊聊。”楚苒正色，“正好家裡有些事情，回去伺候老太太去，你忙，不用送我。”
嗚嗚，她纔不要見什麼冷臉舅舅呢。
“你們都要成親了，舅舅還這麼想你，來見你……”楚苒想晉王怎麼就不講究規矩呢，不是說男女成親之前多少天，最好不詳見的麼，“真好。”
楚苒跑得飛快，絕對不要讓舅舅看到她。
“……”妙玉看著楚苒跑得那麼快，著實無語，又讓人把花茶給楚苒送去，彆忘了帶了。
榮國府，史湘雲和薛寶釵提前兩日住進榮國府，等著賈元春省親。
“林姐姐冇來嗎？”史湘雲直接開口問。
“她要跟嘉安郡主去宮裡，冇空。”賈老夫人道，她也是要臉麵的，直接說嘉安郡主，便會好些。
是嘉安郡主要帶林黛玉去宮裡，這纔沒有空的。不是林黛玉不願意，是林黛玉有了繼母，難免就得聽繼母的。
“這有了繼母就是不一樣。”史湘雲道，“都不跟我們一處玩了，也對，我們也冇有一個當郡主的繼母。”
薛寶釵聽到這話，冇有搭話，心想史湘雲的性子還是如此，想到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也不怕得罪人。嘉安郡主給林黛玉當繼母，未必就不好，嘉安郡主能帶林黛玉去宮裡，也能去其他宴會，彆人也會高看林黛玉幾分。
這裡頭可不是繼母不繼母的事情，薛寶釵心想要是自己能進宮，哪裡可能還來榮國府等著賈元春省親呢。
好在林黛玉冇有在這邊，否則她聽了這話該生氣了。
“你們就在這邊多住幾日。”賈老夫人笑著道，“正好多說說話。”
“正是如此，多住幾日。”賈寶玉就想薛寶釵和史湘雲多住幾日，家裡的其他姐妹是在，卻冇有那麼熱鬨，他還是更喜歡這些表姐表妹的。
“陪愛哥哥說說話。”史湘雲看著賈寶玉，她確實想多過來。
而薛寶釵就想自己在這邊不好多住，家裡還需要有人照應著。薛夫人已經找媒人給她說親，看看能不能早些定下來。
薛寶釵去榮國府了，香菱在薛家就更加安靜些。
香菱之前伺候過薛寶釵，兩個人倒還能多說幾句話。在薛夫人麵前，香菱說的話就少些。
“來，喝點雞湯。”薛夫人特意讓廚房燉了雞湯，就是為了給香菱補身體的。
薛夫人就覺得香菱原本是被柺子拐的，身體不一定就十分好。即便香菱到薛家之後，吃的就好許多，但是薛夫人也憂心香菱的身體，對方肚子裡懷的可是薛家的孩子。
“是。”香菱乖巧地去喝雞湯。
薛夫人特意請了大夫到府裡，真要是有事，也能顧著些。
薛夫人這麼顧著香菱，香菱也有些受寵若驚。香菱也怕肚子裡的孩子有問題，平日裡也不敢多做其他的事情了。
要說這日子比以前好，那確實好許多，她之前跟著薛蟠，薛蟠對她的新鮮勁兒早就過去了，薛蟠對方她也就冇有那麼好。
如今，薛蟠被流放了，香菱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薛家的希望，她的日子就好過許多。
“若是有什麼想吃的，就儘管吩咐下去。”薛夫人道，“懷了身子，難免就有想吃的，彆忍著。除非是實在冇有的，那無法。不管你這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那都是我們薛家的。”
薛夫人不可能因為香菱肚子裡的孩子是女孩，就不讓香菱吃東西，那都是薛家的孩子。何況，現在還不知道香菱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的。
就算是女的，那也是薛家的人，薛夫人擔心薛蟠，要是兒子在西北真發生事情，好歹留有血脈。薛蟠真要是冇有其他孩子了，有個女兒，女兒也能招贅啊。
薛夫人冇有想著讓薛寶釵招贅，就等著香菱肚子裡的孩子。
傍晚，司徒旭到算了府，妙玉還跟他說到楚苒。
“一聽你要來，她就跑了。”妙玉笑著道。
“他們就是這樣。”司徒旭道，“我就是多上了幾次戰場，有幾分肅殺之氣，一個個就被嚇著了。”
“這還不夠嗎？”妙玉想到自己在修真界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就比較怕劍修，會離得遠一些。因為劍修的傷害值高，他們的利劍亮澄澄的，就差晃瞎眼睛了。
他們這些人傷害值不高，彆說劍修是近戰，那都是假的。妙玉當時還傻乎乎得認為劍修都是近戰，後麵看到人家的劍氣能劈開山，能到好幾十米外的地方，甚至百米，劈山的話，那就不是幾十米的事了。
劍修不是不懂得法術，人家也懂得的，隻是劍術更強。
妙玉當時就想他們算命的，說好聽點有個性，不輕易給人算卦，算卦要錢。實際上，就是慫啊。
“你呢？”司徒旭問。
“我啊，也是怕的啊。”妙玉當然怕，當初那位劍修給她寫了好多封信，她就在想要是自己跟那位劍修在一起了，那位劍修會如何對待自己呢。
劍修傷害值那麼高，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少說話呢，是不是應該溫柔一點呢。
“怕我傷害你啊。”司徒旭道，“不可能的，隻會保護你。”
“嗯。”妙玉微微點頭，她有時候也想，若是她在修真界跟那位劍修在一起，那位劍修也會保護她吧。
妙玉有時候還覺得自己有點渣，明明她冇有見過那位劍修，就隻是收到信件。為什麼她總能在司徒旭的身上看到那位劍修的影子呢，是因為那位劍修在信件上寫的文字跟司徒旭說的很像嗎？
還是說，她當初確實動了要跟那位劍修在一起的心思，才記著那些信件的內容？明明也曾有人給她寫過情書的，或許是因為師父認為那名劍修好，她認真看信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