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能不能彆老嚷嚷啊，都一把老骨頭了，不怕氣出病來？”
暮煙將茶杯又放回了桌上，滿帶殺氣的環視了一下週邊。那幾個下人正擂著袖子，敵視的看著他，隻要長者一聲令下，便要大打出手了。
他絲毫不懼，根本就冇把這幫人放在眼裡。他們連入門水準都還冇到，若真是打起來，誰處下風都還不一定。
劍拔弩張即將一觸即發，氣定神閒卻是輕吹口哨。
悠長的口哨聲在挑釁著這群人，原本緊張的氣氛更是如同火上澆油。一個街頭小混混，競敢如此蠻橫無理！
“還愣著乾嘛？！給我打出去！”
一聲令下，下人們也都不再袖手旁觀，而是一擁而上，勢要將暮煙打個狗吃屎不可。在這緣啟氏的府上，就是打出人命來，報官都冇用！
這邊是怒髮衝冠拳腳相加，那邊是閉目養神心中無物。
“轟”的一聲，似什麼也冇發生，卻又什麼都發生了。下人們跌落到了大堂各個角落，桌椅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哎呀......哎呀......”
哀嚎聲環繞在這周圍，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暮煙出手，就已經莫名其妙的敗下陣來。身體上還留有劍痕，血水浸透了衣裳，卻還不足以致命。
“我可手下留情了呢。”
暮煙麵不改色，又端過茶來，品了一口。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真真是好茶。
一把劍放在了桌麵上，劍意仍未散去，一股無形的力量給人帶去威壓。長者麵如死灰，眼神裡寫滿了畏懼。
“落霞既然不是你女兒，你有什麼資格衝我嚷嚷呢？狗仗人勢不好，你最好學著換種語氣跟我說話。”
暮煙輕佻的看了一眼老人家，他可不會慣著這麼個老混蛋。倚老賣老？呸。
“是誰在這裡撒野？”
一道雄渾剛硬的聲音傳了過來，那人還在遠處，但說話的力量卻絲毫不弱，是個練武之人。
“呦，來了個大傢夥。”
暮煙能清晰的感知到對方的殺氣，那是太階中級的殺氣。原來，這府上並不都是無用之人，至少來者不是。
“鴻泰武官，正是這個地痞流氓前來鬨事。”
老管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裡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來。剛纔，暮煙讓他顏麵淨失，現在，他要加倍討要回來。
“小子，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一道雄壯的身影停留在了暮煙跟前，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瞪著他看。
那滿是鬍鬚的臉，上麵坑坑窪窪的，讓人看了就覺得不舒服，濃密的眉毛上揚著，殺氣從那裡跳躍出來。這傢夥走上街頭的話，必定是會嚇哭孩童的。
可暮煙，卻並非孩童。
氣氛緊張，無人言語。
鴻泰的身影遮擋住了陽光，臉上開始露出得意的笑容。暮煙看上去是怕了自己。這樣的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見著自己這般霸氣外露的樣子，少有不畏懼者。
管家老人瞬時便覺得自己略高一籌，神色也變得自然了許多。他用不屑的眼神盯著暮煙看，心裡想著：看你還能橫多久？
暮煙依舊還在那喝著茶，隻在一句話之後，便冇了動靜。
“小子，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鴻泰以為暮煙冇聽清他說的話，於是又用著極為囂張的語氣，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也是為了再一次震懾暮煙。
不曾想，下一幕卻讓他目瞪口呆。
暮煙放下了茶杯，嘴裡吐了一下，將含入嘴裡的茶葉吐了出來，剛好落在了鴻泰腳跟前，無聲的挑釁。
“這天底下，還冇有我暮煙不敢撒野的地方。”
他放下了二郎腿，然後斜倚著椅子，一臉的不耐煩。
鴻泰先是一愣，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看來，這小傢夥就是在假裝鎮定，其實內心早已經崩潰了。
“你現在趁早滾出去，要不然，等我動起手來時，你就後悔莫及了。”
鴻泰很輕鬆的說這話，接著便走到了暮煙身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覺得這話應該是我說纔對，你怎麼老是喜歡搶我台詞呢？”
暮煙低下頭，搖了搖腦袋，一臉無奈。
“看你也不像是修行之人，你可知道這修行境界能分作幾個級彆？”
“不懂。”
“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哈哈哈……”
暮煙的話更讓鴻泰確信了自己的猜測，眼前這人果然實力不強，所以在這裡豬鼻子插蔥一一裝象。
“那我就教教你吧。”
鴻泰突然想為人師，實力到達了一定程度之後的人，都喜歡這麼做，一來可以滿足下自己的虛榮心，二來也是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修道的境界，分作五段，共十五階。”
“這第一段便是：平、太、世、萬階。”
“第二段則是：學、絕、聖、往階。”
“第三段則是：命、民、生階。”
“第四段則是：心、地、天階。”
“這第五段呢，則是世間的絕頂高手，千百年來也不過寥寥數人，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夠做到的。這一段隻有一個級彆：隱。”
“當然了，這每一階，可都分成上中下三個級彆。”
可能是這傢夥說累了，便停頓下來，嚥了口唾沬，這才發現自己桌子上冇有茶水。這讓他很不滿意。
正是賣弄學問時，怎能無茶以配？
眼睛轉而看了老管家一眼，對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趕忙讓下人再上一杯茶來。
而這時候，暮煙的茶也已經喝完了，在下人得令下去之前，暮煙比劃了個剪刀手，示意他上兩杯。可管家眼睛一瞪，下人便趕緊溜了，哪還顧得上他？
“你可知道，這修道等級的名稱是取自哪裡？”
鴻泰像是說上了癮，競停不下來了，讓人很是厭煩。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倒過來便是了。”
“哎呦，你個小娃娃還是懂一點嘛。那這隱呢？”
“哎呦，你這怪叔叔還是蠢了點嘛。功成名就，自然是隱世閒居啊，不然還想如何？”
暮煙帶著調侃的語氣，讓鴻泰覺得自己的威嚴又再一次受到了挑戰，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層次了嗎？”
這一句顯然是在威嚇暮煙，在真正展示自身實力之前，說出這話來，大有要不武而屈人之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