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寂靜。
蕭鈺目光堅定等待著三更的到來。
孫靈兒在她身邊想了良久；“還是我去吧。”
蕭鈺歎息了聲；“媳婦，我知道你為我好，可這隻能我去，隻有我下去，士兵的士氣才能夠爆棚，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不合適，我不是那種矯情的人，若是有選擇，你們誰去我都不在乎，可是這一次，我隻能親自去，不要勸了，好好帶兵給我衝殺過去，打退他們，就算我是給凍病一場，也值了。”
孫靈兒咬緊嘴唇猛的將手中長槍刺入地下陰冷道；“狗日的周延儒，這一次老孃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若不是他給金兵物資，遼東這一次不會是如此情況，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夫君也不會被逼的在這麼冷的天下大淩河。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周延儒造成的，自己絕對不能放過。
“大帥，時間到了。”滿桂的彙報，讓蕭鈺嗯了聲道：”開始吧。“
呼呼呼……
神機箭發射映紅了這漆黑的大淩河。
裝了烈性炸藥以及鋼珠碎片的神機箭開始對河對麵的金兵弓弩手實行最為猛烈的打擊。
火光沖天中，對麵的情況清晰可見。
二十具神機發射器，足夠讓對麵生死兩重天。
蕭鈺深吸一口氣並不等神機箭發射完畢，第一個抓起了鋪設上木板的攻城雲梯毫不猶豫的往河水中踏足而行。
身後數百人見到大帥下河，不顧一切的忍受冰冷的河水往前狂奔。
孫靈兒眼淚都出來了，火光沖天，她能見到自己夫君那微弱的身體在瑟瑟發抖，可自己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她隻能捏緊粉拳，等待人橋抵達岸邊。
激烈的爆炸聲，驚醒了睡得正香的皇太極。
皇太極微微皺眉了下。
他聽的出來，這是明軍的神機箭。
神機箭這個東西其實並不稀奇，以往和明軍交手的時候遇到過，看起來十分嚇人，但是殺傷力根本就不怎麼樣。
“不要臉，想利用這樣的方式來驚擾去軍休息，你不覺得這可笑嘛。”
隻是淡然一笑，皇太極再一次蒙上被子。他可不想讓自己的美夢就這麼給打斷。
“大汗，明軍過來了。”
嶽托在外的叫嚷聲讓皇太極十分不滿的起身披掛衣衫走出營帳；“慌什麼，這不過是他們襲擾計策而已。他們怎麼可能過來。”
嶽托冇有心情跟皇太極開玩笑。
明軍是真的殺過來了，前沿的兵力已經讓明軍擊潰了。
他指了下遠處有些焦慮道；“大汗，真的殺過來了。”
啪……
皇太極一巴掌打在嶽托身上；“喝了多少你這是？”
我……
嶽托被打的硬是冇有反應過來，他根本就不曾喝酒，又怎麼可能會。
“大淩河冰凍刺骨 ，冇有浮橋，更冇有一切渡河資源，你卻來告訴本汗，他們過來了，你當我們兩千弓弩手是吃素的嘛？還是要告訴本汗，他蕭鈺和他手下的明軍會飛。或者說，你認為我們守衛河邊的兵力就是一群草包。”
兩千弓弩手，早就死了一半了，其他的，也跑回來了。如今那邊已經崩潰了。
本想再次解釋，可是皇太極那根本就不相信的臉，讓他隻能祈禱自己的二叔趕緊來勸一勸，自己是不勸了，在勸要被打死的。
“大汗，明軍殺過來了。看不清有多少人。”阿敏在馬匹上跑過來跳下馬匹也這麼說。
皇太極雙手叉腰看了下二人；“你們兩個冇事吧，聯合起來欺騙本汗吧，他明軍過來了。這好比說蕭鈺讓石頭砸死了一樣可笑。怎麼可能呢，他們怎麼可能過來。那冰冷刺骨的河水，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也不想想，河水是有多冷。
當年，自己身體那麼強壯，跳河後也大病一場， 他蕭鈺還不會糊塗到讓士兵就這麼泅渡而減少戰鬥力的蠢事。
真他麼的。
阿敏跺跺腳的指了下身後；“大汗，真的過來了，你自己看吧。”
什麼？
皇太極往那身後看去。
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到，他隻能見到大量的士兵正在往那邊狂奔。
“難道……難道真的過來了嘛？”
的確是過來了。
明軍帶著怒火和怨氣，在浮橋抵達岸邊還冇有穩固，孫靈兒、滿桂等人就帶領著明軍衝殺了過來。
毫無防備的金兵怎麼可能會是明軍的對手。
步兵的長槍兵將反應過來正在翻身上馬的金兵兵刺死下來，隨後就有明軍攀爬上馬匹充當了騎兵。
至於孫靈兒以及滿桂，兩個殺神第一時間就搶奪過來馬匹。
一杆槍，一根狼牙棒，誰碰誰一個透心涼，誰蹭誰就被砸出幾個窟窿眼。
睡意中的鑲藍旗且戰且退。很多士兵想要爬上戰馬，但是過來的弓弩手是逮住機會就一頓亂射，給射成為了馬蜂窩。
無數明軍不顧一切往前衝。
蕭鈺親自帶隊下河的戰鬥力完全高漲起來。
真的是他麼的過來了。
明軍那種帶有鑲藍邊身披鐵甲的明軍已經出現在視線中。
雙眼都瞪大的皇太極怎麼也不敢相信，明軍是真的殺過來了。
“他們……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皇太極結結巴巴的問著。
嶽托和阿敏此刻也都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明軍怎麼過來的他們不知道。
但他們知道，這支明軍也不知道為什麼，跟吃了藥一般的往這邊突刺，騎兵擋都擋不住。
兩人知道，現在已經亂了，隻能是先跑路，去廣寧城外，彙合其餘兩個旗的兵力，在城下和蕭鈺一戰。
也就是蕭鈺擅長使用的圍點打援。
“大汗，撤吧，咱們已經無法組織有效進攻了。”
我他麼的……
憋屈啊。
皇太極看著衝過來的明軍。
他是真的想不通，明軍怎麼就殺過來了。
而更為想不通也是有些感覺受到了屈辱的事。
蕭鈺還他麼提醒了自己三更會對自己進攻。
可自己，冇有當回事，認為這個事不可能。
可如今……可是如今。明軍……明軍真的就殺過來了。這……這讓他真的想不明白啊。
對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蕭鈺，究竟是動用了什麼樣的手段，過了河，還讓這群明軍，跟瘋子一樣的到處撕咬。
阿敏和嶽托那有時間去想這些，他們已經能夠見到明軍正不顧一切的往這裡衝。甚至來說是一命換一命的方式。
“大汗，快撤吧，明軍已經瘋了，在等下去，就得讓他們包了餃子皮呢。到時候就跑不了了”嶽托再一次勸說。
皇太極咬牙切齒的盯住過來的明軍衝殺過來的地方很久才悲憤道；“我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