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兒特伯青色的戰袍在陣列前十分晃眼。
中軍大旗的迎風飄揚。讓他得意洋洋的看向了身前身後的十萬大軍露出笑意。
相對於自己的嚴謹,在看看對麵那陣列並不嚴謹的明軍。
他側目看向了身邊的達爾哈和大兒子露出不滿;“這就是你們告訴本汗凶神惡煞,如同地獄一般出來的明軍。”
這……
大皇子想說點什麼,可是看到對麵稀稀拉拉的隊列,他真不好意思說出,這是明軍的話。
可是,前段時間那如同殺神在世的,的確又是這支軍隊。
“不要為自己的失敗推卸責任,你們讓我很失望。”瓜兒特伯冰冷說完看向身後士兵一眼後微微側目看向邊上一個身穿的花花綠綠的人。
這是巫師,土默特汗國每次大戰前的傳統,都要進行占卦。
“上天垂憐,大吉大利。”巫師的卦象呈現在瓜兒特伯前。他那一聲吆喝,讓周圍士兵大聲叫喊起來。
轟轟轟……
轟轟轟……
火炮轟鳴中,左右兩側的騎兵揮舞著手中武器,開始往對方陣列發起進攻。
前方的步兵,也在弓箭手和盾牌手掩護下,發起進攻。
喊殺聲最終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蕭鈺穩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的看著激烈交戰的戰場。
他需要勝利,更需要一場直接殲滅土默特汗主力的勝利。
他需要這場勝利來震懾西域各國,讓其在短暫時間內,不敢對西北麵有任何窺視的野心。
土默特汗國不大,但是身後還有一個和碩特汗國,那是一支擁有將近六十萬正規軍,三分之二為騎兵的汗國,掌控了西域各部,阻攔了自己從陸地上往西交易的通道。
他需要這場勝利來威懾,從而開展貿易。
大明自給自足的經濟,有太多的產品需要外銷出去,他能給大明帶來財富。
本蕭鈺打算動用海運,可是如今山東以南的海域處於南直隸控製,自己的水師過不去。往北又隻有皇太極。
兩邊都堵住了,他隻能往西打。
瓜兒特伯坐不住了,原本露出的笑意,也在一點點的凝固,最終,浮現在臉上的,是一種不可思議和一丁點的恐懼。
明軍,好像不在是以往的明軍了。
以往的明軍,貪生怕死不敢打。甚至擁有多數兵力的情況下,依舊還是會退避三舍。
可如今,這支明軍不但敢打,而且還十分凶狠。
他已經見到了凶殘的砍下了士兵的頭,隨意的懸掛在腰間甚至是一切可以懸掛人頭的地方。
右側的騎兵,隱隱中有了潰敗的趨勢。
作為統帥,若是騎兵崩潰,明軍就會迅速擴大缺口 ,從而兵分兩路,斜刺進入自己中部,將正在和明軍交手的步兵攔腰切斷。
惡戰不斷,蕭鈺看了下天空,從兩顆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戰鬥開始到如今,這日頭都快要到了頭頂。
然而對方,依舊還在和自己對抗。
“讓玄甲騎給本督頂上去,撕開他們的防線,輕騎兵步兵配合, 將其分割各個擊破,察和爾軍牽製,給我壓上去,摧毀他。”
玄甲騎蕭鈺這次也帶過來了。隻是一直冇有動用,這支作為衝刺兵力的存在,一向是作為鋼刀使用的。
士氣雙方都有些低落的情況下,誰真正能撕開口子,誰就算是獲得了勝利。
兩萬身穿黑色鐵甲,甚至馬匹也披掛黑色鐵甲的玄甲騎開始出動。
緩慢的馬匹速度雖然不快。
但是刀槍不入的人和馬匹,讓太多的土默特士兵的刀槍砍上去後,隻不過留下了一丁點刺耳的聲音。
太多的士兵,連反應的功夫都冇有,就讓揚起得軍刀砍翻在了地上。
玄甲騎從來不屑於和普通士兵搶奪。作為蕭鈺實打實的精銳主力,他們待遇是平常明軍的一倍。
當然,冇誰對這事提出異議。這是他們該擁有的。四十五萬遼東軍,才挑選出來不過四萬人。
岌岌可危的口子被撕破了,輕騎兵的往兩邊撞擊,步兵緊隨其後包圍。
這樣的打發。讓土默特軍直接臉還手的機會都冇有,再加上明軍的凶狠,嚇得他們膽戰心驚。
最後一點抵抗心,完全就崩潰了。
兵敗如山倒。
蕭鈺看的清楚的微微側目看向滿桂。
滿桂往前揮動令旗:“大帥令,全軍壓製。”
看向壓製過去的大軍,蕭鈺如釋重負的起身看向身邊將領;“我來戰場的作用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了。”
都是遼東軍將領,誰又不知道麵前的大帥來前線就是激勵士氣。幾個人哈哈大笑後,統領著兵力全部壓了過去。
大敗而歸的兵力是冇有士氣的。
瓜兒特伯率領著幾萬殘兵敗將返回西寧府驚魂未定的還冇有等到他搞清楚明軍為何變化如此快。
探馬就傳來訊息,明軍過來了。
瓜兒特伯不想放棄,他想要依靠西寧城的城防, 準備和明軍打一場。
後麵就是都城,他不想撤。
可是,數萬大軍驚魂未定,留在這。恐怕會又一次讓對方包圍。
“給我焚燒了西寧府。本汗就算是將其燒掉了,也絕對不會給他明軍。”瓜兒特伯凶神惡煞的指了下身邊的達爾哈。
達爾哈皺眉了下。焚燒了西寧城,這恐怕會讓……
“父汗,萬萬不可。”大皇子走了進來。
瓜兒特伯眯起眼睛;“怎麼,你也要質疑反對父汗的命令。”
這……
這不是反對不反對的問題。
而是不能如此做的問題。
真要是做了,那……那是要壞事的。
“父汗,兒臣斷然不敢有質疑反對父汗的意思,而是我們根本就不能。”
笑話了。
自己掌控的地方,難道還不能做主了怎麼的。
瓜兒特伯冷笑兩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不屬於我土默特汗國的領土了嘛?”
這的確是土默特的領土,可如今,他已經不是了,或者說,在明軍眼中,這已經不是了。
“父汗,你……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大皇子蠕動嘴唇不知如何解釋,隻能顫巍巍的遞上書信補充了一句;“明軍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