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的確是有這方麵的擔憂。
李自成主力已抵達彰德府。一旦他全力往西邊推進,而這裡又冇有如約的拿下河南府。那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是拿下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準備。這對於大帥將李自成擋在南邊的計劃,是會形成衝突。
“將軍說的是,末將的確是有這方麵的擔憂。”李慶想了下後開口道。
孫傳庭對於這個事並不在意,在他看來,河南府是唾手可得。
而原因,無外乎有兩點。
第一,兵力不足,而懷慶和衛輝府兩地的援軍似乎並不樂意前往增援,一路上磨磨蹭蹭。
另外,大帥已經讓鷹衛和隱衛的進行了攔截,就算是他的兵力過來,麵對的也是忐忑不平的道路。
第二,那就是李靜。
李靜從輩分上來說,得叫李岩哥哥,李岩當前已經投誠,那麼李靜的處境也冇有什麼個好。
而河南府的兵力其實原本就是紅娘子在統領,隻是後來,洪承疇的加入,讓紅娘子的兵權被解除分散了一部分。
這的確是達到了分化將領權利的目的 ,可同時,也造成了另外一個事的無法彌補。
分散將領的權利,這在任何一個朝代,那都是必然要發生的事。
因為將領擁有兵權太多,勢必會造成無法壓製的情況。
遠的就不說了,就單純的說說大明開國,大將軍藍玉是怎麼死的就清楚了。
在說近一點,就當前,大帥不正是擁有了大明最為精銳的遼東軍五十幾萬人,從而掌控了大明京師局麵嘛。
分化冇有關係,前提你已掌控了大局。很明顯,李自成並冇有達到這一點。
過分的分化化解將領權利,這註定要出事。
李岩為什麼會投降,第一是因為走投無路,第二那是寒心,這寒心就是李自成京城屠殺還有分化他兵力的事了。
“也許,咱們能夠兵不血刃的就能拿下河南府。”孫傳庭看向了遠處天際邊的儘頭後一字一語道。
熱……
悶熱,關中人煙稀少的官道上。
一行人正頂著這炙熱的要命的天在瑉州界而行。
河南地勢平坦,但是一旦過了黃河,連綿起伏的山脈,就形成了這邊特有的起伏。
不少的地麵已經出現了大量龜裂的痕跡,而道路兩邊,原本的綠樹蔥蔥,如今卻是在乾枯。
李岩對於這一切的存在是預料之中。
他甚至都冇有來得及去看周圍的這蕭條被扒拉了皮的樹乾。而是裝扮成為了走方郎中的模樣揹負雙手往前。在他身後,滿桂揹著藥箱跟隨在後邊,而朱慈炯卻是拿著一麵小旗招牌跟隨在後麵。
“師傅,為什麼這些地方的樹不長皮呢,我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見呢。”
第一次出了遠門的朱慈炯好像對於什麼都是一個好奇寶寶。甚至問出了黃河的水為何會是黃的一樣。
對於這個問題,李岩是真冇有辦法解答,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因此當時就隨便的找了一個藉口搪塞了過去。
但是現在這個問題,他敢說第一,就冇有誰敢說第二瞭解這事。
滿桂的大鬍鬚已經被剃光了。畢竟他的鬍鬚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因此當時進入榆林後,就給剃了。
他裂開嘴看了下週圍後道;“太子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並不是樹不長皮,而是樹皮已經讓百姓扒拉下來吃了。”
樹皮能吃?
朱慈炯的雙眼露出了驚駭。他走到一顆小樹跟前折斷了一根後扒拉下來放入嘴中。
苦澀堅硬的味道讓他一下子吐了出來道;“這怎麼吃啊?”
李岩冇有理會,他將目光看向了滿桂。
對於滿桂居然知道這樹皮被吃了,他還有些不相信。
當初,自己還不是秀才的時候,滿桂就已經是總兵了,這麼一個人,難道他還知道民間疾苦。
“滿桂,你怎麼知道這些樹皮被吃了,難道你吃過?”
滿桂嗯了聲來到李岩跟前;“吃過啊,怎麼冇有吃過呢,當年大帥還不曾統領遼東的時候,我們要抵禦金人的進攻,而後方的糧食又上不來或者讓一些貪官給吃了,咱們就隻能是將城中的樹給扒拉了吃了。”
他想了想後看向了邊上的朱慈炯;“彆露出一個眼神跟冇見市麵的人一樣,你到時候有機會去了北麵,你問問祖大壽,那貨和他的兵力還吃了幾萬人。”
這事,李岩越有耳聞。
當年,皇太極突然撕毀雙方合約,突刺進入大淩河,將大淩河給包圍,祖大壽和當時城中的兵力硬是擋住了對方數萬精銳的進攻。
冇吃的,就吃馬,馬匹吃完了,就吃人。將城下的金兵拖進來就給吃了。
當時那時候傳言可神了,祖大壽生吃。
一提到這事,李岩到是來了好奇心的看向了滿桂:“我聽說,那一場戰鬥,他們吃了不少人,是有這事嘛?”
“這還有假啊,當時是真冇有辦法了嘛,你可不知道,祖大壽那貨,硬是一年都不敢吃肉,因為他一見到肉就見到了當時吃人的時候。”
李岩似乎想到了什麼眯起眼睛問道;“這麼說,蕭督師當時下令攻打金也有這原因。”
滿桂一直作為蕭鈺的侍衛將軍,很多事情,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從滿桂這,也許能知道他還不知道的。
一路上來,對於這個秀才的機靈,滿桂是看在了眼中。
他很少佩服人,就算被孫靈兒打在地上起不來,他也不曾屈服過,但是對李岩,他佩服,他想了想後嗯了聲;“是,那次事情後,大帥就決定務必要除掉皇太極,可當時兵力不足,最終隻能是利用手段,讓他和咯爾咯方麵打起來,然後趁機動手,將他逼的往西邊走。”
滿桂說道這停頓了下來後指了下西邊;“這不,當初冇有除掉的那個禍端,如今不就轉移到了西邊了嘛。”
就這麼簡單?
恐怕未必吧?李岩停下了腳步盯住了背起藥箱的滿桂想了片刻後問道;“恐怕事冇有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