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
許建強把他的腦袋都伸進了繩套裡麵,他就想一死了之算了。
他可以極其風光的,但是為了他那麼一丁點一丁點的小功名,然後就賣了主家變成,出賣主家的狗奴才。
說句實在的,他許建強三代人為劉家效力,到了現在也有點看不起人家的意思了,這也就是有功名的人看不起富貴人家一樣,劉家有錢但是族長劉遠橋不過七品主事管而已,算是有錢卻是無權的那一種。
在這年頭,人們看得起的是權力而不是錢,所以他投靠了知州李若楠,其實對方都冇有花錢,隻是許諾事成之後給他一個一個秀才的功名,還會運作他中舉。
許建強在劉家乾了這麼久,他不想自己或者自己以後的後代,再做彆人的奴婢了。
誰知道劉遠橋就這麼輕鬆的華麗的做了一個轉身,一轉身就有由一個七品的主事成為了萊州府的知府。
萊州府他雖然冇有臨清這麼富貴榮華,但是地域之大卻遠在臨清之上。
它下麵管著二州五縣,權力遠在臨清知州之上,隨便一賞便賞了他的門人宋獻策一個即墨知縣,許建強他那一個後悔,隻想隻氣得吐血,隻想撞牆,如果冇有出賣劉家,這會兒以他跟著老爺幾十年的經曆,他向老爺求賞,估計老爺賞他一個一官半職,也不是什麼事情,至於說秀才直接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到了今天,他們已經跟劉家鬨翻了,已經成為了劉家的叛徒了,是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他在劉家跟三夫人張氏之間的醜事也都被揭發了出來。
三夫人張氏是掛著三夫人之名,卻是一個妾,劉遠橋他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把她給賣了。
在劉遠橋離開臨清去濟南赴任之前,就命人把三姨娘張氏賣給了人伢子。
以劉家的家世,他們肯定是不會缺這一點小錢的,他們這樣子賣掉,主要就是為了羞辱對方而己。
劉遠橋他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摘掉了自己的綠帽子,還給對方以狠狠的打擊和羞辱。
許建強冇死,但是他又後悔了,他倒是寧願自己死了算了。
他就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冇咬緊牙筋,把頭往裡麵一伸腳一蹬,然後事就完了。
他冇有自殺,出來以後得到的訊息,那就是他許家所有的親人,都被趕了出去,趕出了劉家,由以前衣食無憂的富貴人士,變成了流落街頭的乞丐。
以前他們是劉家的仆人,各有各的差事,其生活已經比一般的地主人家富裕,但是一天失去了劉家這靠山,他們就連吃飯和落腳都成問題了。
許建強他本來是非常痛恨,負責這件事的劉福氣的,但是後來他又生氣不起來,他知道劉福氣還是念及了他跟許老爺子之間的舊情。
如果劉福氣他不念舊情,就不是把他們趕出去這麼簡單,而是把他們賣掉都冇有問題,他們許家簽的也是死契,也算是劉府的家仆,他們的兒子孫子算是家生子也算是奴仆,他們就是要把它賣了,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所以說還是劉福氣他念及了舊情,手下留情了。
其實許建強他在劉家乾了這麼久,也積蓄了不少錢,壞就壞在他的弟弟搞砸了陳圓圓的事情,賠了一萬兩銀子進去,結果他為了隱瞞事實,向林若楠借了一萬兩銀子,才把這個坑給填了,但林若楠是誰?他可是向棺材伸手的人,一早說好是不收利息的,但是後來看見無利可圖以後,他就翻臉不認人,堅決的說要利息了,他這利息一收,收的是高利貸的利息,結果就翻了一番,最後搞到許建強賣田賣地,把他名下的財產都賣掉了,才把這件事給了斷了,所以說就造成了他們流落街頭。
許建強他越想就越生氣,他就吞不了這口氣,本來他可以有更好的結果,就是因為一一念之差就壞了大事。
如果他留在劉家,即使成不了宋獻策那樣,搖身一變成了官員,像現在的劉福氣也都不錯啊,現在由福奇負責統籌劉佳正在的事情,每天過手的營養和簽掉都不知道多少,就是一個當官的都冇有這麼大的權力。
許建強他越想越氣,而且就是他們連吃飯都冇有著落,所以冇有辦法,他隻好前去求見山東總兵劉澤清。
劉澤清本來他是去了臨清這個金山銀山之地駐屯,但是後來因為山東濟南被馬賊襲擊,他又被迫調回了省城守省城以後,又被命令集中他手下的精銳部隊前去剿匪。
去南方那山溝裡麵剿匪,其實他一點興趣都冇有,指派了手下的一名分守參將前去負責,自己還是坐鎮在濟南?
到了現在,他也終於知道他算是被劉家擺了一道了,而且他也很生氣,生氣的是自己出手的太慢,眼睜睜的看著有對方由一頭肥羊變成了猛虎,再也不是他可以吃得下的了。
劉遠橋他這一華麗的轉身,算是推倒了他之前所有的謀劃,而且以前他一直想的就是以權壓人,強行地吃掉的劉家,但是現在好像傳聞劉家己擁有了一支自己的家丁軍,非常的厲害,劉布現在負責掌管的就是劉家的家丁軍,那一招那是不太可能的,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肥羊變成了猛虎,吃不下了,這令他十分的憋氣。
更令他憋氣的,就是劉家宣佈了,再來登萊地區大舉的賑災,把大量的錢糧用於賑災上麵去,這就意味著劉家會花好多好多的錢糧。
劉澤清他相當的生氣,劉家這麼一搞,就意味著把錢花光了,這相當是花他的錢了,他心裡麵好心痛,他在想劉遠橋也是一個傻人,怎麼可能聽朱大典和陳應元這些人的忽悠,就開始賑災。有這些錢何必給那些泥腿子們,全給我那該多好,讓我叫你爹都行。
正當劉澤清自艾自怨之時,許建強前來求見,他副將劉澤旺帶著許建強進來了。
劉澤清正在他的總兵府裡麵飲酒作樂,負責為他斟酒的,就是以前劉遠橋的三姨太張氏。
張氏就因為是不守婦道,跟許建強勾搭成奸,最後東窗事發,被知道以後賣給了人伢子,劉澤清他知道了以後,就命兵從人伢子那裡搶了過來,是搞不了劉遠橋了,倒是可以搞他的女人,略做安慰而已。
張氏她是揚州瘦馬出身,擅長的就是繪畫和以歌舞娛人,以前就是由許建強的弟弟許誌強買回來的專門伺候劉遠橋的。
以前在劉府的時候,她嫌苦悶耐不住寂寞才紅杏出牆,勾搭上了許誌強,但是離開劉家以後才後悔的不得了,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有福不知道享,偏偏自己作死走向了地獄。
張氏被賣到的人伢子那裡,本來人伢子是準備一番炒作,以後送到妓院裡麵去接客的,結果又被劉澤清搶了。
以劉澤清的為人,他肯定是不會掏錢的,如果是彆的估計他還可能掏錢,但是如果是劉遠橋的女人,就必須搶了纔有意思。
結果許建強進了這裡看見了張氏,心裡麵不免百感交集。
許建強跪了下來,馬上磕了三個響頭,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劉澤清他說道:“劉家的喪家之犬來這裡乾嘛?”許建強出賣家族被趕已經成為了當地的笑話了,不單止臨清的人都知道,就連濟南的人都知道了。
劉澤清他之所以知道,那就是因為他身邊的這一個張氏,張氏就是因為跟許建強勾搭成奸才被趕出家門的,才落入了劉澤清之手。
如果是以前劉澤清肯定不敢搶,即使再垂涎也不敢強搶,但是現在他隻是普通人伢子手上的人,劉澤清直接派人就去搶了,在地上扔了一錠碎銀就搶了過來。
這讓五百兩銀子從劉家買來的人伢子欲哭無淚,天殺的劉澤清,扔了一定碎銀,就把一個上好的美人給搶走,還有王法嗎?他可是用五百兩銀子買來的,正準備稍作包裝以後作為搖錢樹呢。
人伢子死死拉著劉澤清的親兵,他說道:“這可不可以啊?我可是用五百兩銀子買來的,有契約在此,你們可不能強搶啊。”
劉澤清的親兵說道:“什麼叫強搶,不是給錢你了嗎?還有契約是不是?趕緊拿來?”
人伢子他如何肯把契約給拿了出來?
劉澤清的親兵大怒,抽出了他的配刀,直接往對方身上冇頭冇腦的狠抽,經過這一頓狠抽以後,人伢子這被打的痛不欲生,哭爹喊娘,隻好連連的求饒,交出了賣身契約,如此一來,張氏便落入了劉澤清之手。
許建強被劉澤清這麼一說,感到十分的尷尬,他可是劉家的大管家即使離開了劉家還是有人會請的,但是他的罪名是勾塔主母、吃裡扒外、出賣主人,這些罪名一出,就冇有人敢請他了,變成了喪家之犬。
所以不要說是劉澤清看他不起,就是街邊的一個乞丐都看他不起,他都成為了這裡的笑話了。
許建強他說道:“小人今天來此,需要告知大人一樁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