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雲公他在沐浴更衣以後,就去到家廟裡麵給祖先上香,他知道自己這一去,隻怕成為了永彆,再也回不到這裡了。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他當街當眾的痛罵了劉遠橋以後,估計對方肯定會惱羞成怒,一定會把他王家滅了,王家也算是到此為止了。
想起在這一片土地上紮根了二百多年的王家,終究還是煙消雲散了,他不免感慨,向祖宗跪拜而哭,說道:“子孫不孝!子孫不孝!”
但是靜雲他是一個有主見,有理想的人,他就明白一點,這就是做人必須有氣節,氣節比任何都重要,王家有站著死的人,冇有跪著活的子弟,而且以劉家目前的聲勢,取代大明就是不久後的事情,王家世代效忠於大明,絕不會擇主而侍,大明亡了,王家也彆無選擇,隻有一死了之。
想起二百多年的王家,終究還是煙消雲散了,他不免感慨萬分,淚流滿麵。
當靜雲公準備醞釀情緒,憑著一份悲憤之心,出去痛罵劉遠橋之時,王庚讀帶著幾個家仆衝了進來。
看見對方這紅紅火火、咋咋呼呼的樣子,靜雲公就生氣,大聲罵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可以在祖宗的靈前無禮嗎?”
王庚讀他算是利益昏心的了,本來他就不想死,再加上張之傑又向他許下了大價錢,他馬上就收買了幾個心腹,讓他們為他辦事。
王賡讀他對這四個家仆說:“今天為爺辦成了這事,你們人人都可以獲得贖籍,院子裡麵的丫鬟,看中了誰,就是你的老婆,宅子一間,田地十畝,敢不敢跟爺去謀一場富貴。”
這四個人都是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為奴為仆,即使他們在王家混的再好,也都是王家的奴仆,生下的兒女,也都是王家的奴隸,現在少主人許諾,可以給他們贖身,可以給他們這樣的富貴,四個人聽得大為激動,他們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響頭,說道:“就算跟爺去造反,我等也認了。”
王庚讀看見幾個心腹手下都同意跟他乾這場事,也都表了決心,大為高興,他馬上就拿來了一大壺酒,一人倒了一杯,收道:“喝了這一杯酒!大家就富貴與共。”
幾個人就像是去造反的反賊一般,喝了一杯酒以後,膽氣為之一壯,就準備去乾一番大事業,這時王庚讀就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他這句話說出來,可是把幾個手下給驚呆了,靜雲公在王家可是像神一般的地位,至高無上,他們現在居然是劫持靜雲公,這可是令他們這些人剛纔壯起來的膽氣,馬上就歇了。
一名奴仆他說道:“去綁太爺!這可是大義不道啊!”
王庚讀狠狠的說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了保住王家,保住我們家族,隻能這般乾了,所有的責任,由我一人承擔,你們隻需要當自己是聾子,聽命行事便好,如果成了,你們都當老爺,如果不成,大家就洗乾淨脖子,讓劉家的人去砍吧?”
既然王庚讀許下了天大的好處,又獨自擔責,他的手下們為之膽氣一壯,就決定乾了這一票,他們可是世代為奴,毫無希望,現在願意服從少主的話,乾成了這一票,他們就翻翻身農奴把歌唱,當主人了。
當靜雲公在祖廟裡麵與祖先告彆的時候,王庚讀就率領著幾個奴仆,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他們也都不跟靜雲公囉嗦,馬上的就往他嘴裡麵塞了一個麻團,然後將他五花大綁。
靜雲公十分生氣,就有如是被綁架的國王一般氣憤不已,但是他想罵也罵不出來,因為口裡麵被塞了麻團,他拚命掙紮,但是他一個孤瘦老頭子,又如何是四個如狼似虎家丁的對手。
這四個家丁把靜雲公給綁了,然後就把他塞進了一頂轎子裡麵,他們在王庚讀的帶領之下,把他抬了出去。
既然是少主人王庚讀親自押運,門口有不少家仆看著,也不敢過問,王庚讀一行人,抬著這個轎子一路飛奔,往城外跑,他們的計劃,這就是要把他的爺爺綁在一處偏僻廟宇,等到這風頭過了,再放出來,到時候該罵該殺該請罪,那是以後的事情,必須保住眼前的局麵。
因為劉遠橋一行來到登州,準備由登州出發,整個登州城都已經戒嚴了,像他們這一群人,咋咋呼呼抬著一個轎子在街上狂奔,隻怕是走出不了一個街區,就會被官兵拿住了盤問。
不過他們此行也都有張之傑進行掩護,張之傑這安全域性掌班親自出馬,為他們開路,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直接的出到了城外去。
張之傑他自然知道靜雲公的崇高身份,巨大聲望,如果他在劉遠橋拜彆了登州本地的鄉紳,前往南京稱帝的時候,當眾的痛罵劉遠橋,這會造成多麼巨大的災難,他這一情報長官和這些地方的官員,隻怕都會被砍了腦袋,所以他逼迫於無奈,隻能夠跟王庚讀想出如此的奸什,先把靜雲公綁了起來,囚禁在城外的一間廟宇裡麵,好吃好住,等到事情過去了,再放出來,怎麼收尾,這是以後的事情了。
劉遠橋他們這一行人,自從決定去南京以後,馬上就騎著快馬和馬車由濟南迴到登州,準備由登州坐船南下稱帝。
這可是他人生最為風光,最為鼎盛的時候,他也都派人知會了登州地方的豪強,正與大家相互告彆。
劉遠橋是一個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人,隻要跟他打交道的人,都會獲得好處,都會成為一條船上的人,結果聽說劉遠橋終於成功地準備稱帝了,地方的豪強和鄉紳紛紛的前來拜見。
劉遠橋就算他再自大,再得意忘形,他也知道他不可能獲得靜雲公的支援了,在以前他一直就是在利用靜雲公的,也正是靜雲麼的巨大威望,才令他們劉家發展的這麼快,跟本地和山東的豪強相處得這麼融洽。
但是到了現在,他的利用價值價值已經不多完了,而且他也知道靜雲公肯定不會支援自己登基稱帝的,讓自己像雲南的木家一般,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到了這一步,就是圖窮匕現,直接衝突之時。
在邀請的眾多的鄉紳之中,他冇有邀請靜雲公,他知道對方不會恭喜自己,也不會祝福自己,搞不好還會當場來一場痛罵,如果他在自己風風光光,登船南下之時,當場痛罵,隻怕就會令自己的臉麵都丟儘了,與曹操、史思明齊名。
果然正在此時,他收到了安全域性送來了緊急的情報。
他這一次出行,全程由安全域性負責保護,同行的還有五千名精銳的侍衛和官兵組成龐大的護衛團,這樣的團隊,即使出現了什麼變故,也都可以從容的應付,而且在接到他們的主人兵出濟南以後,也都沿途進行了總動員,號令了大量的軍隊和兵馬,沿途進行了保衛,確保萬無一失。
安全域性就是負責調動所有的行動,全域性就由他們來協調,這時聽到了張之傑送來的情報,他是驚訝不已,真的讓靜雲公這般乾了,他劉遠橋的臉也都丟儘了。
劉遠橋作為山東的子弟,對於山東這一位傑出的名人靜雲公,他是極其尊重的,一直事之以老師之禮,而且他也擅長與人處理關係,與本地豪強的關係也都非常好,雙方將關係十分的融洽,這是他劉家迅速強大的基礎。
劉遠橋他的做法與大明朝廷的做法也都差不多,那就是拉攏一個人,成為一個階層,然後去推翻另外一個階層,這就意味著他身邊必須足夠多的支援者,足夠多的勢力。
就目前而言,還真不是跟靜雲公鬨翻的時候,如果此公能為他搖旗呐喊,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即使對方不為他搖旗呐喊,不提供幫助,雙方和平分手,也是十分好的做法。
聽說靜雲公如此剛烈,居然要當眾痛罵於他,這可是令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當眾出了這種事,他還真下不了台,這臉也就丟大了。
他對於國安局的應對方式,十分的滿意,他說道:“張之傑,你做的非常好,記你一功。”
張之傑連忙的說道:“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不敢居功。”說到了這裡,他說起了他對王庚讀的許諾。
張之傑他隻是情報部門的高級官員,對於政府部門的還真不是他插手的,他也插手不了,他隻能求劉布或者是劉遠橋,如果對方不答應,他隻能對王庚讀失言了。
劉遠橋道:“王庚讀這小子!本座那次見過,能力不知如何,這臨淄縣令不是出缺嗎?就讓他擔任臨淄的縣令好了,如果乾的好,可以破格的提拔,如果當得不好,就讓他混一個官身,慢慢熬資曆吧!”
張之傑他大喜,連忙的說道:“謝主公!”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跟王庚讀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