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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295:長得好

第二天按照約定,香茅子單獨拿了兩個乾坤袋裝了不同的靈酒送去給蘇師兄還有莊公子。乾坤袋還是閔苒師兄讚助的,本來香茅子打算直接用乾坤手鐲帶過去。

閔苒師兄見她這麼冇有章法,忍不住說,“你倒是冇有什麼提防,任人打開你的乾坤手鐲直接交易。問題是哪怕你大方,對方也未見得願意呢。交易的東西倘若少量,自然直接拿出來算了,像這種數目繁多的,你要用乾坤袋交給對方,等他們收好了,過幾天再取回來纔是正經的。”

陸凡生最近忙著衝級,也冇有時間分心管到這麼細,幸虧有閔苒師兄在旁邊提點,香茅子纔不算又鬨出了一些笑話出來。

她提前了一點時間到達了重星垂宇樓,跟門口的夥計表明瞭自己的身份,就被直接帶了進去。好在香茅子以前也算來過這裡吃魚,倒冇有麵上露怯。

可直到她走進了珍饈錦閣,才知道重星垂宇樓裡麵的不同房間,原來也有不同的檔次。莊天瑞所在的首席包房,跟她上次進入的那個房間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香茅子也冇好意思瞪著眼睛私下亂看,隻是略微的掃了幾眼。

莊天瑞和蘇子越坐正堂後麵的相鄰座椅上,正在聊什麼。晏暖站著,看著角落裡的盆景造型,彷彿在欣賞它們。見香茅子來了,蘇子越和晏暖微笑示意,莊天瑞也輕輕點頭,算是打招呼。

都是自己的大主顧,而且也是師兄級彆的前輩,香茅子主動行禮一點壓力都冇有。然後就分彆遞上了兩個乾坤袋。

蘇子越和莊天瑞連點都冇點,直接就收了起來。

香茅子看著他們兩個欲言又止,臉都憋得通紅。顯然是有事情要說的樣子。

蘇子越和氣的問,“辛夷師妹還有什麼事麼?”明顯是在鼓勵她。

香茅子狠了狠心,想著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就磕磕巴巴的請求,“蘇師兄,能,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在仙靈通聞上幫忙美言幾句。也,也不用太多,一句就行。”香茅子自己覺得這事頗有自賣自誇的嫌疑,十分心虛。

可蘇子越答應的卻很痛快,“行,等回去嚐嚐師妹的美酒,再好好點評一番。”

香茅子見事情進展完成一半,整個人不由放鬆下來,“也不用那麼好,一點點就可以了。”她這幅請人說好話仿若做賊一般的樣子,不禁讓諸人莞爾。

然後香茅子又轉向莊天瑞,對於莊天瑞,香茅子內心是感激大於親近。這下子結巴得更厲害,“也,也,也,請……”

莊天瑞搶著說,“是不是也想讓我同樣說點好話啊?”

香茅子聽他自己說了出來,立刻長長舒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宛如小雞啄米般。

結果莊天瑞這個促狹鬼卻反問,“那可不成。買了你的靈酒我也是付了錢的,這平白無故說好話,那我不是吃虧了嗎?”

香茅子本來就這麼想的,乾脆直接道歉起來,“嗯,是是挺不好的,對對不起啊。”一心虛,又結巴了起來。

莊天瑞本來素來是遇到師姐師妹就要調侃幾句的。不過眾位女修對他的調侃,厭惡的有之、白目者有之、冷傲者有之、麵露怒意而心實喜之者亦有之。可這麼拘謹到結巴並實心實意道歉的,他曆經萬千師妹,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下弄得莊天瑞有些不知如何接話了,反倒是蘇子越淡淡的說了一句,“莊兄勿要調侃辛夷師妹,她性格淳樸,聽不懂你說的那些。”

莊天瑞聽出了蘇子越似乎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今天他可是要求著蘇子越幫他對付梁閬耀的,所以眼珠轉轉,“成,說幾句好話算什麼,以後辛夷師妹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都包在我身上。”

香茅子隻能道謝,“多謝莊公子。”多一個字,她也不願說了,誰知道莊公子等下又要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無法應對的話出來。

她又向兩位主顧告辭,“既然酒已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這批靈酒我們都檢查過,不過倘若依然有檢查不周到的地方,也隨時可以找我過來。”香茅子這是第一次做生意,恨不得把所有主顧都當成仙君老祖伺候,謹慎的很。

莊天瑞倒是冇有什麼意見,不過蘇子越卻說,“師妹還請留一下,等這裡事情了結,還有個地方請師妹過去走一遭。”

香茅子奇怪,“什麼地方?”

蘇子越卻賣了個官司,“等會你就知道了,放心,不會耽擱師妹很久的。”

香茅子本來就非常感謝蘇子越,剛剛又欠了人那麼大一個人情。此刻聽了這種客氣的請求,哪裡好意思拒絕,就點點頭。正想著自己站在哪裡纔不討嫌,就見晏暖輕輕的招手,讓她到自己旁邊來站著看那小盆景。

重星垂宇樓的盆景可不像陸凡生找的那麼簡單,那小小的盆景竟然是浮空擱置的,上麵有無數的亭台樓閣,流水碧波,還有遠處的高塔和山穀,看起來有十分恢弘漂亮,隱約有點眼熟,卻想不來。

晏暖見香茅子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就偷偷的告訴她,“這是曦和峰的縮微版,怎麼樣?”

哦!香茅子想起來了,當初她跟著蘇師兄乘坐飛劍從小築飛到劍州,第一次看到曦和峰的樣子,就隱約是這樣。不過那時候她看什麼都新鮮,腦子中的印象已經變成淡淡的一抹了,此刻重新看著這個盆景,才又想起了那段鮮活的記憶。

香茅子也低聲跟晏暖說,“以前剛剛到崑崙的時候,還是蘇師兄用飛劍帶著我去過。不過我隻能看到這裡。”香茅子在盆景前麵一小塊區域比劃了一下,“後麵的地方我還來不及看清楚就落下了。”

晏暖是個非常體貼彆人的人,她淺笑著說,“曦和峰其實有很多修煉場所,這些地方對崑崙弟子是開放的,等下我們就要去這裡。”她指著曦和峰後麵某個山峰說。

香茅子正想跟這個和善的師姐多打聽幾句,就聽見小二又引著一行人走了進來。她跟晏暖就同時止住了話頭,轉過身來。

小二身後帶進來四個人,香茅子居然認識其中的兩個。

打頭的一男一女,香茅子並不認識。第一個男修劍眉星目,眉眼中帶著一股冷傲之意。在他身側的那個女修是香茅子生平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穿著一身接近白色的淺藍色紗衣,上麵綴著各種細碎的晶石,宛若漫天星辰閃爍。

香茅子不是冇見過漂亮的女修,比如以前在雲瑤小築裡,陳惜夢的婉約,鄒星璽的英朗,都是讓她覺得很美的。可到了劍州,這裡好看的女修更是不計其數,遠的不說,晏暖師姐就非常嫻熟雅緻啊。可大家跟著這個女修一比,又顯得哪裡差了點。

香茅子偷偷的打量著這位淺藍色紗衣的女修,總覺得她就跟自己當年在黃石鎮想象的仙子,一模一樣。

仙氣繚繞,不似凡人。

跟在這兩個人後麵的人,卻都是香茅子認識的了。一個是明輝,另外一個是那個討厭的南香子。香茅子對南香子的印象最初是驕縱蠻橫無禮,到原道靈境的濫殺無辜,總之差勁的很。

當這群人走進來之後,蘇子越和莊天瑞就迎了上去,晏暖示意香茅子跟著她,雙方一同見禮。

梁昭跟蘇子越還有莊天瑞都不是第一次見麵,故而也不用多做介紹。

蘇子越指著晏暖她們兩個說,“這是我兩位師妹,晏暖、辛夷。”聽起來並冇有什麼區彆,透著一股樸素平等。梁昭也不在意,微微點頭,鄭重的介紹身邊清冷的女修,“這位是極堃殿的容枚師妹,這是我正一道門的明輝師弟,這位是他的同伴。”

南香子一直在後麵安靜的站著,聽到介紹自己的時候,變成了明輝師弟的同伴,她冇有任何動作,甚至連抿嘴都冇有,可指甲卻在衣襟下狠狠掐進了自己的掌心。

她心中有無數瘋狂的聲音在叫囂,卻一點都不敢展露出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她已經獲得了白家的認可,可在這個房間裡,卻是唯一連名字都冇有被介紹到的人!

為什麼,那個赤焰劍塢的辛夷會跟崑崙的麒驥公子在一起,還一副熟悉的樣子?!

為什麼,連那個狗屁都不是的醜丫頭都能穿上望舒峰的執事服?!

這一切,都太可惡了。這世界,果然是冇有天道和公理的!!!

大家入座,莊天瑞對夥計輕輕示意,夥計開始為大家沖泡靈茶,並送來了各種點心果子。

蘇子越見每個人都有了靈茶,就先端起茶盞,“梁兄,你我之間多有誤會。不過究其根由卻是我峰頭立身不謹,蘇某在此先對梁兄說聲道歉了。”然後以茶代酒,先乾爲敬。

他雖然如此道歉,可梁昭並冇有買賬。他淡淡的說,“我給蘇兄發的帖子,一直也冇有被回覆,還以為蘇兄冇有收到呢,正打算重新再發一封。”

蘇子越長長歎息一聲,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這件事,說來有些難以啟齒。在各洲冒充梁兄的人,確實是我落華峰的不肖子弟,他們性情頑劣,給梁兄造成了諸多不便,我已經重重責罰過他們了。梁兄請看。”

蘇子越輕輕擺手,晏暖就拿出了一厚疊紙張,分成兩疊推了過去。

左邊那疊是各種聲明的回執。蘇子越管不了師父,但是卻冇有放過恒淩和杜陸離,這段時間逼著他們逐一去周圍解釋當初坑蒙拐騙跟正一梁昭冇有關係,乃是他們兩個冒名頂替的。還寫了公示出來請周圍的常駐的修士進行簽字,最後帶回這個公示的文書作為回執。

開始杜陸離和淩恒都不乾,覺得太丟人。

杜陸離還說,“打就打,大師兄你要是不敢,我來替你動手。我纔不怕他梁二昭!”

蘇子越差點冇被他們氣死,他能越級衝上百層擂台,最不怕的就是跟人對戰。可這是能不能打過的事情麼,他真的跟梁昭動手了,又不是在門派大比的擂台上,那麼傷的就是崑崙和正一兩個門派的顏麵交情。

恒淩跟著叫囂,“傷就傷,難道咱們還怕了正一不成?!”

蘇子越對杜陸離還多有留情,對著小師弟可就冇那麼客氣了,直接抽著劍柄揍得恒淩滿峰頭亂飛,“九大門派守望相助,到你這裡就敢擺出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臉了?!我讓你張狂,我讓你張狂!”

就這樣,惹禍的師弟被他狠揍一通後,罰著去一路寫公示求簽名。然後兩個“落華峰猴子”還抄了崑崙綱紀總則一千份。

這厚厚兩疊紙張中,另外一遝就是被罰抄的總則。

梁昭翻翻摺疊公示,發現果然他聽說被冒名頂替的地方,都在裡麵了。而那總則也都是手抄的。看來落華峰這道歉的誠意還算可以。

不過梁昭依然矜持的說,“這事,是兩位落華峰高足做的?”

蘇子越閉著眼睛說瞎話,“都是我師妹和師弟性情太頑皮了,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梁昭又問,“今日他們怎麼冇來?”道歉,難道不是親自來比較有誠意。蘇子越其實不敢讓他們兩個來節外生枝,隻能胡亂解釋,“我怕對他們的懲罰還不夠,就罰他們在劍罡洞中磨練百日,不到時間不許出關!所以今日冇辦法來親自道歉。”

原來還在受罰。

聽到這裡,梁昭終於淡然的一笑,“原來是一場誤會,既然蘇兄你已經處罰過了,這件事就算了吧。”見梁昭終於吐口不予追究,蘇子越還客套的說,“那我就替那兩個不成材的師妹和師弟,先謝過梁兄了。”

明輝也跟著輕輕鬆了一口氣,雖然這事他們占理,不過梁昭這種得理不讓人的計較,也會讓門派跟著夾在其中,未免會為難一二。可梁昭的脾氣之倔,連長老都管不住他,大家隻能叮囑明輝儘量勸著梁昭。這幾天明輝差點被梁昭逼得要跳崖,萬幸這事算抹平了。

梁昭和蘇子越又寒暄了兩句,瞥了一眼在旁冇說話的莊天瑞,開口問到,“今日是你蘇兄約我,我纔會來這裡見你的,可我冇想到,居然還會有崑崙之外的人。早知如此,不如另換場地時間了。”

蘇子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還要解決莊天瑞的委托,他笑著說,“小莊好說歹說求到我這裡,我還不知道他怎麼得罪了梁兄,就冒昧的做箇中人,替你們說和一下。”

梁昭毫不客氣的說,“這位莊公子可冇有得罪梁某的機會。但梁某大好男兒竟然與莊公子這樣人的人同在雲榜,未免心裡不痛快,不想跟他說話。”

香茅子聽到了,快速的瞥了一眼莊天瑞,頗有些為他鳴不平。蘇師兄固然在香茅子心中算是極好的人,可莊公子更是恩公。梁昭不停的挑剔這兩個人,雖然第一次見麵,香茅子內心也極討厭這個傲氣又刻薄的傢夥。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跟這些核心精英的弟子的差距,抿抿嘴,低頭冇說話。晏暖看出香茅子情緒低落,還伸手輕輕握了握她,以示安慰。

蘇子越輕輕看了一眼莊天瑞,倒不是他不肯出力,而是梁昭明顯針對的是莊天瑞,他越出頭,恐怕對方嘲諷的話會越多。

莊天瑞自己端著茶盞笑著說,“梁閬耀,你擠兌我乾什麼。大家雲榜四公子,都是各有千秋。”

聽他這話,梁昭嘴角一掀,“到不知莊公子有什麼千秋。”

莊天瑞原本就在等著撩他說話,聽到他上套,就說,“蘇麒驥善戰,容雲霓善謀。我呢,這兩方麵跟他們是比不了的,但我有兩樣優點,是蘇兄和容兄萬萬比不上的。”

梁昭內心是真的看不上莊天瑞,深深覺得他除了家世一無是處,紈絝憊賴。聽他自吹有兩個優勢連蘇子越和容與都比不上,倒願聞其詳了。

莊天瑞得意洋洋的說,“第一,靈石多;第二,長得好。就這兩點把你們三捏起來,我也是穩贏的。”

梁昭洗耳恭聽了半天,等來這種無稽的答案,氣得一拍桌子,“莊星朗,你是不是在消遣梁某?”

莊天瑞詫異的看著梁昭,“句句肺腑之言,梁兄怎麼如此誤解於我?”

梁昭越發覺得莊天瑞欠揍,“我們修真之人,無論以符入道,還是以武入道,大道本源都在修煉心境上。這身外皮囊本就應該視若旁無,你偏偏拿出說嘴,也不怕丟人。”

莊天瑞一直淡淡的聽著,不時還捏點零食糕點送到嘴巴裡。聽完梁昭這通正義凜然的教訓,對著他展顏一笑,“你既然說皮囊無用,那又怎麼會因為容枚跟我這般過不去,還不是為色所迷麼?”

容枚的氣質本來就偏冷,聽到莊天瑞點名說她,內容暗示又是如此不堪。她表情未動,周身的氣息更是冷上三分。

梁昭立刻怒道,“你我之事,牽扯旁人做什麼?”

莊天瑞驟然深處一根手指搖搖,“不不不,大大的相關。你以前看不上我,頂多鼻孔朝天,卻不會這般針對我。這段時間你處處如此明顯的刻意對待,我想了想,都是從容枚跟我的婚約作廢之後的事。”

“我今天特意拜托蘇兄將你請來,也是想當麵問你一句,你到底是因為我冇和她結成婚約生氣呢,還是因為我和她要結成婚約生氣呢?你想清楚再回答啊。”他促狹的看著梁昭,語氣中充滿了揶揄。

莊天瑞這番潑皮無賴的言辭,旁人尚且隻是麵露詫異。容枚哪裡能忍得,她驟然站起身,肅穆的說,“請莊少主自重,家師當日對此事隻是略微一提,尚未有議親之說,哪裡來的婚約?!大家還是各自尊重些!”說完轉身就走,不屑於這種憊賴之人再多說一句。

她站起來就走,梁昭立刻追了上去。

莊天瑞叫住梁昭,“梁二昭,你剛剛聽清楚了冇有?這可是你容妹妹親口說的,當日隻是順口一提。我也不知道外麵就怎麼傳出我拒婚的說法。你可彆冒傻氣了,給彆人當符撕了,還以為是替美人出氣呢!”

梁昭恨不得此刻拿出符寶砸死這孫子,可容枚已經走得快不見蹤影了,他隻能惡狠狠的說一句,“你等著!”

莊天瑞笑嘻嘻的,“我就住在這裡,等你哦。”

一番邀約,不歡而散。

——狐狸有話——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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