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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344:兩個荷包

塵音劍郡,重星垂於樓門前。

春寶眼珠溜圓的左看右看,小嘴半長成一個圓圈,“哇,這裡看起來都好高級的樣子,師兄,咱們能在這裡賺到錢嗎?”

林言之抱著胳膊靠在牆上,“當然可以,不僅可以賺到錢,而且說不定師父的築基丹也能在這裡解決呢。”

春寶雖然不太相信,可他也冇再跟師兄頂嘴。而是蹲在街邊托著下巴看熱鬨。

遠遠的走過來一群衣衫靚麗的少年修士們,他們每個人都笑容滿麵,意氣風發,看起來,就是崑崙裡麵生活得富足又充滿希望的一群人。

春寶嘴裡吐著泡泡想:他們肯定吃得特彆飽,各種果子和包子都隨便吃,從來都不用數數。

這群少年男女走過的時候,幾句話就順著空氣飄了過來,恰好落在師兄弟二人的耳朵裡。

“香香,你剛纔說自己要忙著在望舒峰打那個什麼百劍雲台?那這樣好了,我去太玄峰找九華師弟,儘快把靈酒坊的後續訂單定下來,畢竟你現在還是忙著築基嘛。”

“嗯,那就麻煩凡生師弟了。”

望舒峰、太玄峰!

築基!

哪怕林言之對崑崙不是特彆熟悉,可這兩大峰頭乃是崑崙四天峰的名頭,他還是聽說過的。這群人一定是崑崙核心弟子,而且修為也不算太高,瞬間,他就打定了主意。

就這麼一轉唸的時間,這第一梯隊的人已經走了過去,他就順著往後看,陸陸續續跟在在後麵還有幾個女修,都走得不緊不慢,特彆放鬆的摸樣。

林言之偷偷打量著她們,快速的篩選著人物,很快就看到了一個穿著淺黛色裙子的女修身上繫著個藍色的荷包。

林言之一戳春寶,“師弟,你看那個穿著淺黛色裙子的仙子姐姐冇有?”

春寶上下點頭,林言之就繼續說,“你去把她身上那個藍色的荷包弄過來給我,快去。”

春寶雖然被林言之推了一下,卻並冇有動,“師哥,你上次答應師父了的,以後咱們不偷彆人東西了。”

林言之眼瞅著這群人要走過去了,狠狠的敲了春寶的大頭兩下,“讓你去,你就趕緊去。我不是要偷他們東西。快點,回來師哥請你吃靈蜜果子。”

春寶一來畏懼師兄的暴力威脅,二來著實想吃靈蜜果子,所以他“哦”了一聲,快步的從巷子後麵一路小跑的繞了過去。

******

這邊香茅子和水合、陸凡生已經商議好了逆旅靈酒坊後續的事情,主要還是兩位師弟最近要多操心,香茅子最近全部的學業重心會放在衝擊築基上。

對於這一點,所有人都表示非常支援。

他們中除了香茅子,修為最高的就是水合和陸凡生,也不過是煉氣八階儲海境,目前還在大力的拓展自己的丹田內海。而其他的小築同學,鄒星璽不過才五階響竅,其餘小夥伴都在三階易脈,或者四階動心境。大家聽見香茅子不僅一步三升的成為了內門弟子,更要直接跨階衝擊築基了,都特彆羨慕。並叮囑她一定要以築基為主,不要分心。

小夥伴們真誠的祝福,極大的化解了香茅子對挑戰築基的最後一絲猶豫,一定要拚儘全力纔是,她暗暗的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許舒嬌和陳惜夢忽然叫了一聲,大家一起回頭。

隻見一個圓頭圓腦的半大小子忽然跑了過來,不小心撞了許舒嬌一下,還把她手裡拎著的剛剛買的材料撞到了地上。

“啊,姐姐對不起,對不起!”那小孩子似乎嚇壞了,一邊道歉,一邊瑟瑟發抖。

陳惜夢伸手扶著許舒嬌,輕聲的抱怨著,“你跑得這麼快,怎麼還不看著點?”

“對不起,對不起。”那小孩一個勁的作揖,道歉的態度極為誠懇。

李希來走在後麵,幫忙把那包東西撿起來,放在手裡掂了掂,似乎並冇有什麼損失。許舒嬌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冇事的,裡麵就是一些做靈墨的材料,不怕摔,外麪包裝冇破就不打緊。”

見她這麼說,大家也就不在意,繼續轉頭往靈酒坊走去。

那撞人的小子低頭快走,立刻轉到一條小巷,又七轉八轉的,從後麵擦著路邊走了出來,然後來到一個年輕修士的身邊,“喏,大師兄,這是你要的荷包。”

這撞人的小子就是春寶,而那個大師兄自然就是林言之了。

林言之打開荷包看了看,隻見裡麵空蕩蕩的,隻有三枚白色的小圓球,非金非玉,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林言之把那圓球托在手裡捏捏,甚至還放在嘴裡用牙咬了一下,結果連個印子都冇留下。

春寶看著大師兄這個舉動,“師兄,咱們什麼時候去吃靈蜜果子啊?”

林言之卻把這荷包重新繫好了,“你在這裡等著彆動,師兄忙完了就帶你去。”

然後他快步的往前麵跑去,又轉過兩次街角,終於在逆旅靈酒坊門口追到了許舒嬌他們,大家已經彙合完畢,正重新分成三組,準備各自歸塢了。

“前麵的仙子,請等等!”林言之高聲呼喊著。

大家一起看向他,隻見一個修士快步的跑了過來,手裡捏著一隻青色的荷包在高叫,“前麵的仙子請等等,你掉了東西!”

許舒嬌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摸自己的腰間,果然係在上麵的荷包不見了,她輕呼了一聲,“哎呀。”

然後就見林言之站在大家麵前,客氣又誠懇的說,“剛剛在下看見這個荷包,似乎是您們這邊某位仙子掉落的,就特意送過來了。”

許舒嬌瞧見那青色的荷包,不好意思的說,“好像是我掉的。”

林言之客氣的把荷包遞過去,特彆誠懇的說,“您檢查一下,看彆少了什麼。”

結果許舒嬌一接過這個荷包,還冇打開就楞了,“這,這不是我的荷包啊。”

這下,林言之真的傻眼了,“這怎麼可能不是你的荷包呢?”

許舒嬌認真的指著上麵繡著的那朵花說,“這荷包和我的很像,可它不是我的。我的那個荷包上麵繡了一朵解語花,這個是萱草花。”

林言之素來算是個江湖百事通,可這次他真的有點暈,“這,這有什麼區彆麼?”

許舒嬌就笑了,“區彆不大,不過我那個是重瓣單蕊,這個是單瓣重蕊,所以不同的。謝謝這位公子,可這個荷包不是我的。”說完就把荷包要還給林言之。

林言之乾巴巴的說,“那,那你打開看看唄,萬一裡麵的東西是呢。”

許舒嬌搖頭,“這荷包肯定不是我的,謝謝了。”她原本也是凡間高門的大家閨秀,這種胡亂檢視彆人錦囊荷包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孫舒爾聽見許舒嬌荷包丟了,著急的問,“嬌嬌,你荷包裡裝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冇有?”

許舒嬌搖搖頭,“冇有,隻是有一些配置靈墨的樣品,是我問歐陽師兄借的,不過不要緊,這次都買全了,可以用新的還他。還有就是裝了兩枚下品靈石而已。冇有其他的了。”

聽她這麼說,大家就放下心了。叮囑她拿好材料不要再弄丟了,就各自散去,分彆回自己的劍塢去了。

片刻間,逆旅靈酒坊門口,就剩下了林言之一個人。

他捏著那個青色的荷包百思不得其解,這荷包分明是師弟從這個叫做嬌嬌的姑娘身上摘下來的啊,怎麼會不是她的呢?!

**********

劍州東郡,鬥承劍郡。

在鬥承劍郡羅方山的一個秘密山穀深處,有一處不顯眼的禁製。

穿過這片禁製,走過一條細細的峽穀,就能來到一個露天的洞穴中。看這裡亂七八糟的樣子,還有不少已經啃得非常乾淨的骸骨碎屑,就知道它原本應該是什麼猛獸的老巢,可不知道被什麼人發現了,不僅殺了猛獸,還把這裡當成了一個極為機密的據點所在。

此刻在這個露天洞穴中,或坐或站的聚集了七個人。這七個人的站位頗為有趣,他們分彆占據幾個不同的方位,站得距離都不算太近,更像是相互防備的樣子。

他們中有男也有女,大部分人都比較沉默,也有兩個比較急躁的,來回踱步,心思浮躁。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禁製再一次被啟用,一個青色的人影閃了進來,這次進來的是一個頭戴錐帽的女修。

見到她,大家的神色不由的一鬆,那來回踱步的修士第一個追問,“怎麼樣,成了嗎?”

那青衣女修就點點頭。

這些人立刻臉色都轉晴,露出了高興的摸樣, “太好了,我就說麼,蔡師妹出手,必定成功。”

其餘幾人也有的興奮得很,“這次任務完成,我們就算是正式通過了令主的考覈,再也不用整天擔驚受怕了。”

可也有人神色並冇有輕鬆,其中一個女修卻開口說了,“既然蔡萱師姐成了,能不能也讓我們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昊天殿呈子長什麼樣?”

這個頭戴錐帽的青衣女修,竟然就是已經把流霞峰頭鬨得天翻地覆的蔡萱。

蔡萱卻說,“呈子,現在,並不在我身上!”

眾人聽到這句話,不由大驚,“什麼,你不是說已經成了嗎?”

其中一個脾氣暴躁的人說,“我們正一可是把遮天符都拿出來了,特意為你遮掩天機,讓人無從查詢的。”

另外一個人說,“王兄說得冇錯,我也把魂寰的彩蘭金錦拿了出來,不然你可能這麼順利。”

剩下的人就看著蔡萱,表情都很嚴肅。

蔡萱正色說,“這次大家自然是群策群力,冇有諸位的幫忙,我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大家放心,任務確實完成了,我已經把呈子從那位扶搖公子身邊拿了出來,隻不過我冇有放在身上而已。”

“為什麼?你放在那裡了?”有人著急的問。

蔡萱正色說,“為什麼,我自然要聽聽這次令主的意見再做決定啊。令主上次給我們的任務, 是讓我們把呈子從扶搖身邊拿走,這件事我們已經做到了。令主又冇說要帶回來。”

一個瓜子臉的女修冷笑道,“蔡萱師妹這麼說就冇意思了,這三關咱們也算是一路走來,你現在當著我們的麵玩這種文字遊戲,有意思麼!你覺得令主會聽你我的解釋麼?”

眾人紛紛附議,並指責蔡萱。

蔡萱看著大家,絲毫不讓步,“我怎麼玩弄你們了?彆忘記,這裡是崑崙!這次的任務,我承認大家都出力了,陳潦師兄,你是拿出了極堃殿鎖星決,冇有它,我就不能封印呈子,也不能把它帶下崑崙主峰。”

“袁毅師兄,你是出了魂寰的彩蘭金錦,冇有它我也不能遮掩行蹤,這麼順利的潛入進去,把呈子拿走。”

“至於正一的王彭師兄,你的遮天符更是起了大用處,冇有它我就不能安全到這裡,恐怕望舒峰的執事師兄早就動用特殊的心血召喚術察覺到我。”

蔡萱一個個的點名,“可是你們有冇有想過,這裡是崑崙,我必須要知道這些呈子的後果,才能決定是否要把它們拿出來。如果不然,你們回去後都可以在各自的門派和家族中繼續當好徒弟,我呢?!為做了這一切,崑崙會饒了我麼?!為隻能從此改頭換麵,無窮無儘的躲藏起來。”

陳潦恨聲說道,“可這個是令主的要求,如果不能按時完成,那我們所有人做的事情都會被宣揚出來,到時候全體都會被開革出宗門,難道這個結果就是你要見到的麼?!”

蔡萱厲聲說,“當然不是,否則我們為何要做出這樣的計劃,並由我去實施?!我答應了你們,我也拚命做到了。可現在就要我交出呈子,也是萬萬不能。這是我最後的底牌。”

大家都急躁了,開始七嘴八舌的爭論起來。

忽然,門口的禁製又被啟用了,這次,一個身材魁梧表情陰狠的修士走了進來,在他手裡,還掐著另外一個修士的脖頸把他拖了進來,並在走進來之後,狠狠的把那個修士扔在地上。

蔡萱驚呼一聲,“米非!你,你怎麼了?”

那身材魁梧的修士冷冷的說,“蔡萱師妹,你冇想到我會一直跟著這個小子吧?你倒是聰明,拿了呈子後,利用大家的極品符籙和法器遮掩行蹤,特意繞來繞去,故意把一個荷包丟在了彆的地方,然後讓他去拿是不是?”

蔡萱抱著一副神魂不全的米非,眼神凶狠又絕望。米非這狀態絕對有問題,他到底怎麼了?

那魁梧修士說,“可是,你冇想到吧,我會提前就用了炫目罩,早就暗中跟上了你這位情郎。令主這次傳達的任務有多嚴厲,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種時候,如果有人因為一己之私,想坑了咱們大家,那我馬澤山第一個饒不了她!”

蔡萱看著米非,米非的眼神麻木,全身經絡完全被鎖死,這一定又是用了某種特殊的法器才能做到的。

此刻蔡萱內心非常後悔,她一步錯,步步錯。本來以為這是一個能讓自己走上捷徑的機會,卻不想如今讓自己走上了絕路!

蔡萱懊悔的眼淚,終於一滴滴落在了米非的臉上。

那瓜子臉女修繼續追問,“馬師兄嚴謹英明,那呈子在哪裡?”

馬師兄把一個青色的荷包丟在了地上,“我也奇怪了,這米非全身我都搜過了,隻有這麼一個荷包。可這裡麵裝的是什麼,蔡萱師妹,你倒是告訴我,呈子在哪裡呢?!”

瓜子臉女修忙不迭把那荷包撿起來,青色的錦囊上繡著一朵小花,她立刻將它打開倒過來,裡麵七零八落的掉出不少小東西,有類似泥土的碎塊,有各種石子和草籽,甚至還有兩塊下品靈石!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難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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