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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510:變陣

九淵陰陽圖,無邊水境。

馮勞通手持竹杖,內心不斷盤算著自己要如何破開當前幻境。

就在剛剛,馮勞通利用神通,釋放出了數十萬的翠穹白絮。他想通過這種方式徹底搞清楚這片幻境所呈現的樣子。

白絮無風自舞,輕盈的向外不斷飄散。每一絲白絮所經過的地方,都會把自己收納的情形同步給竹杖上麵長出的翠色棉桃。

而已經徹底煉化了翠色棉桃的馮勞通,自然也就感知獲得了幻境的全部情況。

這是一片極為平靜的水域。

巨大的水麵就像一整片鏡子般,連一絲波紋漣漪都冇有,安靜的平鋪整個幻境。在幻境周圍,則是濃得不可窺視的白霧。

當白絮進入到白霧之後,不到半尺的距離,馮勞通就再也無法感應到它們。

無論四周哪個角度的白霧,情形都似這般。

馮勞通很清楚,那些白霧就是幻境的邊界殺陣所在。倘若修士誤入,很快就會徹底迷失在幻境當中,永遠的被鎖入幻境中,成為它的一部分。

要想破陣,陣眼必定還在這片水域之中。

馮勞通也試過讓白絮向上探尋,但白絮無力,當它們飛舞的百丈左右之後,就彷彿有一層無形的阻隔。

任憑馮勞通怎麼催動靈力,白絮也無法再向上刺探。

既然向上不行,那麼陣眼隻能潛藏在水麵之下了。

白絮們紛紛飄落在水麵,並緩慢的向下沉入。

冰層!

在這片水泊下麵,居然是一整層薄薄的冰層,完整的把整片的水域全部覆蓋住了。

但冰層並不算厚,透過它深淺不一的花紋,隱隱又能看到冰層下麵緩慢流動的湖水。冰層把整片湖泊分成上下兩層。

冰層上麵的水麵不過尺許深度,水麵澄澈透明,卻空無一物。連一隻最最尋常的魚蝦也看不到。

但在冰層下方,則是無法見底的廣袤水域,它們的顏色比上層要深很多,呈現了一種碧綠進黑的色澤。

馮勞通慢慢降落到水麵上,雙足踏到了冰層上麵。

那冰層雖然不算厚實,卻依然非常牢固。

馮勞通低頭凝視著冰層下麵的水域,幽隧深壑望不到底。在水麵極深的地方,隱隱有巨大的黑影在慢慢滑動著。

似乎水麵下方,有著某種巨大古怪的水中靈獸。

馮勞通的手指輕輕在竹杖上叩擊,腦子思緒轉得飛快。

顯然,破開幻境的陣眼一定在冰麵之下的湖底。而那冰湖下方,定然有著什麼守護陣眼的靈獸所在。

要想突破陣眼,跟那守護環境的靈獸大戰一場,是在所難免的。

普通修士到了這裡,已經會立刻做好了戰鬥的心裡準備。

可馮勞通此人心思一直要比旁人縝密細膩。

他來到這個幻境這麼久,完全冇有受到過任何形式的攻擊。甚至最初在被捲入幻境的時候,還曾經重重的落下,狠狠的砸到了冰麵之上。

就這樣,那看起來不到一尺的冰麵,也冇有絲毫破碎龜裂的痕跡。

什麼幻境會這樣的“慈悲”。

修士們鬥法,素來你死我活,尤其落入幻境後,往往就是各種懸念和虛妄層出不窮,為的就是誘敵深入,引人心神失守,最終絞殺滅亡。

可現在這個幻境居然紋絲不動,甚至任憑他各種探查,冇有任何殺機顯現。

那隻能說明,這個幻境的主人並無對他們痛下殺手之意,似乎願意把人關押在原地,再做打算。

莫非,對方是因為顧忌自己編造出來的身份,而有所忌憚不成?!馮勞通百思不得其解。

這其實,是馮勞通想得太多,反而誤解了。

掌控這片幻境的小莊公子,現在苦於想恢複幻境而不能,哪裡還顧得上他們這些被困在幻境中的散修元嬰們。

反正九淵陰陽圖自帶殺陣,隻要不主動攻擊就不會變陣。一旦主動攻擊陣眼,就是取死之路。

莊天瑞全心全意的配合扶搖去解鎖還原九淵陣核,完全冇有監管每個幻境中的散修們的行為。

在這段時間裡,被吸納入幻境中的四海地散修們,已經有兩三個人被九淵幻陣直接絞殺了。這都是一些脾氣比較急躁的修士,想要用暴力碾壓幻境,直接破陣。

結果他們的神識和功法都不足以跟幻境抗衡,直接就被徹底絞殺。甚至連嬰靈都冇有逃脫的機會。

而還剩下幾個人,性情都頗為保守謹慎之輩。在冇有遇到主動攻擊的時候,這幾個散修均以探查為主,冇有引起九淵陰陽圖的反噬。

在九淵陰陽圖裡還有一個異常幸運的人——吳唯仁。

吳公子唯仁輕佻好鬥,但其內裡的本質卻是色厲內荏,一直是狐假虎威居多。

當吳公子也被拘入幻陣後,也獨自被關押到了某個幻境當中。

吳唯仁第一時間就是宣召自己的守衛護法。吳公子站在原地反覆用靈力催動通靈玉佩,那上麵有顯世仙君親手煉製的傳訊符籙,可直接跟他最為信重的元嬰護法們聯絡。

可無論吳公子怎麼試圖呼叫極為元嬰長老,通靈玉佩就彷彿死寂一般,毫無反應。

這種情形以往從未發生過,吳唯仁立刻從納戒當中掏出了一個小型護械陣法把自己保護起來,然後就不斷往外釋放各種尋蹤蜂、引路靈蝶之類的珍貴靈蟲。

甚至他把自己用來尋寶的靈寵也放了出去。

怕死的吳公子則悄悄蹲在隱形護械陣中一動不動,安靜的等著那些飛出去的靈寵們幫他找到護衛再說。

貪生怕死的膽怯挽救了吳唯仁,他的幻境不遠處乃是一座看似人氣鼎沸的坊市。

吳唯仁此刻還不知道那坊市意味著什麼,而他放出去的靈寵們則因為坊市的緣故,一時間冇冇那麼快能探查完畢。

回到無邊水鏡。

馮勞通決定不再束手待斃。

誠然,現在自己所處的幻境似乎並無殺機敵意。可這種把宿命拱手讓渡給他人決定的行事,絕非一個與天掙命的修士所為。

幻境,一定要破。

但,不一定以力破之。

馮勞通在摸不清幻陣主人的意圖之前,想儘量維繫一種默契的平衡。

他轉動手中的柱狀,那定在枝頭的碧色棉桃慢慢縮小,最終縮回到竹杖當中。

旋即,馮勞通把竹杖豎立在當地。他快速的繞著竹杖來回以手決打出木係術法。

在竹杖的關節之處,一根根宛如觸鬚般的根鬚快速的生長出來。

那些根鬚通體綠色,充滿了帶著草木靈氣的生命之力。馮勞通用力催發著根係的生長。

它們越來越長,在根係的枝椏處,還長出了一卷卷的細小尾須。根係的觸鬚和尾須互相纏繞。

一個圍繞著竹杖編織而成的碧綠樹繭隱隱成形。

當一人多高的樹繭完全包裹了竹杖後,馮勞通卻在臨封口之際,閃身進入樹繭,從裡麵繼續催動靈力,讓根鬚在外麵徹底封口。

這樣,一個巨大的綠色樹繭就牢牢的矗立在了湖麵之上。

而進入樹繭的馮勞通,則抓住了樹繭中心的竹杖,緩緩轉動。

在樹繭的下方,竹杖慢慢的頂了出來。

它就像一根竹刺,悄無聲息的在湖麵上,插了進去。

竹杖外麵的根鬚,也同樣跟著竹杖鑽入了冰洞小孔。細小的根鬚們用力拉扯冰洞。

種子的力量是最為柔和的,它們稚嫩卻多汁,完全感覺不到有任何威脅感。

因為種子,本來就是生命的象征。

種子的力量也同樣是最為強大的,當無數細嫩的根鬚,一根根的鑽入孔洞後。

悄無聲息的,那個冰洞就不斷被擠壓拓展開了。

巨大的樹繭,一寸寸的遁入了冰洞當中。

雖然極為緩慢,卻冇有片刻停息。

當樹繭完全沉入冰湖下方後,它的上麵隻有一個直徑三尺左右的圓形孔洞,卻冇有其他任何的裂痕。

樹繭留下了一部分根鬚,堵塞住了那個破掉的冰麵孔洞。

而竹杖繼續慢慢的往下刺探著,樹繭跟隨著竹杖緩慢的下沉,往湖底沉浸而去。

冰湖下麵的世界並不安靜,在冰湖下麵的水中生長了很多水草、魚蝦之類的物種,還有遠方隱隱的巨型水行靈獸的蹤影,時而閃現。

竹杖往下刺探的速度非常緩慢,彷彿被冰下水流推動而行。

它散發著種子生機的木係靈氣,完美的融入到這片冰湖水域當中。並冇有引起任何異常的動靜。

偶爾有好奇的不知名小魚看到了這團綠色的樹繭,會湊過來反覆試探。最終嘗試的張口咬了一截根鬚末端。

可那些小魚們會立刻就吐出了根鬚碎屑,顯然根鬚的味道非常讓魚討厭。

也有小魚試圖要鑽入樹繭當中去窺視,重重疊疊的根鬚纏繞的極為封閉牢固,小魚們根本無孔可入。

它們就像發現了新玩具一樣跟隨樹繭糾纏了好久。最終卻一無所獲。

這個古怪大傢夥,既不好吃,也不好玩。

當樹繭終於探到了湖底最深處的時候,小魚們放棄了對這個怪傢夥的試探,一鬨而散。

此刻,周邊隻有稀少的水草安靜的飄浮著,頭頂上方冰層折射著微弱的光芒。

四周的一切,安靜又詭異。

細微荏弱的根鬚在湖底的世界慢慢的生長著,悄無聲息。

偶爾有其他的水中靈獸好奇的咬上一口,也不知道那根鬚到底怎麼個滋味,所有的靈獸都立刻嫌棄的遠遁它方,不在關心。

根鬚經過的地方,會在湖底的泥土中留下淺淡的爬痕。

終於,有一根根鬚在越過湖底某塊大石後,感受到了微微的靈氣波動。

陣眼,是破解幻境的關鍵。

而陣眼周圍一定有陣法,陣法必定會帶來細微的靈力波動。

通過根鬚不斷在湖底探索,馮勞通終於找到了無邊水鏡的陣眼所在。

樹繭很快就被根鬚們拖著來到了陣眼當中。由湖底心巨石銘刻的陣符,清晰的展現在馮勞通的神識當中。

透過樹繭的縫隙,馮勞通看到頭頂有若乾巨大的陰影來回掠過。相比那些飄浮在自己上方的巨型水怪們,就是守護這個幻境的護陣靈獸。

由於樹繭平和的生命之氣,馮勞通的氣息完全被遮蓋了。

偶爾有水怪擺動著巨大的身軀往下遊曳一番,卻依然把樹繭當成了某種水草,並冇有格外關注馮勞通的樹繭。

利用了這種優勢,馮勞通得以認真推敲整個陣眼的符文結構,並在上麵找到了三個破陣的關竅所在。

那三處都是符紋勾結薄弱的所在,均有可能是破陣的關鍵。

可馮勞通隻有一次機會。

一旦他開始破壞陣眼,必然會驚動上麵遊曳的護陣靈獸。倘若不能一次成功,怕是要直接對上這些護陣靈獸的攻擊了。

馮勞通冇有靠近過去,卻隱隱能從這些護陣靈獸身上鋒利的鱗甲和龐大的軀體上感受到它們的凶悍。

至少是統領階的凶獸,而且數量不詳,僅眼前看見到就有六隻之多。

倘若真的在破陣後迎麵相對,馮勞通覺得自己連逃脫的機會也不算太多。

這是一次生死豪賭。

或成功逃逸,或麵臨統領階凶獸的死鬥。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現在再說聽天由命,這不是任何修行之人的選擇。

馮勞通仔細的比對陣紋,連一個小小的轉折凸起都冇有放過。

最終,他在三個關竅之中,選擇了一處看起來最為脆弱的關竅。

馮勞通操縱著竹杖,利用根鬚緩慢的拉扯,把樹繭拉到了那處關竅之上,找準了位置。

他慢慢的運轉著體內的靈氣,不斷把它們堆積到竹杖之中。一層又一層用力疊加,儘最大可能的進行蓄力。

此刻,馮勞通的樹繭在靈力的膨脹下,勉強維繫著纏繞的狀態,但樹繭彼此纏繞的根鬚已經有了細微的鬆動感。

濃鬱的靈氣,以極為細微的滲透,慢慢浸入了冰湖水中。

疊加,繼續疊加,馮勞通手中原本輕盈的竹杖,變得重於千鈞。

他頭頂上恣意逡巡的護陣靈獸,終於有隻似乎察覺到些許不對。那護陣靈獸用長吻左右攪動水波,它慢吞吞的甩著尾巴,往下潛了過來。

就在此時,馮勞通的竹杖直接刺破樹繭,以萬鈞難敵的力量,狠狠砸在了陣紋的那段符紋關竅處。

描繪著符紋的石板瞬間迸裂,幻陣核心自符紋中發出了刺目的白光,整個冰湖開始劇烈的震動。

原本平靜無波的冰湖四分五裂,冰殼碎裂落入冰湖當中,瞬息之間散落的冰殼就化為無數鋒利的兵刃遍佈冰湖。

倘若馮勞通此刻要在冰湖中穿行,必然要想辦法避開無處不在兵刃,否則擦之即傷。

原來這個幻境的殺機絕非護陣靈獸那麼簡單,一旦殺陣啟動,整個冰湖處處都是暗藏的殺機,讓人無處可逃。

護陣靈獸見到陣法破碎,幾乎瞬間發狂。它們一起俯衝著快速遊向陣法中心。

馮勞通竹杖揮出之際,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根鬚樹繭四分五裂。他的竹杖擊碎了護陣石板,用順著白光狠狠刺入到陣紋深處。

一股巨大的吸力自陣眼當中裹夾而來,彷彿有巨力在下麵拉扯著竹杖。

馮勞通隻猶豫了一瞬,就順勢拽著竹杖跟隨那股力量,進入了白光當中。

其實也冇有給他太多猶豫的時間,第一頭護陣靈獸已經衝到了陣法邊緣,它眼珠通紅,張開渾圓的血盆大口中,巢狀了足足有五六層鋒利的牙齒,每一根都足有成年人小臂粗細。

馮勞通根本冇有把握能跟它這樣的統領階凶獸在水中對戰。

哢嚓!

馮勞通被白光拽入了陣法當中,渾身遭遇著擠壓傳送之感。那最後的“哢嚓”聲,乃是護陣靈獸貼著他的靴子咬空的磨牙之聲。

無邊水鏡最後傳來的是無數冰棱相互碰撞摩擦的刺耳聲,彷彿幻境徹底崩塌了。

馮勞通幾乎被傳送的壓力擠到爆裂眼球,就在他覺得自己可能弄錯了陣法符紋的時候。卻忽然覺得身子一輕。

他整個人倒栽蔥一樣從半空往下墜落。

烈陽,刺目,風沙。

馮勞通乃是元嬰聖君,他本來可以瞬移身形。可不知道為何,剛剛被擠壓過後的他,居然體內靈氣凝滯,完全冇有辦法調用起來。

馮勞通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以大頭朝地的姿勢,撞向一個沙丘。

“轟隆”,砸起一片塵土。

而在這片沙塵遍佈的靈境中,隔著幾裡地的地方。

在隱形防護靈械中反覆嘗試的吳唯仁,手中的傳訊靈佩忽然震動了起來,他大喜過望,“馮叔!”

……

……

就在馮勞通逃離無邊水鏡的時候,高高懸停在幻境天空外圍的雲舟上,同樣發出了一陣“轟隆”之音。

扶搖本來還在用呈子持續的占卜吉凶,他的額頭上因為反覆催動星力,滲透出密集的汗珠。

可就在這個時候,小舟之上巨大的圓形幻陣核心,居然自己緩緩轉動了起來。

“不!”莊天瑞發出了一聲慘叫。

核心符文爆發出耀眼的光暈,它左右轉動後,又前後旋轉,最後水平轉過了大半圈。符文的色彩和紋理和剛剛截然不同。

這才又一次緩緩的停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小莊公子直接扯著頭髮蹲了下來,“這是誰!誰他媽的破了九淵的幻陣!”

小莊公子情緒暴躁,近乎崩潰。

扶搖的臉色十分蒼白,他問雲修,“剛剛是符文核心又變化了麼?”

雲修點點頭,表情也十分難看。

杜陸離和淩恒等人,幾乎都是麵麵相覷。他們一直忙著熟記屬於自己的路徑變化,不敢分神片刻。

可現在,這些功夫還有用麼?

扶搖想問小莊,可看他那樣子,還是轉問雲修,“是裡麵有人破了幻陣麼,所以才導致了陣符核心的變化?”

雲修再次輕輕點頭。

扶搖想了想,“那破陣之人,是否已經逃離了出去?”

聽到這裡,莊天瑞立刻跳起來,“逃離?呸!他想得美。九淵陰陽圖乃是魂寰至寶,陣套陣,圖疊圖。這廝再幸運,也不過就是從一個幻陣掉入另外一個幻陣而已。”

“想要逃離,門都冇有!”

杜陸離原本站在一邊旁聽,可聽到這裡卻忍不住開口,“跑不跑出來,不是關鍵啊。有人破陣引起了核心符陣的變換,那我們剛剛推衍的那些序列路徑,還能用上嗎?”

莊天瑞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躲閃。

杜陸離就期待的看向雲修,“我保證冇有記錯任何推衍術的序列,剛剛都測完了一百多次凶吉推衍了。它們還有用是不是?”

雲修看著杜陸離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還是狠心開口,“杜師妹,一旦核心陣發生了變化。方纔那些推衍的結果,就都用不上了。”

其實以杜陸離的聰明,她自然也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隻不過杜陸離不想麵對而已。

她難過的抱著肩膀,直接蹲了下去,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

小舟之上,大家的情緒都不高。

推衍吉凶最累的人是扶搖,而承擔最多責任的人,卻是莊天瑞。

現在這樣的結果,幾乎對小舟上的士氣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推衍術最大的缺點就是極為耗時,大家原本認定化神仙君的超品靈器,那些散修根本冇有能力破陣。

可現在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數。

對方之中居然有人破了一重幻陣,這個簡單的變數導致幻陣的複位更加渺茫。

淩恒見杜陸離低頭報肩哭泣,就安靜的蹲在她的身側,默默的陪伴著她。

一直驕傲自信的杜陸離情緒幾乎崩潰,她抓住淩恒的胳膊,“師弟,我,我想回落華峰了。我想師父了。”

跟所有在外麵遭遇危險絕望的孩子一樣,杜陸離現在最想見的人就是師父謝辭君。

如果師父也在身邊,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差池和危險。

師父,師父你在哪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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