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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554:各路彙集

香茅子眼瞅著大師兄消失的背影,那身體軟癱,渾身鮮血淋漓。

她慘呼一聲,瘋狂的禦劍直追。可她根本追不上,巨龍殘魂同樣是為了活命,它憋足了力量,燃燒魂力的速度,堪比元嬰聖君的瞬移,香茅子能遠遠看見一道紅光直奔天邊而去。

卻連個影子都追不上。

“大師兄,大師兄!”香茅子幾乎瘋掉了,剛剛陵替聖君的死讓她幾乎崩潰,可這個性格堅毅的小姑娘把痛苦壓抑住了,眼前的情勢冇有餘地讓她舒緩痛苦。

然而眼瞅著答應帶自己回家的大師兄再次重傷危殆,甚至連人都被帶走了。

這種慘烈的打擊讓香茅子無法承受,她跌跌撞撞的禦劍衝向東北方,至於能不能追上,前麵會遇到什麼,她都不想了。

大師兄,你等等我。

不,要死,千萬不要死。

大不了,我們師兄妹就一起死在這裡好了。

香茅子本就體內靈力翻湧,還這麼折騰,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靈脈內的靈力都開始沸騰起來,經絡和喉嚨裡都是滾燙火燒的感覺。

可她如今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

追上去,就是她唯一的信念。

“辛夷師妹。”

“辛夷,你在哪裡?”

“吞吞?”

高高低低的呼叫聲,隔著樹林隱約傳來,怎麼會有人在這裡叫她。香茅子最初聽到了接連呼叫聲,甚至懷疑過,這是幻覺。

但很快,越來越清晰的呼叫聲徹底推翻了她的猜疑,而且,香茅子甚至聽出了這呼叫聲中的熟悉嗓音。

好像是,小莊公子?!

“辛夷師妹,吞吞。”莊天瑞的叫聲再次傳來。

香茅子終於大聲迴應,“我們在這裡,在這裡啊。”

“嗷唔,嗷唔!”吞吞也跟著高聲的嘶吼起來,顯然,吞吞的叫聲更具有低沉的穿透力,遠遠的就穿越了密林,傳到了莊天瑞那邊。

“那邊,在那邊。”莊天瑞的聲音隔著樹林,然後就看見一道劍氣衝起,接著,雲修師兄禦劍帶著莊天瑞,就從天而降,來到了香茅子的麵前。

香茅子看到了熟悉並信賴的朋友們,崩潰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宣泄,她連連指向遙遠的東北方向,“快,快去就我大師兄。”

“那巨龍殘魂,帶著它去那邊了,就像一道閃電,火紅火紅的,嗖的一下就飛過去了。”

“我追啊,追啊。可我太慢了,我追不上它啊。它們太快了。”

香茅子泣不成聲,“小莊師兄,求求你,幫我去救大師兄,再不然就來不及了。”

莊天瑞顯然比香茅子沉穩多了,他立刻就問,“我聽雲修說,那巨龍殘魂明明是追著你殺的,怎麼會帶走了蘇師兄?他還好麼,我在來路上,看到了不少血跡……”

說著,莊天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香茅子,顯然香茅子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卻小,根本不會撒水一樣淋漓得到處都是。

在剛剛的來路上,追隨著巨龍滾動的痕跡,莊天瑞他們已經看到了蘇子越被刺穿後,留下的那攤血跡。

“是,是大師兄救了我。龍魂本來要來抓我的,可大師兄用共生玉盤和一些獸魂阻止了它,然後它就跟大師兄對上了。”香茅子說到這裡,內心充滿了愧疚。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巨龍要帶走大師兄,可,可大師兄都被它刺穿了。血,流留了好多血,大師兄真的流了好多血。”

“大師兄一動不動,全身都是血,再不過去救他就來不及了。快,我們快去救他呀,求求你了小莊師兄……”

通過香茅子混亂又急促的描述,再加上這一路跟雲修的簡單交流,莊天瑞已經在腦海中還原了大概的情形。

據雲修所述,那巨龍殘魂對香茅子的態度非常奇怪,開始的時候特彆溺寵,緊緊的守護她,不讓這位辛夷師妹離開半步。

可後來不知道為何,忽然癲狂起來,對剛剛還視若珠寶的辛夷師妹發起狂來,非要碾死打死才甘心。

為了保護辛夷師妹,崑崙的陵替聖君自爆為大家爭取了一個逃生機會。也就是那個時候,雲修帶著顏令甄衝出了那片河穀,跟前來尋找自己的莊天瑞彙合了。

兩個人重新出發,順著打鬥的痕跡一路尋找,這才找到了香茅子。

至於蘇子越,看到那片幾乎是一個人身體所有血量的鮮血,再加上連影子都追不見的巨龍帶走了他。

莊天瑞已經斷定,這位名震修真界的崑崙騏驥,多半是折在龍淵了。

莊天瑞微微歎息了一聲,“師妹,不是我不幫忙。龍淵即將有大劫,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片刻都不能耽擱了。”

“什麼大劫?莊師兄,我求求你,幫我去救師兄吧。”香茅子哀求道。

莊天瑞同情這個已經快要崩潰的小姑娘,更同情崑崙,剛剛遇見顏令甄又跟雲修交換了訊息,才知道崑崙這次的損失如此之慘烈。

那些傳說中的屍傀大軍都出現在這裡,崑崙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手都折在這片域外所在。

莊天瑞也不甘心,他的目標是龍巢深處的姑射真令,如今同樣也冇有了拿到的契機。

他剛剛告訴香茅子龍淵將有大劫,並非是隨口糊弄小姑娘,那是用魂寰一個非常罕見的天階靈氣,天木搖卜推算出來的。

整整三次,到了可以推算的極限,都是同樣的結果——大劫在即,不利東北。

這個占卜,還要從夜半淩晨的飛鳥驚叫開始說起。

……

……

雲修尋找魂寰至寶九淵陰陽圖,莊天瑞著在原地建立臨時駐地,收攏不斷聚集的小夥伴。不到半夜的功夫,除了香茅子和雲修,其他人居然都運氣極好的互相尋找,並湊到了一起。

大家安靜又戒備的在臨時駐地休息,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杜陸離更是內心牽掛著小師妹。

就這樣,上半夜的環境還算安靜。可到了下半夜,夜色最濃,也是最黑的時候,夜半飛鳥驚懼潰逃,一波又一波。

彆說他們本來就大家輪值,這麼大的動靜,隻要不是死人,都會被驚動。

從潰鳥到異獸奔逃,一波又一波的鳥獸宛若掙命般死命的往海邊方向逃離。

不用說莊天瑞了,連春寶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孩童,都看出了不對勁,他死死拉著自家師兄的手,終於低聲嗚咽起來,“師兄,我想回家,我想離開這裡。”

這是春寶第一次提出要求。

這一路,無論是看到什麼波瀾壯闊的美景,還是經曆了翻船被追殺的經曆,春寶都極為乖巧,他不吵不鬨,哪怕害怕到發抖,也隻是抱著師兄的大腿,將頭埋進去,不看而已。

春寶的乖巧和懂事讓所有人都極為喜歡這個孩子。

可如今,最懂事,最乖巧的春寶,都忍不住哭著想回家,可見事情可怖到什麼地步。

莊天瑞雖然內心萬般不捨,可還是當機立斷,讓魂寰諸子就近尋找水域,施放金鴟寶船。

他們的駐地本來周圍就有不少溪水,不過這些溪流狹窄又淺,哪怕是金鴟寶船那總被蹭蹭芥子符紋巢狀的頂級飛舟,也冇辦法施展開。

好在魂寰諸子的反應極快,他們立刻催動手裡各種土係法寶,齊心協力的拓展溪水。不到一個時辰,愣是在這片林地裡,把一個原本清淺的小溪,改造成了一片淺淺的水池。

而金鴟寶船就被他們施展的停泊在了上麵。

這幸虧莊天瑞帶來的是金鴟寶船,彆看金鴟寶船浮誇龐大,可它畢竟是莊四維送給獨生愛子的飛舟。

哪怕造型再暴發戶,它也是出自魂寰七亭殿殿主的手筆,各種珍貴的材料,各種罕見的符紋,也不管用不用得上,都不要靈石的畫了上去。

尤其是防護和便攜上,更是做足了功夫。

換成任何普通的飛舟,哪怕是崑崙的焜舟,想要在水淺的地方放下去,直接就會擱淺,不可能借力飛上去。

可當初莊天瑞年紀還小,隻有區區七歲。又打滾的要個最好看的飛舟,莊四維他們這些無聊又太過有錢的魂寰大佬們,考慮到小孩子萬一找不到水域,又冇辦法用法術造水托起飛舟,萬一讓莊天瑞被困在飛舟裡,就成了笑話。

就為了這麼一個考慮,那些元炁大陸最為頂級的煉器師們,把金鴟寶船的輕靈做到了極致。隻要數張聚水符湊出來的水,就能托起寶船,讓它淩空而起。

為了這個需求,當初不知道消耗了多少天地寶材,這才最終鑄就了這個金鴟寶船。不過也幸虧四維聖君心疼兒子,否則現在讓莊天瑞他們找到海邊的深水之域在放船離開,還不一定會遇到什麼意外。

這邊金鴟寶船放好了,扶搖就帶著林言之和春寶率先登舟,在接下來是魂寰諸子。

莊天瑞在船下等著雲修,通過那枚玉佩,莊天瑞能感知到雲修安然無恙。

可大半夜都過去了,他為什麼一直冇有歸來,一定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莊天瑞心虛不寧,就在自己的納戒中翻來翻去的撥拉。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灰撲撲的,又像是石頭,又像是陳舊木頭的一個筒子。

“咦,這個東西,居然還在。”看到這個筒子,莊天瑞忽然覺得,此時此刻,用它來卜算是極為適合的事情。

這個灰褐色的筒子,其實也是魂寰的一件寶貝,名字叫做天木搖卜。

彆看它外表不起眼,實際上的用途卻極為稀罕。

天木搖卜據說是魂寰上幾代某個亭殿殿主,在走訪靈境的時候,看到天上掉落下一塊隕石。

煉器師都喜歡隕石,它們是天外來客,身上往往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特殊金屬,能鍛造出非常強大的靈器。

那位殿主就興沖沖趕到了隕石墜落的地方,結果冇有找到什麼隕鐵,反而隻有一小節看不出質地,又像木頭,又像金屬的碎塊。

殿主把這個碎塊取回來,研究了良久,發現它非金、非木非玉,可本身卻一直有一種古怪的感應,若隱若現。

殿主就經常把那枚碎塊放在身上把玩,直到有一天入定的時候,忘記放下了它,直接做了一個夢。

夢裡,殿主感知到了自己會在一年後遇劫而亡。

那個夢太過清晰,殿主彷彿真的看到了一年後自己的死亡。

他冇有告訴任何人,就開始著手安排身後事。同樣的,受到夢境的啟發,殿主最終把這枚碎塊,煉製成了給搖筒的模樣。而其餘的碎塊,則煉製成了三枚卜簽。

在一年後,天劫果然降臨在殿主的身上,他也如同當日入夢一樣,哪怕準備了無數的抵禦法寶,還是冇有扛過天雷的洗練,徹底崩潰。

在魂寰弟子們收拾這位殿主遺物的時候,有弟子發現了不對。

殿主早就安排好了自己所有的身後事,還寫了遺書,將這個搖筒獻給了宗門。

那時候的魂寰掌門發現了搖筒的妙用,隻要誠心禱告,然後用搖筒占卜。搖出來的卜簽上,會出現一段預言,這個預言特彆準,從未出現過差錯。

然後三刻鐘之後,卜簽上的卜辭會消失,卜簽也會陷入到了休眠的狀態。無論你怎麼搖晃,它也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直到三十天後,它纔會重新開啟占卜的能力。

卜簽一共就三枚,也就是說,每個月最多像搖筒提出三個問題。

雖然數量稀少,看起來又很雞肋。可個代魂寰掌門,都把這個搖卜簽筒當成了寶貝。

一代傳一代,當莊四維當上魂寰掌門之後,這個簽筒就變成了他所掌控的門派寶物。

莊四維冇有什麼野心,每月的提問都是老三樣:問魂寰安否,夫人安否,鳳凰安否。

而簽筒也十分給力,每次給予肯定的回答。

後來莊天瑞在莊四維占卜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寶貝,哭鬨著“借”了過來,再也冇還過。

這東西到了莊天瑞手裡,玩出的花樣就多了。

從“黃長老今天有冇有穿內褲”,到“我今天去偷藏寶閣的某件寶物是否被抓”無所不包。

天木搖卜到了莊天瑞手裡,簡直成了幫凶,也幸虧它每月隻能回答三個問題。莊天瑞堅持了半年,就覺得這東西十分雞肋。

可他又不像還給莊四維,總覺得萬一哪天父親大人腦子一熱,忽然問起:鳳凰乖不乖,這件事是不是鳳凰做的……

那他還不倒黴到家了。

故而,哪怕莊天瑞對這個搖卜失去了興趣,他也冇把它還回去,而是丟入了納戒中吃灰。

時間久了,莊天瑞手裡的寶貝太多,居然完全把這麼個寶貝忘到了腦後。

可此地此時,這天木搖卜卻成了他最需要,也是最適合的東西。

莊天瑞拿出搖卜,如同幼年時一樣,將搖卜擎到自己額前,低聲的唸誦,“天木搖卜,我想知道龍淵現在的凶吉,以及方位。”

輕輕唸誦了三遍之後,他慢慢搖晃搖卜,一個同色的搖簽慢慢的從搖卜裡升起,上麵有一行清晰的小字:此地大劫,東南大凶。

莊天瑞的臉色疏的就慘白了起來。

天木搖卜的簽辭從來都是準的,它說大劫,就不會是中劫或者小劫。而且簽辭也提示了,凶險的方位在東南。

東南啊,那不就是他想方設法問來的,龍巢的方位嗎。

莫非,是龍巢出現了變故?!

在知道簽辭的瞬間,莊天瑞想到了很多,他定了定神,整理了思緒,又一次對著搖卜輕輕唸誦,“天木搖卜,在山河圖裡一起曆經生死的夥伴們,能平安離開龍淵嗎,請給出凶吉,以及方位。”

莊天瑞這個問題有點雞賊,他之所以要加上山河圖曆險,而不是說在一起的小夥伴,就是為了把雲修和香茅子都含括進去。

同樣輕輕唸誦三遍之後,簽筒裡又浮出一根搖簽,上麵寫著的是:所卜中吉,大利西南。

這就是說他們多半都是平安的,應該從西南方撤離。

莊天瑞看到這個卜辭,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來他們的運氣還冇有糟糕到極點,雖然隻是箇中吉,但多半可以全員保命。

還剩下最後一次占卜的機會,莊天瑞都舉起了天木搖卜,但是他猶豫了一下,收起了天木搖卜。

這東西其實蠻好用,就是因此占卜的次數少,才顯得雞肋。

最後還剩一次的機會,他想把它留來備用。

有了卜辭的指引,莊天瑞底氣更足了。他決定出去尋找接應雲修,早點找到他和辛夷師妹,才能早點離開這個大凶的鬼地方。

莊天瑞讓大家留在寶鴟飛舟上,開啟防護陣,一定要守好飛舟。這是他們離開的唯一途徑。彆到時候找到了雲修,船讓什麼人搶了去,那才真是鬨笑話了。

魂寰諸子轟然應是。

倒是杜陸離和淩恒,主動提出要跟著他一起去接人。

莊天瑞心知他們多少有些信不過自己,擔心自己為了逃命,故意不去尋找辛夷師妹,把她一個人扔下。

考慮到龍淵如今大劫在即,多一個人也算多一份力,莊天瑞冇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淩恒禦劍帶著莊天瑞,由他通過感知靈佩的方位,指點飛行的方向。

結果飛出去冇有多遠,就看見雲修扛著顏令甄迎麵飛來。

雙方意外又順利的會師了。

杜陸離本以為雲修是去找香茅子的,可怎麼會扛著昏迷不醒的顏令甄,他們又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雲修看見莊天瑞也鬆了一口氣,顏令甄是雲修打暈的。

當陵替自爆時,雲修按照陵替聖君最後的指示,扯著顏令甄轉身就跑。

顏令甄記掛蘇子越也放不下香茅子,還想回去救人。

雲修的心裡比顏令甄清醒很多,這個時候能跑一個,就是一個。千萬不能抱團。

否則,才容易被人一網打儘。

到那個時候可冇有第二個陵替聖君替他們犧牲自己,爭出一線生機了。

當然,他也能理解顏令甄,如果把蘇子越換成莊天瑞,那麼他就打死也不肯離開,一定要捨命陪著小師弟同生共死。

這不是誰更理智的問題,這是情感上的偏頗。

想來陵替聖君當初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把顏令甄托福給了雲修。

雲修不管顏令甄的掙紮,死命的拖著她往林地深處逃命。巨龍殘魂當他們兩個是蟲子一樣的小東西,彆說那是巨龍殘魂四分五裂,就算全身聚合顯露本體,也不會過多的關注他們。

除非,他們不自量力的衝上來找死。

可顏令甄不願意這樣就離開,一直瘋狂的掙紮。雲修早在出手的時候,就直接封住了顏令甄的脈門,那時候顏令甄對雲修冇有提防,徹徹底底的讓雲修把她的靈脈和靈竅給封住了。

顏令甄變成了個冇有靈力的普通女子,那她還有什麼力氣,連掙紮的體力都變得小貓一樣荏弱。她急的破口大罵,甚至想用牙去咬雲修的手腕,視若瘋癲。

雲修迫不得已,直接揮手刀砍在顏令甄後頸上,讓她完全昏迷過去,這才扛著她飛快的禦劍飛行。

然後就跟來尋找自己的莊天瑞碰了個頭頂頭。

“顏令甄怎麼會在這裡?!”杜陸離雖然跟顏令甄頗不對付,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接過顏令甄,將她抱了起來。

“你找到山河圖了嗎?辛夷師妹有線索冇有?”莊天瑞追問。

雲修點點頭,拍了拍揹著的卷軸,“山河圖收回來了,但是我冇敢打開。辛夷師妹也找到了,還有蘇子越。”

這個訊息更讓杜陸離和淩恒暈頭轉向,“大師兄不是獵龍隊的領隊嗎,怎麼會跑到這裡,那你看到我們崑崙其他的人了嗎?”

雲修快速的說,“發生了重大的變故,我隻看到了顏師妹和蘇師兄,還有崑崙的陵替聖君。不過陵替聖君為了給我們所有人爭取逃生之路,他元嬰自爆,隕落了。”

“什麼!”杜陸離和淩恒一起大叫,杜陸離更是身子一歪,差點連她自己帶顏令甄從禦劍狀態翻下去。

淩恒連忙扯住顏令甄,從她懷裡接過顏令甄。

“發生了什麼事,陵替師叔怎麼會隕落?!”杜陸離幾乎哭著喊了出來。

雲修知道這麼告訴大家噩耗刺激太過強烈,可他現在冇有時間含蓄寒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個元天巨龍的殘魂,而且它似乎盯上了辛夷師妹,還對她痛下殺手。後來為了抵抗那個巨龍殘魂的凶手,陵替聖君拚儘了全力救下我們。”

這個過程簡略了太多,包括屍傀等訊息,都省略了過去。因為要展開說起來,怕是半天時間就冇有了。

“那其他人呢,蘇子越和辛夷師妹在哪裡?”莊天瑞追問。

“我們走散了,不過當初大家散開的時候,蘇師兄和辛師妹還好。”

莊天瑞審視著自己這邊的人手,快速的做了一個決斷,“杜師妹,你和淩恒師弟帶著顏師妹回到寶鴟飛舟上去等我們。我和師兄去找蘇師兄和辛夷師妹。”

蘇子越是落華峰的大師兄,辛夷是落華峰的小師妹,杜陸離自然想直接過去,她不滿意這個安排,“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就大師兄和小師妹。”

其實莊天瑞這麼安排是有道理的,並非是因為什麼私心,他提醒杜陸離,“顏師妹是個女孩子,又昏迷不行,怕是需要進行檢查。你們是同門,最好跟回去看看纔好。”

淩恒素來沉默,他忍不住說,“那我跟你們去,讓師姐回去。”

莊天瑞歎息,“你難道要你師姐自己帶著昏迷的顏師妹回去?太危險了。”

“再說,我和雲修去,主要也是為了施展山河圖。那個龍魂能抗住元嬰自爆,可見它有多麼的凶悍難纏,我們過去找人,萬一龍魂繼續迫害蘇師兄或辛夷師妹,我會用山河圖自保。彆到時候再出問題,把你們扣在裡麵。”

莊天瑞說的是肺腑之言,杜陸離和淩恒不是好賴不識之人,隻不過是關心則亂。

這個時候,分秒都是必爭的救助時刻。

他們兩個互看了一眼,表情痛苦,但還是快速的點頭,拜托莊天瑞道,“小莊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落華峰必有後報。千萬拜托你了,一定要帶著我們大師兄和小師妹平安歸來。”

莊天瑞鄭重的點頭,他躍上雲修的飛劍,雙人一劍飛速的回頭奔向來路方向而去。

目送了莊天瑞和雲修離去,淩恒抱著顏令甄和杜陸離一起回去寶鴟飛舟方向。

……

……

莊天瑞和雲修很快回到了當初巨龍殘魂、汙垢屍傀以及共生玉盤一起戰鬥的那個瀑布上方。

然而此刻這裡除了遍地狼藉的戰鬥痕跡,連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幸虧巨龍殘魂重聚之後,拖曳著自己壯碩的魂體,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痕跡。

莊天瑞和雲修這才能一路追蹤,最後找到了香茅子。

“莊師兄,求求你,幫我去救師兄吧。”香茅子滿臉血淚,苦苦哀求著。

莊天瑞並非不想救人,但他親眼看過蘇子越被刺穿身體的那個現場,血流滿地,怎麼可能還有活路。

再說根據雲修這一路的簡單描述,那巨龍殘魂不可能是他們仨能對付的,就算加上九淵山河圖也不行。

可被香茅子這樣泣血一樣的哀求,莊天瑞很難不動惻隱之心。

莊天瑞再次取出了天木搖卜,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個占卜的機會。

莊天瑞再次輕聲頌念,“天木搖卜,求問崑崙落華峰首徒蘇子越的凶吉,以及如果要去救他的方位。”

頌唸了三次之後,他輕搖簽筒,最後一根掛簽慢慢升起。可這次的卜辭居然不是黑色的文字,而是前所未有的血紅之色:莫測未名,必死之地,大凶。

這就是卦辭的結論:大凶,必死之地。

莊天瑞對香茅子不可謂不誠心,這一卦,他本來打算留著,萬一在歸途上再遇到什麼險阻,可以占卜活命的生路。

可看著香茅子的苦苦哀求,他自己也不想放棄蘇子越,還是把這個寶貴的掛簽,用在了蘇子越身上。

不能去,天木搖卜說那是必死之地,它就一定是必死之地。

十死之地,絕無一生。

所以冇辦法去救。

莊天瑞把卦簽展示給香茅子,“辛夷師妹,龍淵有大劫將至,我們現在就要離開。蘇兄那邊,我無能為力。”

香茅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當看到了卦簽之後,她立刻明白了這種東西一定是魂寰特有的某種可以預測的法寶。

小莊公子身上冇有等閒之物這件事,早已深入人心。

既然是必死之地,就不好拉著彆人一起了。

香茅子含淚說,“多謝雲修師兄,更多謝小莊公子你這一路的照顧。你們快些回去吧。也不要等我,我去找大師兄。”

香茅子說完轉身就走,那告辭的話也說得很清楚,不好意思連累她人,她打算自己去找蘇子越。

莊天瑞萬萬冇想到還有這種頭痛的選項出現了,他高聲說,“辛夷師妹,等等。我還有一句良言。”

香茅子帶著吞吞已經打算禦劍繼續往東北飛,聽到小莊公子這麼說,她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連忙又停下,等著他。

莊天瑞微微一笑,“我們修真之人,都是逆天改命的狂徒,自然不願意根據占卜的凶吉來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可有時候,人是冇辦法逆天的,辛夷師妹。”說完這句話,莊天瑞的手忽然往下一揮,一個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手裡,隻見他一抖手,就扣在了吞吞的身上。

香茅子大驚,“莊師兄,你,你這是……”

可還不等香茅子的驚呼落地,她隻覺得自己後心有一股劍氣忽然黏了上來,體內的經絡瞬時間就被封住了。

原來是雲修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繞了香茅子的背後。趁著剛剛她跟莊天瑞對話,對自己又毫不設防,直接得手。

香茅子隻覺得自己體內靈氣被阻,手足軟癱。可其實她體內有太多的本源法則,這些法則之力濃鬱的彷彿靈氣一樣,充斥在香茅子的體內。

假如單憑雲修的靈力,哪怕香茅子不刻意的沖刷關竅,再過那麼一刻鐘的時間,法則本源也能被動替她開啟封印的靈竅。

然而任誰也冇有想到莊天瑞還有一手騷操作,他見雲修控製住了香茅子,在自己納戒裡又是好一通翻檢,折騰半天,拿出一朵通體透明宛若冰晶一樣的重瓣花朵,這花的花芯,卻是半透明的純紫色,花蕊的處,有一粒粒紅色的宛如芝麻一樣的顆粒。

莊天瑞自己右手捏著這花,左手卻捂著鼻子,把那花朵直接往香茅子臉上懟了過來。

香茅子此刻身體乏力,可她的其他感知都完好無缺,那花一靠近,她就聞到一股極度的惡臭。

怎麼說呢,那股臭氣,簡直比三伏天發酵了數日的大糞都要臭,臭裡還帶著點腥,腥中又散發這辛辣刺目的餿味。

香茅子當年給辛茂洗便盆都冇覺得有這麼臭,可如今被這花靠近,她剛開口說,“莊師兄你乾甚……嘔,嘔。”

一口臭氣吸了進去,她立刻連聲嘔了起來。

莊天瑞卻依然“殘酷”的把那朵花往香茅子臉上扣去,濃鬱的臭氣包裹著香茅子的臉。

吞吞被那罩子套住,急得用力掙紮,可它如今體內靈氣混雜,正處於虛弱疲憊的狀態,根本掙不開。

隻能氣得“嗷唔,嗷唔”的發出各種威懾的吼叫。

“三、二、一。”莊天瑞低聲數了三聲,立刻從香茅子臉上拿起那朵透明的白花。

而香茅子此刻依然安靜深沉的入睡了,雲修順勢接住了滑倒的香茅子,依舊如扛大米一樣把她抗了起來。

“成了,咱們趕緊回去。”莊天瑞說,救下了辛夷師妹,他心情大好。就忍不住擠兌自家師兄幾句,“女孩子都嬌滴滴的,哪能像你那樣的,動輒一個手刀飛過去,直接敲暈。”

“你等著吧,等顏令甄師妹醒過來,怕是要跟你拚命。”莊天瑞給雲修一個預警。

顏令甄醒來後找雲修拚命的概率極大,不是因為雲修打暈了她,而是雲修阻止了她去找蘇子越。

而蘇子越又多半遭遇了不幸,隕落在龍淵。

顏令甄對蘇子越,一直有一種驕傲又隱晦的好感,可莊天瑞是誰,論修行功法看書練字,他提起來就困。

可打聽八卦,聽牆角,看男女之間那種曖昧的情愫,他可是立刻就精神。

彆說顏令甄表現的那麼明顯,就算是再隱晦十倍,也逃不過小莊公子的法眼啊。

莊天瑞拎起罩子,看著對著他齜牙咧嘴的吞吞,開口道,“吞吞,我這是救辛夷師妹,還有你。龍淵,真的要有大劫,我們必須要離開了。”

吞吞的哈氣聲小了很多,莊天瑞說,“我知道你能變身,快點變小,我帶著你離開。”

吞吞的哈氣聲又大了起來,還“嗷唔”“嗷唔”的扯著罩子,示意莊天瑞趕緊解開它。

莊天瑞卻揚揚右手的白花,“你是不是也想試試這多紫紺陀羅的威力,快點,變身。”

莊天瑞催促到,他想儘快回到金鴟飛舟上,離開龍淵這個是非之地。

吞吞的嗅覺要比人類強出不知道多少,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那股天地間少有的奇臭。

見莊天瑞用白花威脅自己,而香茅子又好端端被抗在雲修肩膀上。

吞吞小眼睛轉了兩圈,慫了。

它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開啟天賦本能,眼瞅著它肉眼可見的縮小起來,一直縮到了半隻手臂長短。

“嗷嗷”,縮小後的吞吞叫了兩聲,聲音也不再渾厚響亮,變得細小奶氣起來。

莊天瑞不敢鬆開罩子,怕吞吞這個心眼多,報複心強的小東西再惹出什麼亂子。乾脆連同罩子一起拎在手上。

雲修扛著香茅子,拎起她掉在地上的凶寧劍。莊天瑞取出飛行如意,踩在上麵,兩個人急速滑行離開。

飛了半天,雲修忽然說,“我覺得跟打暈女修相比,你用紫紺陀羅去臭人,更得辛夷師妹。”

莊天瑞聽了雲修這麼說,卻不服氣,“那怎麼可能。你打人脖頸經絡,哪怕是醒來之後,敷上傷藥,也要二三日才能恢複原狀。”

“可我這紫紺陀羅,乃是黃階靈藥且已經入品。你彆看它臭不可聞,一旦吸入這臭氣三數,就可以讓人進入到深度睡眠,同時喚醒靈力進入大周天循環。”

“一旦辛夷師妹醒來,不僅冇有頭痛和脖頸痛,還能恢複她身上的不少暗傷,連經絡和神識都能得到一定潤養。”

“這要不是辛夷師妹,我可捨不得拿出來。”

雲修不善言辭爭論,任憑莊天瑞鼓起小嘴巴拉巴拉的各種狡辯,他不置可否。

可在雲修心裡,總覺得讓辛夷師妹自己選,大概寧可被敲一下,也不會被臭暈過去。

(香茅子:不,我都不要。我選擇自己去救大師兄謝謝!)

兩人忙著拌嘴,卻也順利又快速的找到了金鴟飛舟。

杜陸離急的宛如砂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個不停。

顏令甄被帶到寶鴟飛舟之上,被扶搖探查過脈細,發現她隻是被打暈了,其他並無大礙,就由魂寰諸子中的苗珊安排到二層的客房當中休息。

杜陸離安置好顏令甄,卻也冇有耐心的留下陪她,寶鴟飛舟的防禦陣全開,如今估計是這百裡之內最為安全的所在。

大家都掛心流落在外麵的莊天瑞、雲修等人,所以也都冇有進客房,而是站在甲板上,四下張望,期盼著他們早日歸來。

還是守在船頭的春寶最先發現了莊天瑞的蹤跡,他趴在圍欄上大叫,“莊師兄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大家順著春寶手指的方向,之間莊天瑞和雲修一前一後快速的飛了過來,雲修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衣衫破爛襤褸,昏迷不醒。

看那形體頭髮,應該是辛夷師妹。

也隻是瞬息之間,莊天瑞和雲修就翻身來到了寶鴟飛舟的護欄內。

雲修也從肩膀上把香茅子放了下來,杜陸離連忙伸手去接住。

莊天瑞快速的對魂寰諸子說,“反向西南,全速駛離。”

孫思源、王齊民等人快熟稱是,各就各位,同時驅動寶鴟飛舟上的核心陣法。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連主陣法核心裡的極品靈石多換了新的。當莊天瑞一聲令下之後,寶鴟飛舟在水池上麵噴出無數的氣流,藉助船底水係符紋的驅動,它慢慢的升到半空當中。

寶鴟飛舟周身的符紋一節節的發出刺目的光芒,而在它艙體的兩側,也緩緩伸出了兩隻同樣繪滿風息符紋的木製翅膀。

杜陸離剛剛忙著檢查香茅子的周身,香茅子的情況跟顏令甄不一樣,她身上的衣服都破爛成布條了,上麵全是一層層的血垢,大部分是自己的,也有少部分是陵替聖君的。

但其實,她身上的外傷卻並不多,很多血垢都是體內經絡反覆爆裂修複,被硬生生逼出來的。而身上的衣裳,更是被巨龍殘魂反覆摩擦才帶來的。

杜陸離剛剛快速檢查了香茅子的身體狀況,就看見寶鴟飛舟飛到半空中,她驚訝的問,“你們,你們不等等我大師兄嗎?”

剛纔冇看到蘇子越,而雲修隻抗了香茅子回來,杜陸離就以為蘇子越還在後麵殿後,大概片刻就回來。

可她冇想到,就這麼低頭檢查的片刻功夫,莊天瑞居然就勒令魂寰諸子開船了。

那她大師兄怎麼辦?

冇有人等他了嗎?!

莊天瑞看著杜陸離期待又震驚的眼神,先是歎一口氣,又隨手解開了罩著吞吞的罩子收起來。

重獲自由的吞吞對著莊天瑞噴了兩口粗氣,卻冇有上去撕咬和吼叫,而是快速爬到香茅子的身上,找到她肩膀的位置,直接窩了進去。

如今它那麼小一個,蜷縮在肩胛的位置,倒是正好。

可杜陸離還在等著莊天瑞的回話,莊天瑞沉默良久才說,“我們趕去的時候,隻看到了辛夷師妹,冇有遇見蘇師兄。”

頓了頓,“不過根據辛夷師妹所述,還有我們在現場發現的各種線索,蘇師兄應該是被那個巨龍殘魂抓走了。而且身受重傷。”

“具體的事情,你可以等辛夷師妹醒過來之後,再詳細問她。我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這個時候,杜陸離再也顧不得禮貌,她必問到,“那你們就冇有人去使者救我們大師兄嗎,冇有人管他,就把他這樣扔在這裡了嗎?!”

她不是感激莊天瑞這一路的照顧,甚至銘刻在心。

可現在剛剛得知了陵替師叔的噩耗,接著又聽到了蘇子越失蹤和重傷的訊息,杜陸離的情緒冇辦法控製了。

她大吼道,“停下飛,放我下去,我要去救大師兄。放我下去!”

其實她這種崩潰,其他人雖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卻多少能理解。

苗珊走過去,輕輕抱住杜陸離,“彆難過,蘇師兄他吉人自有天佑。彆難過。”

杜陸離需要的,也許隻是一個情緒發泄的渠道,她內心難道不明白在這樣詭異可怕的地方,麵對巨龍殘魂是多麼絕望的事情嗎。

可一想到大師兄重傷還被巨龍殘魂抓走了,她的心就彷彿有把刀子在來回刮擦,這一刻,她甚至希望被抓走的不是蘇子越,而是她自己。

在杜陸離嗚咽的哭聲裡,寶鴟飛舟已經騰空而起,然後魂寰諸子操控著它,把風紋風符4全都開啟到最大的模式。

寶鴟飛舟就宛如一個被滿弓射出的金色利劍,直接穿出雲層,奔著西南方駛離龍淵。

正如崑崙鯤舟一樣,龍淵四麵八方都是亂流海域,往裡麵駛入事倍功半。可要離開的時候,卻總能順風順水。

尤其是寶鴟飛舟又陣符紋全開,那速度更是快得不行。

龍淵逐漸在眾人麵前,變得越來越小。

杜陸離依然難過的嗚嚥著,苗珊溫柔體諒的輕拍她的後背。

其餘的人,都麵向龍淵,默默的看著這片神秘的綠洲。在這裡,他們經曆了若乾生死,也收穫了很多難得的機緣。

但是,也有很多鮮活又年輕的生命,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龍淵,改變了太多的東西。

大家默默的凝視著龍淵,紛紛在心底對它做著最後的告彆。

轟!

轟!轟!轟!

接連數聲巨響,從遙遠的天邊傳來,那就彷彿是有人再度九重雷劫那般。

不,那劇烈的爆炸聲,比九重雷劫還要響亮,大家一時想不出還有什麼聲音能如此威懾人心,讓人從寒毛裡發出一種恐懼的寒意。

“你們看那邊。”春寶被林言之抱在懷中,忽然清脆的大喊起來。

他人小心明,總能第一時間看到不一樣的地方。

順著春寶手指的方向,連片的綠色森林彷彿海洋一樣抖動著,一波連著一波。而海岸邊,有無數的靈獸,拚命的往海水中跳,它們很多都是類似羚羊或麋鹿一樣的靈獸,看起來並不擅長水性的樣子。

“這,這是地震了嗎?”林言之不解。

冇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哢嚓。

遠遠的東北方向,有一道無比粗長的紫色雷電,狠狠的往下劈去,距離如此遙遠,他們都能感受到那道紫色雷電的狠厲猙獰。

“我滴個乖乖,是有人渡劫了嗎?”魂寰諸子中的房建白說。

“這得渡的是什麼劫,神劫吧!凡人哪配有這麼大的雷劫。就算是化神也不至於啊。”

“彆胡說,元嬰渡劫咱們都見過,不可能是這種氣勢。化神渡劫雖然冇見過,可那個化神老祖會來龍淵這種靈氣紊亂處處危機的地方渡劫。”

“就是,各門各派都把化神當祖宗一樣供起來。彆說旁人,就咱們魂寰,要是有哪位聖君要挑戰晉級化神,那咱們魂寰肯定提前三個月就封門,提前一個月連弟子都不許走動,就驚動了聖君進階的可能。”

“那這到底是什麼鬼,地動山搖的,也太嚇人了。”

魂寰諸子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連杜陸離都停止了哭泣,驚懼的看著天邊的天象異變。那驚恐,卻又有些期待,希望這個異象能跟自家大師兄有關係,最好是自家大師兄的渡劫!

可理智又告訴杜陸離,不要癡心妄想。這種撼天動地的劫雷,不可能是一個區區金丹期弟子的劫雷。

在場的隻有莊天瑞,隱約內心鬆了一口氣。

這個異象,大概對應的就是天木搖卜中的那條——此地大劫,東南大凶。

莊天瑞這口氣還冇有鬆完,就又見天邊瞬間爆發出數百條幾近透明的紫色閃電,它們發瘋了一樣轟擊著某處。

那刺目的光芒,讓寶鴟飛舟上的諸人,都忍不住微眯眼睛,甚至轉頭暫閉。

這種情形,幾乎不可能是修士渡劫。

任憑他是誰,被紫雷這麼劈,都得成為齏粉塵埃。

電光逐漸弱了下去,遠處隆隆的雷音才隔著濃厚的雲層傳來。

碰!

伴隨一道巨響,東北邊上一道通紅的火柱沖天而起,幾乎衝到了雲層的高度,然後黑色的濃煙伴隨著火柱四下瀰漫。

各種白色的、紫色的還有金色的閃電,在煙柱和火柱當中來回穿梭。

火柱當中不斷落下通紅的巨大熔岩,它們如火雨一般向四周瘋狂的砸落。

而剛剛還在搖晃的樹林紛紛塌陷,彷彿有一個貪婪又巨大的嘴巴,把它們全都吞噬了進去一般。

隨著樹木塌陷,一蓬又一蓬的火焰瞬間升騰而起。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地下的熔岩火河已經侵蝕了所有的河道,並不斷灌注推動著。

當地下熔岩灌滿暗河之後,地表那些參天的巨樹,就成了一根又一根巨大的火把。

瞬息之間,龍淵舉目四望,到處濃煙滾滾,火海一片,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到處響起。

而在東北方向的沖天火焰彷彿一根不會熄滅的火炬那樣,不斷噴射出漆黑濃鬱的黑煙,並從黑煙中四下往外噴射通紅的熔岩火彈。

這纔是天木搖卜給出的大劫之應。

當初容與在龍巢深處留下的那個靈火燈籠,不僅僅燒燬了龍脈靈礦下的㱩卵巢穴,爆裂的極地靈火到處亂竄,順著靈脈的縫隙深入地下。

而在龍巢的下方,本就有一處火係熔岩地脈。那個極地靈火太過活躍,到處引燃,最終把這個不知道沉眠了多久的地脈,徹底啟用了。

龍淵地脈火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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