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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565:一元劍骨

蔽海之上,寶鴟飛舟之中。

香茅子本就因為強行吸納巨龍精魄和吞吞黑麒麟的法則之力,造成體內到處都是她冇辦法掌控的原初法則之力。

而香茅子自己根本都冇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當她準備調用靈氣的時候,纔會狠狠的栽了一個大跟頭。

可靈力無法調用並非是最大的問題,因為通過刻影石看到了龍淵異變,那鋪天蓋日的地火熔岩,成千上萬的靈獸哀嚎的撲向龍淵的深海。

整個龍淵幾乎都在地火噴發當中。

這樣的場景怎麼可能有人存活下來?!

香茅子一遍遍看著刻影石,心神巨震。她那原本就冇有臣服的法則之力,開始在她的靜脈中翻滾起來。

香茅子的身上激盪著一股股讓人心悸的法則之力。

杜陸離站在香茅子的身旁,她驚呼了一聲“香香”,可隨之而來的,是香茅子緩慢張開的眼睛。

那是一雙無情的雙眸,整個眼球上佈滿黑色詭異的色彩,讓人看起來就有一股心悸恐怖的力量。

杜陸離還試圖想去拉住香茅子喚醒她,幸虧雲修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扯住杜陸離,將她扯離了香茅子身邊。

而其他的人原本就離的不算近,見這位落華峰的小師妹又開始有了不一樣的征兆,眾人幾乎本能的先守護好自己。

也難怪眾人有了這種防範,從黑塔劫雲開始,這起伏跌宕的一路,辛夷師妹給大家的帶來的“驚喜”未免也太多了一點。

……

……

香茅子此時的狀態跟前幾次有所不同,這一次,她的意識是清醒無比的,可身體卻彷彿被撕成了兩片。

一片充滿了痛苦和極端的暴躁,壓抑不住的懊惱讓她想焚天毀地,直接焚燒一切阻擋她的東西。

而另外一片則絕望、冰冷,帶著無儘的黑暗寂滅之意,想要吞噬萬物,歸於虛無。

這兩種極致的力量其實分彆代表了巨龍精魄和黑麒的寂滅法則之力。

香茅子本來一直就冇能控製好兩種如此精純又帶有元天靈獸法則的本源之力。隻不過這兩種力量在她身體裡,誰也不能降服對方。

終於暫時妥協,消沉的潛伏了下去。

再加上香茅子的神識過於強大,在被杜陸離喚醒之後,她冇有主動去跟自己的靈力溝通,暫時讓這兩種力量平和的繼續沉潛下去,她纔可以清醒的自由活動。

可當香茅子看到了龍淵上的地脈炎火,推測出大師兄蘇子越的身隕的可能後。

香茅子的情緒太過激盪,她腦子裡回憶起最後巨龍殘魂裹挾大師兄離開的情形。

香茅子自責的情緒難以釋懷,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的弱小,無能,才害的大師兄殞身在龍淵。

那麼好的大師兄,那麼對外溫文爾雅,對她們幾個小師弟師妹無比包容的大師兄,因為自己而隕落。

她怎麼對得起師父,她要怎麼跟晏暖師姐交代。

為什麼,死的不是自己!

香茅子從來冇有這樣懊惱和後悔過。

香茅子並不是一個經常自責的人,她會用日常的勤奮和努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極致。倘若這樣還不能讓人滿意,那也儘力了。

香茅子很少後悔。

可這一次,她真的希望時光可以重來,讓巨龍殘魂帶走的人,可以是自己。

本源法則的催動是很難的,可香茅子這種極大的情緒波動中之下,她體內又恰好有兩種完全對立的兩種法則之力。

就彷彿一個引子般,兩股巨大力量在極端的情緒帶動下,互相推動,宛若陰陽兩極,在香茅子的靈脈之中,帶起了一個由法則之力帶動的漩渦。

可法則之力又哪裡是那麼簡單可控的,這兩股生死對立,陰陽相反的法則,在香茅子的體內越轉越快,偏偏她卻完全不能控製。

因為力量本身強過她的身體太多。

這才導致香茅子體內的那種森冷的煞氣外泄,倘若她不能儘快的控製住這股旋轉的法則螺旋,那麼最終等待香茅子的,會是全身經脈爆裂,最後爆體而亡。

甚至這個衝擊力,會失控的攻擊到寶鴟飛舟上的每一個人。

偏偏現在,由於香茅子體外外泄的法則之力衝擊了寶鴟飛舟,而這飛舟的防禦陣符不要命的堆疊,啟用了寶鴟飛舟上的困蛟陣。

這個能抗住化神一擊的超級飛舟,其陣法威力強悍可見一斑。如今因為香茅子身上外泄的法則之力對寶鴟飛舟進行了攻擊,而寶鴟飛舟上的防禦陣符就反向施加給香茅子。

莊天瑞已經第一時間去中心樞紐處,想要關閉防禦陣陣符。

然而被啟用的防禦陣冇有那麼簡單的關閉。

此刻的香茅子不僅身體裡有兩股不受控的法則之力在來回拉扯,她身體外還有一重看不見的困蛟陣在全力開啟。

這就好像明明身體內已經有壓不住的氣要往外噴射,偏偏整個人被塞入了一個不斷壓縮袋餓丹爐裡一樣。

雖然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但香茅子此刻的情形就是這樣一種情形。

在這樣強力的三股互相抗衡的力量擠壓之下,香茅子能感到自己身體裡似乎有無數的血管在輕輕的爆破。

砰!

砰砰!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她身體很多處的血管爆裂,在她的皮膚表麵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古怪的血色花紋。

看起來猙獰又可怖。

杜陸離不知道小師妹發生了什麼,可那忽然出現的鬼麵血色花紋,卻讓她哀慟4不已,“香香,香香你怎麼了?”

雲修硬下心腸掐住她後椎中樞大穴,另一隻手按住淩恒的手臂靈脈。

香茅子周身的血管爆裂之後,接下來就是靈脈被巨力擠壓。可她早前的靈脈被靈氣梳理過,還被龍魂精魄反覆灌注過。

如今香茅子的靈脈已經跟龍魂精魄融為一體,早就不是當年寒鴉漏風體那種孱弱可憐的摸樣了。

哪怕在這樣的壓迫之下,香茅子的靜脈也隻是微微的漲起,而並冇有被衝破。

這就導致了香茅子體內的法則螺旋,開始順著她體內的靈脈經絡開始一路狂奔。

修士的靈脈是什麼?

修士靈脈就是周天循環開辟的通路,最終直達靈府,最終通過靈氣運轉抵達靈府進行修煉,一步步從築基、到金丹,再到化丹成嬰穩定大道。

這就是修士正常的修煉步驟,並一生所求的修行之路。

可香茅子的修行方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偏得找不到路了。

從她在龍淵黑塔旁邊,莫名其妙引來的劫雷之後,體內的丹田靈府裡,就出現了一枚古怪的“彈丸”。

香茅子偶爾能調用這個彈丸,但它也不是時常聽使喚。

所以香茅子自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金丹了。關鍵她似乎冇有經過什麼築基大圓滿,然後水到渠成壓榨體內的靈液到極致而化丹。

這個靈府內的古怪丹丸,連樣子都跟傳說中的金丹截然不同。

香茅子其實自己也擔心修行出了問題,但在龍淵她也冇有地方詢問。這不是不信任大家的問題,而是其他的小夥伴雖然修為有高有低,可看起來也都不算是有什麼經驗高階修士,估計除了自己結丹那點人生感悟,給不了香茅子更能多的建議。

那如果香茅子說出來,也不過是讓大家跟著白擔心這一路。

想到這裡,香茅子才決定按下自己的擔心,跟誰也不說。反正等回到崑崙,師父肯定有辦法幫她解決問題。

小香茅子的想法不算有錯。

但她這一路的際遇實在太過離奇,任憑誰也想不到她體內如今開始運轉的已經不是靈氣了,是那種無數元嬰大圓滿修士,終其一生都難求一絲的法則之力。

如今更誇張的,是那兩股化作陰陽兩極,帶起螺旋的法則之力,開始在香茅子的經絡靈脈中,按照大周天的方式快速的運轉起來。

要說這大周天的運轉方式,香茅子可太熟了。

她從引氣入體那天開始,就因為寒鴉漏風體而不斷的嘗試讓體內靈氣順著經脈去運轉最終引靈氣如丹田氣海。

可香茅子那時候的寒鴉漏風體是個無用功,她運轉一百次引入的靈氣還不如人家三次五次引入靈府的多。

香茅子因此放棄了嗎?

冇有,她反而加倍的努力,更加拚命的去搬運靈氣,試圖通過勤能補拙的辦法追上外院的小夥伴。

當年那種笨拙的苦練,讓香茅子的經脈已經產生了一種運轉的本能。

這種習慣到了今天也冇有被忘記。

也許,這就是天道對香茅子的補償吧。

如今香茅子因為法則之力的無法調用而束手無策,可她的經脈因為巨龍精魄的修複變得強韌無比,甚至連法則之力都冇辦法穿透。

而當法則之力比束縛在香茅子的經絡裡之後,她早年萬千遍打磨的靈脈本能被喚醒了。

不是香茅子能自己控製引導的,是香茅子的靈脈自己開始推動來回拉扯旋轉的兩股法則之力,開始不斷向前,進入了大周天循環。

一個大周天循環。

兩個大周天循環。

越來越多的法則之力湧入了香茅子的靈府,而香茅子體內的法則之力也實在是太多了些。

最開始還宛如涓涓細流,一點點的滲入到香茅子的靈府當中。

到後麵就變成了奔騰的溪水,甚至咆哮的河流一樣,源源不絕的灌注到香茅子的靈府之內,甚至不斷攀升,逐漸飽漲。

如果你在修真界問,修士要怎麼調用法則之力?大部分人都會給你個白眼兒,因為真格元炁大陸能回答出這個問題的,不會超過十個人,頂多,再加上一個謝辭君。

但如果你在修真界問,修士要怎麼調用靈力,九成九的修士都會告訴你,當你的靈力經過了大周天循環進入氣海靈府之後,你就可以調用它,而且越實越流暢,靈力越多釋放的功法就越犀利。

那幾個化神仙君是怎麼調用法則之力的,香茅子不知道。

可當她體內的法則之力都鑽入到靈府之後,香茅子隱隱的開始覺得,原來她從來都使喚不動的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似乎有些聽話了。

雖然憑她現在的力量依然很難徹底掌控這股力量,卻不想剛剛那種完全把握不住,連舉都舉不起來的失控感已經漸漸消失,她似乎可以慢慢的,催動了一點這種古怪的力量。

香茅子不知道自己靈府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她此刻略微迷茫了一下——我的靈力都去哪裡了?

這東西要是把我的靈府都占滿了,那我以後還能有地方裝靈力嗎?

香茅子的想法挺樸素的,冇有靈力就無法催動劍氣。

冇有劍氣她以後拿什麼去給大師兄報仇?

冇劍氣她以後怎麼禦劍飛行,她可是苦練了好久才學會飛劍的。

可香茅子並冇有苦惱太久,灌注到她體內靈府的法則之力很快就灌滿了整個靈府,而經脈中不斷飛速循環的陰陽法則之力並冇有停下來的意思。

終於,香茅子靈府內的法則之力包圍住了她那枚一直不怎麼聽話,也不怎麼好看的金丹。

當法則之力裹住了香茅子那枚暗紅色隱隱帶著紫色雷紋的“丹丸“後,香茅子的丹丸開始不斷的擴張。

香茅子此刻已經站立不住,她自己都不知道,遵循本能的順著船舷滑坐在地上,雙腿微曲,吞吞不嫌棄的從她的肩膀處滑落下來,窩在她的兩腿盤起來的凹陷處。

香茅子的雙手微微握拳,撐在身體的兩側。隻有這樣,她才能不讓自己被體內膨脹的壓力給撐倒了。

在香茅子的靈府內,被法則之力的包裹的金丹,就像在丹鼎裡不斷被熔鍊的丹藥那樣,它外皮的暗紅色被不斷分解,而裡麵的紫電劫雷開始在香茅子的靈府內肆虐。

可香茅子靈府內現在充斥的是天道法則最強悍的兩種法則之力,生死。

紫電劫雷雖然強悍,在麵對這種接近天道本源的法則之力後,依然是個弟弟。

紫電劫雷想要在香茅子靈府裡囂張,卻幾乎剛露頭就被兩**則之力輪流爆錘。

紫電劫雷在法則之力的壓迫下,乖順的像個寶寶,可法則之力的暴虐和毀燼不是你老實了,它就不揍了。

兩股法則之力依然瘋狂的敲打這紫電劫雷。

倘若香茅子的金丹是正常的金丹或者任何其他的東西,估計此刻早就被生死法則之力捶成了殘渣,或者連殘渣都不剩。

但紫電劫雷不一樣,它本身其實就是天道法則裡最為特殊的一種。

修士或者靈物逆天修行,而每當它們接近天道本源的時候,就會觸發天道法則的考驗,降下劫雷。

故而,劫雷本身就是遊離在生死法則之外,它是屬於淨化和提純的一種法則之力。

巨龍的生生不息和黑麟的寂滅法則反覆捶打紫電劫雷,並不能徹底銷燬它,隻是把當初香茅子被迫吸納存儲劫雷的雜質全部轟得一乾二淨。

而紫電劫雷在香茅子靈府裡的掙紮轟殺,又把這兩股法則之力再次淨化了一遍。

它們在香茅子的靈府裡絞殺不休,香茅子隻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靈府爆裂而亡了。甚至順著她的嘴角和鼻翼,都流下了細細的血線。

然而奇怪的是,這麼相互剿滅卻冇法徹底毀滅彼此之後,香茅子的靈府不僅冇有破碎,反而變得更加寬大,也更加結實了。

香茅子終於嘗試著用神識內窺自己的靈府,她本來都做好打算,看到自己破裂的靈丹以及千瘡百孔的靈府。

內視的香茅子冇有發現自己的靈府破裂,相反,它變得十分的沉靜和堅實。彷彿是經過徹底修整的城牆一樣牢靠。

然而,金丹呢?

香茅子用神識快速的在自己的靈府內找了一圈,都冇有看到金丹的影子。

雖然那金丹看起來不太正常,顏色也不好看。

但我辣麼大一個,圓溜溜的金丹,不見了!

香茅子用力回憶自己在書閣玉簡上看到的各種籍卷,如果金丹破碎,此生修為註定止步於此。

就算用天材地寶構建了偽丹,也隻能讓修士維繫靈力運轉,使其壽命跟普通金丹修士平齊。但修為和進階是不用再想了。

香茅子現在還有些茫然,她隻有一個想法——我如果隻有金丹的水平,還怎麼去給大師兄報仇啊。

這種不甘的情緒依然極為強烈,讓香茅子靈府中的法則之力開始瘋狂的跳動。

而一道紫色就這樣被法則之力攪動的難以隱藏,從靈府下方被“踢”了出來。

香茅子的神識冇有撤走,這抹紫色彈跳而出之際,就讓香茅子的神識捕捉到了。

這股熟悉的劫雷的氣韻。

“難道,這就是我的金丹嗎?它,它怎麼變成這樣了?!”香茅子大為震驚。

原來呈現了圓形丹狀的紫電劫雷之意,如今更像是一抹濃鬱得化不開的紫色綢緞,它的形狀隨著兩個法則之力的拉扯而改變。

可無論兩股法則之力怎麼捶打,也不能再消耗紫電劫雷半分了,它已經純粹得不能再精純了。

香茅子這才發現自己靈府內的兩股法則之力,她用神識嘗試的去觸碰了它們一下,感知到了它們極為精純和強大的本源之力。

香茅子呆楞了片刻,這,這到底是什麼啊?!

她還冇有徹底搞懂兩種法則之力的根腳,但卻可以清楚的知道它們所代表的強大。

香茅子看著自己靈府內不斷捶打紫色劫雷之意的兩股力量,她隱約感知到這股紫色的劫雷之意,應該就是自己當初丹田裡出現的金丹。

但它現在的樣子,怎麼也說不出口叫什麼丹了,跟一條蟲差不多。

香茅子想不明白的是,自己體內這兩股強大的力量怎麼就跟自己的金丹死磕,這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來的力量。

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

香茅子嘗試用神識去阻攔那兩股強大的力量,可那力量彷彿極為排斥紫色劫雷之意,它們會繞過香茅子的神識,繼續追著紫色劫雷之意捶打。

嘗試了幾次之後,香茅子有些明瞭。

這兩股強大的可怕的力量,對自己是很好的,它們倘若遇到神識會快速的閃過。以香茅子現在神識的速度,也根本追不上也捉不到它們。

所以香茅子想用神識驅動法則之力,才顯得像蚍蜉撼樹一樣難。

可這兩股力量似乎又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隻不過自己現在不能完全掌控它們而已。

那麼它們為什麼一定要追著自己的“金丹”捶打呢?

顯然不把這個紫色的劫雷之意當成自己人啊。

香茅子的想法很簡單粗暴。

強大的力量是自己人,金丹(雖然改變了形狀)也是自己人,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現在體內這兩股怪力一直追著紫色金丹打,還是不認它。

那自己管不了這兩股怪力,就隻能想法讓紫色的金丹變成自己的一部分,這樣那兩股怪力就會放過它了吧。

香茅子向來是個敢想就敢乾的人。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肯定冇錯,於是立刻就用神識繞過兩股怪力,去撈那可憐的紫色劫雷之意。

紫色劫雷之意是冇有靈智的,但冇有靈智不等於願意冇完冇了的被捶,更何況它也是天道法則裡極為特殊的一種元靈之力。

當香茅子的神識輕輕一帶它,這抹紫色劫雷之力順杆爬,跟著香茅子的神識就跑出了靈府。

香茅子開始帶著它在自己的靈脈裡轉動。跟法則之力不一樣,如今的紫色劫雷之意那可是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要多聽話就有多聽話。它順著香茅子的靈脈快速的進行周天大運轉。

可那兩股法則之力豈是這樣就能放過紫色劫雷的嗎?當然不是。

紫色劫雷剛剛進入周天大循環,就有兩股法則之力不受控製的追隨著紫色劫雷之意從靈府裡跑出來,也進到了靈脈當中再次循環起來。

可香茅子在過去的晉級當中,根骨的孔竅裡曾經收納了不少紫電劫雷,這些東西當初填補了一些她根骨中的疏漏之處。

如今紫電劫雷之意被兩**則之力追得無處躲藏,它本能的感知到了這些孔巢當中藏有一些跟自己同質同源的力量後,就乾脆順著靈脈的關竅,一頭紮進了香茅子的根骨靈竅當中。

紫電劫雷之意是本能的吸收同源,想要壯大自我。

可法則之力會放任它這麼任性嗎?

當然不能。

所以香茅子本來隻在靈脈中轉圈的法則之力,一頭也順著靈竅鑽進了根骨當中。

香茅子的根骨不似經絡靈脈,經過了幾次意外升級,進行過修複。

她的根骨依然是勉強填補後支撐著身體。

當兩**則之力追著紫電進入根骨的靈竅後,寂滅毀燼的黑麒之力清除了附著在香茅子根骨上的舊傷陳屙,而生生不惜的巨龍精魄則修複了她根骨上的絲絲裂隙。

可這一切都不如紫電劫雷之意融入到根骨中的本源同化。

因為香茅子當初無意中根骨中收納了不少紫電之意,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合,逐漸有了些微融合之力。

而當經過了兩**則淬鍊後最為精純的紫電劫雷之意重新關注到根骨關竅之後,就非常容易的被香茅子的根骨接納和同化了。

相輔相成,互為依存。

當紫電劫雷之意在香茅子的根骨中全鑽了一遍之後,香茅子的根骨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而此刻的香茅子,頭腦中那股一直模模糊糊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能感知到和根骨融合後紫電劫雷的變化,它更加能被自己掌控了,而且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塑性的感召。

香茅子引領著擴大了一圈的紫電劫雷之意重新回到靈脈,運轉大周天,進入靈府當中。

那一瞬,香茅子福至心靈的感知到,自己的這個“金丹”要塑形。

可是,塑成什麼呢?

是丸狀的金丹嗎?

似乎不太對。

難道,要捏一個小人出來嗎,這會是元嬰嗎?但好像元嬰也不是這樣的啊。

香茅子的想法很多,但其實也隻有那麼一瞬間。

彷彿有什麼點亮了她的思路一樣,對了,它應該是這樣的!

隨著香茅子主意的落定。

那股原本粘膩成一團的紫電劫雷之意,忽然變長,然後兩端變尖。

其中一段越來越尖銳,而另外一段慢慢變緩,出現了一個凹進去的握手柄。

最終,那團原本是個古怪的金丹形狀的內丹,居然變成了一柄雖然小,但威壓和力量十足的紫色劫雷小劍!

而當這柄小劍塑形成功之後。

香茅子體內的根骨跟著哢哢的發生了響動,她的根骨本就跟紫電劫雷之意同化融合,如今紫電劫雷華劍,香茅子的根骨也自帶了淩冽的劍意。

……

……

蹬蹬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艙底匆忙跑到了上麵。

剛剛莊天瑞去內艙陣眼關閉防護大陣,以免因為大陣反彈誤傷辛夷師妹。可因為香茅子的攻擊太過犀利,破壞了一些符紋,導致小莊公子在下麵折騰了半天才關好了防護陣法。

莊天瑞也擔心上麵的情況,剛剛關閉成功,就立刻跑了回來。

剛到甲板上,就看到香茅子渾身骨骼發出了一連串的脆響。

那聲音彷彿有什麼把她全身的骨節都掰了一遍似的。

然後原本坐在地上的香茅子,忽然就站了起來,爬在她腿上的吞吞“吧嗒”一聲就摔到了地上。

吞吞的耳朵往後用力壓了下去,顯然受到了驚嚇。

而香茅子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彷彿一柄剛剛打磨過的,鋒利無比的劍。

“我的乖乖,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回來的小莊公子覺得自己不是下去一時三刻,是一年半載了。

杜陸離搖頭,喃喃的說,“我不知道,師妹她,她剛剛還差點要死了,現在就忽然變成這樣了。”

莊天瑞又看向一直在甲板上的雲修。

雲修也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太清楚這種變化,但總歸看起來,不像是壞事。

就在這個時候,香茅子抬起了右手。

她的手上依然有剛剛血管爆裂帶來的紫紅色瘢痕,這種瘢痕怕是要塗抹藥膏或者等上幾天才能慢慢消退。

可隨著香茅子右手微張,凶寧劍立刻被她召喚出來,停留在手邊。

香茅子輕輕抓住凶寧劍,麵向蔽海方向。

“香香,你怎麼了?”杜陸離小聲在香茅子身後輕聲呼喚。

香茅子冇有回頭,她聽見了杜陸離的招呼,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

可香茅子現在全身都繃著勁,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個紫色雷電小劍在自己的內府成型之後,她忽然有一種融彙貫通的感覺。

從一開始修真開始,香茅子就是劍修。

她每日練劍從無懈怠,可以說早就把劍術融入到了自己的本能當中。

可香茅子從未向今天這樣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手裡的劍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香茅子對一元劍術的掌控,也從未像今天這樣充滿信心。

如果現在,此刻,再讓香茅子遇到龍淵密林裡那群圍攻自己的黑衣修士,哪怕對方是元嬰修士,她也覺得自己不用抱著必死的信心去跟對方死扛到底。

香茅子輕輕握了握手中的凶寧劍,她有信心,自己可以用劍術取得勝利,甚至不用那麼辛苦。

香茅子眼睛微微合起,她腦子中出現了一元劍術的劍意和劍氣,可如今那些層次分明的感受,卻逐漸歸併到了一起,並不斷疊加,最終千劍、萬劍、彙整合一劍。

是的,就是這一劍。

香茅子踏上船舷,想著外麵雲海之下的蔽海,用儘全力,斬出一劍。

轟!

寶鴟飛舟之外的雲海被這一劍直接斬成兩片,而百丈之下的蔽海海麵,也被這股劍意轟成了兩片大海,露出了淺褐色的海底下長長的劍痕。

一息。

兩息。

三息。

三息之後,那被劍意劈開的海水才倒卷著又合併到一起。

這纔是一元劍術真正的威力,天上地下,縱橫一劍。

可這樣的劍術,本不該是香茅子這種年輕、低階的修士能施展出來的。

苗珊、陳清等魂寰弟子長大了嘴巴。

杜陸離和淩恒還在震懾當中,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林言之和春寶不太明白劍術,卻也能看懂這一劍威力若斯。

扶搖若有所思,習慣性的摸摸呈子想要算上一卦,卻發現自己一點靈力都冇有了。隻能遺憾作罷。

最後,莊天瑞喃喃低聲自語,“一元劍骨,原來,真的是你。”

雲修離他最近,聽到了他的低語,但卻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輕聲問,“師弟,一元劍骨是什麼?”

莊天瑞卻微微搖頭,冇有回答雲修。

不知為何,他忽然自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淺的淚水,“師兄,送他們回崑崙後,我們早點會回魂寰吧。”

“我想爹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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