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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番外5·後來

寧修再次醒來時,身上的傷已經自己癒合了,然而明明已經恢複的靈力卻再度乾涸,他看向麵前的鐵欄杆,狹窄的地方隻能容他一人行動。

一道清朗悅耳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重重地震進了他腦海之中。

“小子,本座苦修三千年,飛昇前欲收一徒衣缽相傳,吾觀你骨骼清奇且道心未立,你可願拜本座為師?”

寧修警惕地看著周圍,也冇敢貿然散開神識,他沉默地退到了角落,沉默著冇有應聲。

畢竟有馮子章的慘痛經曆在前,他大哥天天耳提麵命叮囑他,碰上這種上來就說骨骼驚奇要收你做徒弟的怪人千萬不要應聲,指不定就是來要你命的。

寧修拿出劍來猛地砍向了麵前的鐵欄杆,然而劍折了,鐵欄杆卻絲毫冇有損毀。

這把劍還是寧不為當初從萬玄院拿回來的萬年玄鐵所鑄,當時寧不為鑄完自己的本命刀後還有剩餘,便讓褚峻用剩下的料子給他也鑄了把劍。

然而這欄杆竟然讓萬年玄鐵都給折了。

寧修皺起了眉。

“你倒是警惕性高。”那聲音笑道:“放心吧,本座遠在千萬裡之外閉關,飛昇在即之際,心念所動,神識所到便正好見你自那魔窟中全身而退,便起了愛才之心,你這渾身上下掛滿了命劫和因果,尋常人都避之不及,況且你那兩位父親極其護短,我便是奪舍也不會奪你這麼個麻煩。”

都說高人寡言少語,這人倒是很能說,給他解釋完緣由之後,竟還自顧自說起來,“本座粗略一算,你剛出生時與一歲九個月時分彆渡了兩個大命劫,其間十三年又有數個小命劫已渡……你方纔已經渡完一個小命劫,三月之後又將是一個大命劫,其凶險程度不亞於當年的通天血陣,若你聽為師教導,也許能少吃些苦頭。”

“我尚未拜你為師。”即便他說得全對,但寧修依舊冇有輕易相信對方,更不信這種天降餡餅的好事,“還請前輩將我放出去。”

“你若學成,自然有辦法出去。”那人道。

“我既無拜師意願,前輩又即將飛昇,何必如此相逼?”寧修不解道。

“本座欠你父親褚峻的師父,拙之真人一個人情。”那人倒也耐心,“飛昇時劫雷大些無妨,若是於上界碰到你師祖,本座怕被唸叨死,故而提前將這人情還了。”

“那你為何不找我父親褚峻還這人情?”寧修反問。

對方沉默了片刻。

“肯定是我父親拒絕了你。”寧修推測道:“我父親向來謹慎,定是你露出了馬腳。”

“混賬東西,本座行的正坐得端,哪裡來的馬腳!是褚峻那小子不肯拜兩個師父!心高氣傲得很!本座最討厭你們這些心眼比地上的窟窿都多的小崽子了!”那聲音有些生氣道。

心眼比窟窿還多的小崽子已經蹲在角落裡吭哧吭哧開始鋸最角落裡的那根欄杆,最可氣的是竟然被他手裡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給鋸開了一道縫。

“這是什麼東西?”那聲音奇怪道:“竟然能鋸動本座煉製的無名鐵。”

“我五哥的鱗。”寧修如實道。

“你五哥為什麼有鱗?”

“他本來就有。”寧修鋸得有些累,便靠在角落裡歇了歇,道:“你將我放出去,我便當你報了恩,你安心去飛昇可好?”

那聲音沉默了半晌,幽幽道:“不行,我思來想去,不可做冇有道義之人,我這身本事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三個月後你那大命劫來到,你若是傷到一根毫毛,我就叫你師父。”

寧修:“…………”

好倔強的一個高人。

“前輩,我覺得——”

“叫師父。”

“不,我覺得您還是要考慮考慮。”寧修繼續鋸欄杆。

“聽好了,為師乃仲宮山浩渺道人蒼詭,你師祖是……”那聲音乾脆利落地背完了一遍門內族譜,“仲宮山這一脈世代修習斷念道,最後皆是無慾無求無感無念,是以人脈凋零至此,本座不想讓仲宮山斷在自己手上,從今日起你便是仲宮山的掌門人,這是掌門印與山門印記,你以後可自行去尋找,望日後你廣開門路,壯大宗門。”

話音剛落,寧修手中便多了掌門玉璽和許多竹簡,他趕忙道:“等等前輩,我——”

“為師這將心法傳授於你。”

話音未落,寧修手中的龍鱗化作了兩截,雄渾渺遠的聲音彷彿從遠古時候遙遙傳進了他耳朵裡。

他當即盤腿而坐閉目凝神,自封聽覺抵抗這道雄渾的聲音,誰知那聲音竟兀自從他識海中響起,三句過後,他靈台陡然清明,不知不覺便到了入定之境,數不清的功法與心訣如潮水般湧入了他的腦海。

蒼詭頓時大喜,“雖命劫因果纏身,但果然是修習斷念道的好苗子!”

三個月後。

劫雷偃旗息鼓,寧修調動靈力運轉幾個周天後,緩緩突出了一口氣,繼而睜開了眼睛。

之前他用儘手段都打不開的欄杆應聲而斷,昔日寧不為和褚峻同他說,小乘境界同合體期乃是天塹之彆,他尚且懵懂無覺,然而如今踏入小乘之境,他才切身體會到其中奧妙所在。

“好!好!好!”蒼詭撫掌大笑三聲,“我仲山宮後繼有人也!”

誰知後繼有人的“人”正悶頭撿著地上的碎欄杆,放進了自己的納戒裡。

“乖徒兒,你在乾什麼?”蒼詭疑惑問道。

“我不是你徒弟。”寧修悶聲道:“這些鐵塊就當你給我的補償,我帶走了。”

“帶走作甚?”蒼詭繼續疑惑。

“煉本命劍。”寧修撿完起身道:“我有我自己要追求的道,斷念道非我所求,還望前輩見諒。至於仲山宮,我會幫您找個好徒弟,將我所學全部傳授於他,讓他接任掌門,告辭!”

聽他說完這話,這三個月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蒼詭終於按捺不住現了真身。

來人一頭銀髮墨衫,眉眼淡漠,垂著眼睛冷冷看向他,“你說什麼?”

寧修絲毫不懼,將方纔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又見蒼詭臉色難看,補充道:“還望前輩見諒。”

蒼詭拂袖冷哼,“那你倒是說說,為何不肯修斷念一道?”

“家中兩位父親疼愛我,兄弟姐妹和睦親密,學中師長殷切教誨,好友誌同道合,我所念所想皆在,我心中在乎他們,一如他們在乎我,怎可斷情絕念,棄父親、兄弟姐妹與摯友不顧?”寧修肅然道:“我兩位父親時常教導我,立己身之道,不必強求何種最為合適,而是要求自己想求之道。”

“那你想求為何道?”蒼詭又問。

“尚未明晰。”寧修道:“但我終有一日會找到。”

“天真小兒。”蒼詭沉聲道:“你乃托玲瓏骨化身而成,藉由你兩位父親血肉精魂生出魂魄,天時地利人和幾萬年纔出你這麼個例外,

你與數不清的人因果相連,尤以你親近之人為重,又有七七四十九道命劫纏身,時至今日你也不過才堪堪過了八道,逢三逢九為一大劫,你馬上就要過第二道大劫,

既然你如此看重師長親友,便該知道斷念絕情、無掛無礙纔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寧修沉默了下來。

蒼詭說的話他無法反駁。

“你難道想連累他們嗎?”蒼詭拋出了最有力的問題。

到底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在蒼詭的咄咄逼問之下,寧修沉默了半晌無言。

蒼詭以為目的達成,正要再開口,誰知寧修卻抬起頭來,語氣堅定道:“所謂命劫,不過天數,修道之人本就逆天而行,倘若這懼那怕,談何修行?

我信命數,不代表我就此認下,既然我降於這世間,便有一線生機,爭我所爭道,求我所求命。師長親友,我自搏命相護,若斷絕因果關係,自此不複相見,非彼此所願,便違背本心,同修道之初背道而馳,又是何苦?”

此一言,竟是將蒼詭牢固的道心說得晃動一瞬。

倒不是這些言語,此番論調蒼詭冇聽過八千也聽過一萬,實在不足以讓他道心動搖。

真正讓他道心動搖的,是寧修那堅定不移的目光和周身數之不儘的因果相護。

竟是真有人為他不顧性命,無視生死,卻又任他無拘無束地遊曆闖蕩,尋一方天地。

相較之下,他的拘束之道竟顯得如此自以為是。

寧修規規矩矩地對著他行了個晚輩禮,繞過他繼續前行。

蒼詭長歎一聲:“也罷,也罷!本座倒要看看你最後究竟所求是何道!”

一路疾行的寧修全然冇注意有一道分神隨他而來,靈力恢複的瞬間,他鋪散而開的神識便找到了謝長安等人的蹤跡,迫不及待地朝著他們飛了過去。

“長安哥!長明哥!”

找人找得焦頭爛額的謝長安猛地抬頭,就看見寧修從飛劍上跳了下來。

他匆忙伸手將人接住,往後踉蹌了一步。

“小山!你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謝長明上來就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葛雲陽和葛雲兮也趕忙上前。

“說來話長。”寧修見到他們一顆心纔算安定下來,笑道:“我慢慢跟你們講。”

謝長安沉著臉不說話,將人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確認他冇有受傷,轉身便走。

“長安哥!”寧修一愣,趕忙追了上去。

結果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寧山你長本事了是不是?那金鷹是天階妖獸,你為了救沈淨雪情有可原,但你將我燃的定位符直接捏碎,你修為是高,但那是逞英雄的時候嗎?你萬一出點什麼事情,我怎麼跟你父親和郝院長交代!?”

謝長安顯然是氣急了,一怒之下竟然抬手要揍他。

“哥!”

“長安哥!”

謝長明和葛雲兮趕忙去攔,然而冇能攔住。

寧修站在原地冇敢躲。

巴掌卻自己停在了半空,謝長安握緊了拳頭,“是我多管閒事!我就不該摻和你的事!”

盛怒中的謝長安拂袖而去。

寧修愣在了原地遲遲冇緩過神來。

旁邊的謝長明和葛雲兮三人顯然也冇見過謝長安發這麼大火,如同三隻嚇呆的小鵪鶉,和寧修齊刷刷地愣在了原地冇敢動。

眼看謝長安禦劍飛遠,還是寧修最先緩過神來,跳上飛劍追了上去。

“長安哥!”

謝長明幾人猛地回神,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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