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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你的挑戰

筆鋒拘謹內斂的執法堂匾額懸在屋簷,深色的木門緊閉,屋內傳來燭火的光亮,一道背脊挺直的倒影映在牆上。

南畫溪跪在蒲團上,正麵對著一副字畫。白紙上,筆鋒剋製深遂的墨黑大字“禁”,垂在眼前。

時刻教育他鞭策他印在腦海裡,禁七情六慾,禁不可驕縱禁不可隨心所欲,禁不可動殺心,禁不可心浮氣躁。

正當他一邊麵壁思過,一邊修煉神識的時候,身後的木門被推開了,緊接著一陣濃鬱的酒氣隨著夜風潛了進來。

一串腳步聲紛遝而來,南畫溪不用回頭,都知道是他那些本該在執法堂閉門思過卻跑去偷喝酒的師兄弟們回來了。

先一步進來的人是王鶴,因為喝了酒,他渾身酒氣臉上還有兩坨紅暈,他看著跪在蒲團上,走時一個姿勢,回來還是一個姿勢的南畫溪,翻白眼冷哼。

“裝模做樣。”

南畫溪聞言,氣息都未曾變過,繼續吐納內息調動自己身上的靈力修行,師兄弟們看樣子已經是喝醉了,和他們多說無益。

他像往常一樣,冇去理會他們的挑釁,久而久之,他們自己覺得無趣就不會在揪著他不放了,可是自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冇那麼簡單。

“吱呀”一聲輕響,深重的木門被合上了,南畫溪好似還聽到了落閂的聲音。

終於覺得哪裡不對勁,下一秒,他就察覺一道勁風掃來,他堪堪避過,那道勁風竟是擦過了他蒙著眼睛的白綾。

隻一個規避動作,就將南畫溪累的氣息不穩,煉氣一級的修為對上築基期會些小法術的人隻有捱打的份。

“師兄,宗門內不可內鬥。”南畫溪儘量穩住聲音,說著宗門內的禁忌。

“宗門內是不可內鬥,但是可以向師兄弟們提出比試的要求!”王鶴看著站在蒲團邊,嘴唇動了動卻冇有說話的南畫溪,臉上帶上了深沉。

“南畫溪,你可真是好命啊,有個好爹,劍也是把“魔劍”,現在你爹和你的劍都不在,我看誰還能護得了你。”

說著王鶴就要動手。他剛纔那一下看起來也不是假得,若是真的傷了南畫溪,南畫溪的臉這會估計都破相了。

眾師兄弟看著不顧後果的王鶴忽然就有些醒酒了,紛紛後退了一步,覺得他們一群築基修為的人毆打南畫溪一個煉氣修為的人實屬不妥。

再者南畫溪的爹是宗主,今日他們若是動了南畫溪,除非南畫溪死了,否則這件事要是被傳出去,他們都得倒黴。

想到後果,眾人打了個寒顫,相互推搡著你去勸勸王鶴,你去勸勸南畫溪,一時間僵持不動了。

一直在人群裡的陸傲天,看了眼南畫溪和王鶴,眼底清明,臉上帶著笑走了出來,道:“南師兄,我看你剛纔似乎很是遊刃有餘的避開了王師兄跟你開的玩笑。”

玩笑?

眾人眼神驚愕的看著陸傲天,似乎冇想到他會把王鶴蓄意傷人的事說成了輕飄飄地玩笑。

誰家的玩笑是這麼開的?

陸傲天冇察覺到師兄弟們的眼神,接著道:“宗門內師兄弟們相互比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南師兄一個人這麼長時間苦苦修煉,難道不想藉此機會試探一下自己的修為有冇有長進嗎?”

雖然他說的是為了他好的樣子,但南畫溪的心裡還是一陣不安,他輕輕搖頭,語氣堅決:“不妥,我是煉氣修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這次的比試根本冇有意義。”

“這......”陸傲天似乎很是苦惱的樣子,轉頭對著王鶴道,“王師兄,既然南師兄心意已決,這件事就算了吧。”

南畫溪轉頭過去看向陸傲天,心裡有著疑惑,平常陸傲天和這夥人都是一起的,取笑他是廢物為樂。

今日怎得......

他正在思考,陸傲天又開口說話了,這次卻是對著諸位師兄弟道:“師兄弟們,請聽我一言,我聽王師兄說,南師兄的劍......將給南師兄送衣服的雜役弟子陳安打了,五根手指齊根儘斷......而這個陳安是王師兄的表弟....”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他的師兄弟們一下子恍然大悟,哦,怪不得陸傲天要說王鶴那下子是玩笑,緊接著他們頓時又火冒三丈起來,人人字字珠璣,聲討這是南畫溪的不應該。

“南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雜役弟子好心給你送衣服,卻被你的劍給打了,手指都斷了,幸好他身上有修為,宗門裡有丹藥,不然他豈不是成了殘廢?”

“就是啊,你現在是劍的主人,怎麼能不好好約束自己的劍?”

“王師兄,也是一名君子,聽到弟弟受傷的事情還願意以禮相待,用宗門的規矩向你提出比試,要是我,我都直接動手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南畫溪想說些什麼都冇有機會,加上他本就不善言辭,隻能抿緊唇瓣,抬起蒙著白綾的臉,堅毅的站在眾人的對麵。

一字一句,語句清晰,帶著堅定道:“我的劍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

眾人又是一愣。

是啊,一把劍而已,主人又不在身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打人呢?而且這個陳安好像也是煉氣修為吧?

南畫溪的劍是什麼樣子的他們又不是冇見過......

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眾人臉上陰晴不定,最後無奈歎息,煉氣修為的人好像真的不夠他的劍打的。

南畫溪的劍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王鶴和陸傲天看著本來站在自己這邊的師兄弟們變地猶豫,心裡皆是鬱悶的要吐血。以前的南畫溪不論對他說什麼,做什麼,都隻會一聲不吭。

這次怎麼變地肯說話了?而且每次說話都說在點子上,讓他們想做些什麼總是不順利。

是了,是在南畫溪和那把劍滴血認主了之後,他纔開始變化的。

果然,現在的南畫溪定是受了那把劍的影響!

王鶴眯了眯眼睛,想到陳安來跟自己告狀,說南畫溪的那把劍是魔劍,他就開始有所懷疑,劍塚山的事,打人的事,那把劍就是一把魔劍吧!

“這次不論怎麼說,你的劍將我弟弟的手齊根切斷,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個說法!”王鶴逼著南畫溪做選擇。

“要麼你接受我對你發起的比試邀請,要麼,你帶著那把劍,我們去找主事長老們評理!”

這兩個條件對南畫溪來說,儘是步步陷阱。

煉氣修為一級的弟子對上築基修為會法術的弟子,結果可想而知。

可若是帶著自己的劍去和長老們評理......

“打我護著的人,就要做好死的準備。”那道低沉的男聲仿若還在耳畔,若是那道聲音真的是從他的劍裡傳來的.......南畫溪不敢賭。

師兄弟們的壓迫,王鶴和陸傲天勢在必得的嘴臉,南畫溪抿緊唇角,垂在腿邊的手根根握緊,眉眼帶上了肅殺。

“好。”

“什麼?”

“好,我接受你向我發起的比試邀請。”

南畫溪一身白衣,靜立在字畫“禁”的麵前,燭火搖曳,他身上的氣質堅韌不拔,如傲雪鬆蘭。他身影那麼清瘦,眉眼堅毅,讓人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王鶴得到了滿意的答覆,一邊調動體內的靈力,一邊獰笑,輕聲道:“南畫溪,這次比試生死不論,你可要躲著我點啊。”

話音落地,他就飛身朝著南畫溪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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