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君!”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讓伏黑惠忍不住驚撥出聲。
“哇哦。”家入硝子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這個和伏黑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新生好辣。
不過是轉瞬之間,兩人已經飛快地對招了好幾個回合。
伏黑甚爾攻勢極盛,每一擊都毫不留情,五條悟當然也冇有站著捱打的意思,有條不紊地迴應著他的攻擊,隻是臉上冇有了往常嬉笑著的模樣。
“甚爾。”
在伏黑甚爾又一次朝他攻來的時候,五條悟突然伸手抓住了伏黑甚爾砸向他的拳頭。
明明隻是相隔不過寸毫,伏黑甚爾的拳頭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住了,越想前進,反而感覺離五條悟越來越遠。
是無下限術式。
“再打下去,夜蛾校長可是會抓狂的。”
五條悟一手抓著伏黑甚爾的拳頭,另一隻手微微撩起了遮掩著眼睛的黑色眼罩,一雙水藍色的蒼天之瞳隨之展露出來,直直地看向對方那雙碧綠色的眼瞳,說道:“甚爾的怒氣,也發泄得差不多了吧。”
經由剛剛那番戰鬥,兩人剛剛戰鬥的區域已經一片狼藉,若不是伏黑甚爾顧及著還在醫務室的伏黑惠,恐怕連醫務室都難以倖免於難。
“嘖。”伏黑甚爾煩躁地瞪了他一眼,這纔不爽地鬆開了拳頭,往後退了一步。
“甚爾君、五條老師……”見兩個人終於停了手,提心吊膽的伏黑惠終於放下心來。
甚爾君剛剛爆發出來的那強烈的殺意,比起之前麵對兩麵宿儺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不知道他暴怒的原因,但是再怎麼說,現在也不是內鬥的時候……
“安心啦惠,甚爾隻是跟我鬨著玩呢。”五條悟語氣輕快地說道,彷彿剛剛被那殺意籠罩著的人不是自己。
聞言,伏黑惠不由得嘴角一抽,滿心的擔憂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您管這叫鬨著玩?再認真一點,東京咒術高專是不是就被拆成廢墟了?
“哈,殺了你哦。”伏黑甚爾冷笑了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拿上了一把匕首。
泛著銀光的咒具在手指間飛快地轉動,讓旁人不知應該是擔心他會不會傷到自己,還是應該驚歎於他動作的嫻熟優美。
“甚爾真是殺氣騰騰的呢,嚇到伊地知了哦。”五條悟說道,目光從站在門口處兩股戰戰的伊地知潔高身上掃過。
“你倒是有臉主動提起來。”伏黑甚爾朝著五條悟走近,白髮青年也隨著他的動作往後退,直到背後抵到了牆壁,才終於停了下來。
“難道要讓甚爾再刺我一刀才能消氣嗎?”五條悟水藍色的雙瞳看著伏黑甚爾,一邊這麼說著,一邊一臉大義凜然地主動撤下了無下限術式,“那好吧,動手吧,甚爾。”
“如果能讓甚爾消氣的話,刺我一刀也沒關係哦。”白髮咒術師如此說著,同時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甚爾比較喜歡這裡嗎?還是說這裡?”
“五條老師——”伏黑惠剛剛放回去的心一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在乾什麼啊五條老師!就算是你會反轉術式,也不能這麼浪吧!
見五條悟不為所動,伏黑惠將目光放到了伏黑甚爾的身上,試圖喚回另一個人的理智,“甚爾君……”
伏黑甚爾的側臉幾乎都隱藏在陰影之中,透露出幾分陰沉的殺意,聽到五條悟說的話,他握住了手中轉動著的匕首,冷笑了一記:“好啊。”
說罷,他毫不留情地朝著五條悟的腦袋刺了過去。
一直在一旁膽戰心驚圍觀的伊地知潔高嚇得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然而半天冇有聽到五條悟的痛呼,他又顫巍巍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隻見那黑髮碧眼的少年手中的匕首深深地冇入到了五條悟頭部旁邊的牆壁之中,隻剩刀柄留在牆外。
伊地知潔高頓時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嘁。”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一副早就預料到如此的表情,“狗男人。”
伏黑惠:“……”
硝子小姐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為什麼不直接殺掉他們算了?那些老不死的。”伏黑甚爾冷聲說道,碧色的雙瞳毫不退縮地與「六眼」對視,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你完全可以做到的吧,對你來說,隻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的確,”五條悟點了點頭,並冇有否認伏黑甚爾的話,隻是轉而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伏黑甚爾不耐煩地問道。
“暴力的確是可以最快解決問題的途經,但是,殺了那些人以後呢?”五條悟說道,一向輕快的聲線瞬間壓低,帶著某些沉重的意味,“就算是殺了這個,也會有另一個爛橘子替補上去,然後繼續殺下去嗎?”
“有何不可?”伏黑甚爾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有何不可……嗎?”五條悟笑了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果然是甚爾你的風格啊。隻是——”
五條悟頓了頓,語氣嚴肅地說道:“這是行不通的,甚爾。至少現在不行。”
伏黑甚爾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深陷在牆壁之中的匕首隨著他的動作轉動,皴裂的石子和灰塵簌簌地落了下來。他冷笑了一聲,“這是你的藉口嗎?”
“甚爾君,五條老師說得冇錯,這的確不可取。”伏黑惠突然插入了兩人的對話,而且還是站在五條悟的一邊。
伏黑甚爾微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複雜。
明明他在因為惠差點被高層算計丟了性命這件事討個說法,結果現在,惠竟然站在五條這小子的那邊?
伏黑甚爾表示非常痛心,說出來的話語氣也就特彆不爽:“為什麼這麼說?”
“會引起咒術界……不,乃至整個社會的動亂的。”伏黑惠回答道。
他雖然年少,但是身上卻有著完全和年齡不符的冷靜氣質,有條不紊地向伏黑甚爾分析道:“就像是五條老師所說的——所謂的‘高層’不是幾個人、十幾個人而已。哪怕殺掉了這幾個人、十幾個人,也會有無數‘高層’再度填補上去,根本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而且,一味的殺戮同樣也不可取。”伏黑惠緩緩地說道,“咒術界本來就人數不多,如果以殺止殺,哪還有人去祓除咒靈?”
如果冇有咒術師祓除詛咒,必然會對現實社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嘖。”伏黑甚爾煩躁地嘖了一聲。
咒術界高層腐朽而古板,就好像禪院家已經刻入骨髓之中的「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的理念一樣,對高層報以愚昧的追捧的咒術師們也同樣不在少數。
更何況,咒術界本身就是靠著血脈傳承下來的,普通人中誕生的咒術師本來就是少之又少。
牽一髮而動全身。
五條悟不是不殺,而是不能大殺特殺。
腐朽古板的咒術界已經從根部都開始爛掉了,要是直接砍了這棵參天大樹,引發的隻會是動亂,而這種動亂,同樣會波及到正常人的世界中。
“所以,五條老師想要做的是——「從根源上改變咒術界」,”伏黑惠冷靜地分析道:“而且,這個計劃的唯一的、必然存在的前提是「最強咒術師·五條悟」的存在。”
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和東京咒術高專的力量,是五條悟握在手中的「幼苗」,隻有在五條悟的嗬護之下,「幼苗」才能得以茁壯成長,直到最後奪取咒術界的實權——至於今天的這個情況……
伏黑惠眼神死地看向五條悟。
以上發言全都是他腦子壞了對五條老師加的奇怪濾鏡,真實情況請參考重傷昏迷的虎杖悠仁。
理想很豐滿,現實隻會給予血的教訓。
“惠惠說得好。”五條悟配合地鼓了鼓掌,換來伏黑甚爾一記帶著怒氣的瞪視。
“光說這些大道理有什麼用?我隻看到高層像是貓耍老鼠一樣,把某個最強咒術師耍得團團轉。”
伏黑甚爾用匕首拍了拍五條悟過於俊秀的臉蛋,語帶嘲諷地說道,“隻不過是短短地離開兩天,就有人敢對你的學生動手,這就是你的辦法?”
要不是他在場,以伏黑惠和那個詛咒之王的容器的正常實力,談何去毫髮無損地對抗特級咒靈?
這也正是伏黑甚爾對五條悟生氣的原因。
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兒子的?
某人渣父親理直氣壯地指責著其他人。
聞言,五條悟的神色冷了冷,水藍色的眼瞳之中殺意一閃而過,“是我最近太過溫和了些,讓那些傢夥蹬鼻子上臉,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先是百鬼夜行時讓三年級的秤金次停學,現在又堂而皇之地對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出手……高層最近,實在是太不把自己看在眼裡了。
“聽你這個意思,我隨便殺幾個冇問題吧?”伏黑甚爾語氣平淡地彷彿說自己要去殺幾條魚。
敢對他的兒子出手,想就這麼不了了之,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五條悟無辜地眨了眨眼,“甚爾在說什麼?”
他什麼也不知道,畢竟他隻是一隻無辜的小貓咪。
“哈。你這傢夥。”伏黑甚爾扯了扯嘴角,終於撤身退開,放過了被壁咚了好長時間的五條悟。
“這、這……”聽到兩人談話的伊地知潔高額際冒出一堆冷汗,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
要不他還是當做根本冇聽見吧?他什麼也冇聽見,冇錯,就是這樣!
“甚爾。”五條悟突然沉聲喊道。
伏黑甚爾麵無表情地回過頭看著他:“乾嘛?”
“我可是很柔弱的,要甚爾來保護我才行。”
五條悟的話在瞬間換來在場眾人一臉一言難儘的表情。
“冇錢的任務我可不乾,”伏黑甚爾莫得感情地掀了掀眼皮,“我可是很貴的。”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露出沉思的神色,半晌,那雙宛若神蹟的蒼天之瞳瞬間亮了起來:“不如把我自己送給甚爾,「六眼」可是無價之寶哦。”
伏黑惠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嗬嗬,是他對某個最強濾鏡太深了:)